阿桑漸漸冷靜下來,對二門衛說道:“我阿桑對不起你們!不過請你們放心,等事情一了,我一定請族長爲你們主持公道!”
曉樂也是有愧,上前道:“對不起!我沒想到他會……我跟你們賠不是!”說罷,在二門衛面前跪下,磕頭道歉。
“你又沒錯!”阿桑將曉樂扶起來,說道:“那混賬東西自己犯下的罪孽,自然要他自己承擔!”
“阿桑說的不錯,這確實不關你的事!”二門衛也道:“小兄弟劍術精湛,我們兄弟二人都很佩服!適才一戰,雖說並沒有分出勝負。但我們以二敵一,其實也算輸了!因此你沒什麼好自責的!”
曉樂聽他們這麼說,心裡卻不是滋味,於是又說了一句“對不起”,便逃命似地奔進沙堡。
走不多久,便在前面的通道中,遇到了正等候在此的拉比。
曉樂臉色一沉,別過頭,不願看他。
拉比也不介意,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自顧自在通道的牆邊靜心養神。
這時,阿桑也走進來,他一看見拉比,忍不住怒火填膺,但總算控制住衝動,只是惡狠狠地道:“臭小子!等你的事情辦完,最好就給我馬上滾出夜谷,永遠都不要再進來!也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拉比睜眼瞥了瞥阿桑,並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道:“你可以繼續帶路了嗎?”
阿桑重重哼了一聲,便繼續爲他們二人領路。
沙堡中,出乎意料的,空氣更加壓抑,使得曉樂和拉比都有些呼吸不暢,而且他們兩人,一個有所消耗,一個有傷在身,因此臉色都很差。
阿桑倒是習以爲常,並無不適,不過看到曉樂不舒服,便道:“外圍是作修行之用的場所,平時只有得到允許的族人才能來此,所以空氣比較凝重,你們忍耐一下,再往裡面,就會好一點了。”
果然,再走上最高一層的時候,曉樂和拉比都感覺舒暢了許多。又經過一條的長長的通道,三人終於來到一扇石門前。
阿桑在石門前站住,恭敬道:“聖水使者阿桑,歸來複命!”
隨後門裡面傳來一個十分蒼老的聲音:“你進來吧!”
“是!”阿桑稍稍遲疑,又道:“還有兩位客人,想求見大族長!是否……”
裡面的人又道:“也讓他們進來就是!”
阿桑鬆了口氣,然後將石門緩緩推開——房中略顯灰暗,四壁皆是凹凸不平的岩石所築,除了幾件必要的傢俱事物,別無他物,也稱得上簡陋了。
面前一位滿頭灰白的老人躺坐在一張長椅之上,身着一件粗布長袍,乍一看去,就像是一個窮困潦倒的糟老頭。在他對面,還坐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身上卻是一件繡着一黑一白兩個六芒星相疊加的正統法師長袍。
阿桑行禮道:“見過大族長!見過大長老!”
兩個老人都點點頭,那法師衣着的白髮老人微笑道:“阿桑!我們可等得你好苦啊!”
阿桑面有愧色:“讓大族長和大長老擔心了!”
面前的這兩個老人,坐在長椅上的便是沙科摩族的大族長——布依•莫亞,而坐在他對面的則是沙科摩族五長老之首——摩訶•莫亞!
“回來就好!”躺在長椅上的布依坐起身來,看到阿桑身後的曉樂和拉比,便道,“本來還奇怪你爲什麼會這麼遲纔回來,一定是碰到了什麼麻煩吧?這兩位少年是誰?”
“稟族長……”阿桑從他被阿樹威脅,到拉比偷取聖水,包括曉樂要求見族長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至於門口的事情,布依也已經知道了。
“綠島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阿樹雖然做得過火了一些,不過當時情況緊急,倒也不怪他。聖水分他一點,也沒什麼要緊!倒是讓你受了委屈!”
聽布依這麼說,阿桑甚感慚愧,只道:“不!綠島的事情,我也有不對的地方,現在想想,當時我也實在太過冥頑!”
布依讚許地點點頭,轉眼朝拉比看去,臉色微沉,說道:“你就是拉比?哼哼!少年人行事果然與衆不同!阿熾、阿潔二人限制外族之人進入沙堡,是老朽當年定下的規矩,爲的就是儘量不與外界有所牽連!所以他們二人對兩位有所冒犯,還望見諒!但是年紀輕輕,行事便如此手辣,將來可不妙啊!”
拉比滿不在乎道:“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你要是想替那兩人出氣,儘管來就是!”
布依笑了笑:“老朽要是真想這麼做,你進門的時候,老朽早就可以動手了!”說着,右手打了一個響指。
“嘭!”一聲,三張座椅在曉樂等人面前憑空出現,隨後布依說道:“請坐!阿桑,你也坐下吧!”
“謝族長!”阿桑行了一禮,便尋位就坐。
拉比卻之不恭,他坐下後,發現旁邊的曉樂還呆站着沒有就座,便道:“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坐?”
“啊?哦!”像是剛從夢裡醒來一般,曉樂也匆忙就座。
感覺到椅子的真實存在,曉樂心中稱奇:“這是難道是師父提過的‘空間袋取物’?那就是魔法了?可是我沒見他吟唱咒文啊!不過師父講過,如果是很高明的魔法師,在施放某些魔法的時候,是可以捨棄吟唱的……”
正當曉樂想着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時,布依對拉比說道:“既然少年已經見到老朽的面了,那麼應該可以將聖水歸還我族了吧?”
“不急!等我的事情問完再說!”拉比反問道:“你就是布依•莫亞?”
“放肆!你怎能直呼族長名諱?”旁邊的阿桑喝道。
布依擺了擺手:“算了,沒關係!”
拉比笑道:“呵呵!果然是真人!早聽說您的度量是出了名的!爲了不給女王陛下添麻煩,特意把沙科摩全族遷移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剛纔我直呼你的名諱,你也不生氣,果然好肚量!”
這幾句話略含譏刺之意,阿桑已然怒色又起,然而布依和摩訶卻仍面色如常,布依更是淡淡笑道:“你找老朽就是爲了說這些?”
“當然不是!”拉比見布依並不生氣,心道無聊,便正色道:“你們的東西,我自會歸還!可是在這之前,我還有幾件事情要請教族長!希望族長可以爲我解惑!”
“那還要看看老朽這裡有沒有你想要的答案了!請說!”
“很高興族長沒有拒絕我!”拉比想了想,又道:“首先是第一件事——聽說你們的祖先沙科摩•莫亞,曾經參悟《無界秘篇》的奧義,而經過代代傳承,便爲今天的‘灰界’之術,有這回事嗎?”
這話一問出,在場的人都是或多或少吃了一驚。
布依沉默片刻,答道:“少年,你爲什麼會這麼問?《無界秘篇》已消失1000多年,說不定早已化爲塵埃!我們祖先又上哪裡去參悟其中的奧義?至於‘灰界’之術……確是祖先自創,若你要把它跟《無界秘篇》聯繫起來,這誤會可就大了!”
拉比哈哈大笑道:“族長是不是太多慮了?我又沒有別的意思,《無界秘篇》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我從來都不感興趣,族長大可放心!”
布依面色一沉:“少年人說話可要當心,別說得好像《無界秘篇》就在沙科摩族手中一樣!”
“哦!言語不當!我道歉!”拉比起身彎腰致歉,隨後又道:“其實不管《無界秘篇》……算了,不提這個,免得又惹族長生氣!總之,我就是想知道,你們沙科摩人習得‘灰界’之後,是不是真的可以同時使用光與暗的能力?”
布依猶豫了一下,答道:“沒錯,不過……”
“是就行了!”拉比不等布依把話說完,便道:“我也不廢話了,我要你們傳授我‘灰界’之術!”
衆人臉色又是一變。
布依注視拉比良久,突然笑道:“嘿嘿!老朽真有點糊塗了,山孫族中,居然會有人想跟他們口中所謂的‘禁忌一族’學習‘灰界’之術?”
“你是山孫族人?”曉樂和阿桑目光都朝拉比掃去,同時驚呼。摩訶倒是沒什麼反應,顯然已有察覺。
“沒錯!”拉比也沒有否認。
“這倒奇了!”布依饒有興致地看着拉比,說道:“你要老朽傳授你‘灰界’之術,就不怕你的族人怎麼看你嗎?尤其天島長老會,就不怕他們怪罪?”
“那些老傢伙把你們當做禁忌,並不代表我也這樣!本少爺想做什麼事情,還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拉比不耐煩地說着,“一句話,你到底教不教?”
“如果老朽不教呢?”
“不教?”拉比拿出懷裡的小瓶子晃了晃,“我想大族長是不會拒絕我的!”
阿桑和摩訶都朝布依看去,只見他滿面陰沉,顯是對拉比話裡的威脅十分不滿。
見布依一直沒說話,拉比又道:“我知道‘灰界’之術從不外傳,要族長破例,確實爲難!於是我便想到借用貴族聖水!我聽說這聖水對你們一族極爲重要,一旦有個閃失,你們族人似乎會很困擾。大族長,就請你好好思量思量吧,就算是爲了全族着想,破例一次,又有何妨?”
“狡猾的小鬼!”布依心裡暗罵,又考慮了一陣,最終還是屈服:“好,老朽答應,傳授你‘灰界’之術!”
拉比得意一笑:“明智之舉!”
布依苦笑搖頭,隨後向大長老摩訶看去。
摩訶明白布依的意思,於是伸手施放“空間袋取物”,在手中變出一本書來,並交到拉比手中,說道:“這本《摩訶記錄》是我編著的,裡面收錄了山孫、罕伊兩族的所有絕學,等你能將裡面的東西全部記下之後,你就能夠自行修煉‘灰界’了!”
拉比臉色一沉,扭頭瞪着布依:“你在敷衍本少爺嗎?”
“少年不要誤會……”布依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你畢竟是外人,與我們族人的體質實有差別,所以修煉方法也需特別區分……放心吧!不久之後,便是聖典,老朽還會親上天島!”
拉比眉頭一揚,笑道:“原來如此!好!”將書收入懷中,又道,“那麼我就開始說第二件事,我就直接問了——怎樣才能撲滅雲龍三峰的火焰?”
布依一愣,朝身旁的摩訶看去,他也是滿面驚疑。阿桑也是有些意外,而曉樂仍是一頭霧水。
布依眼神微微閃爍,好一會兒才道:“此事……你怎會來問老朽?”
拉比嘿嘿一笑,說道:“族長這說的什麼話?莫非忘了八年前,族長和羅•森大戰士,還有現在的赤島島主黛娜,合力化解了赤島的滅頂之災!這麼偉大的事情,赤島之上,人盡皆知,大族長不可能會忘記吧?”
布依臉色稍凝,說道:“當年的事情,老朽確實盡過綿薄之力,不過礙於身份,赤島之上,幾乎無人相信老朽有過參與。所以少年你說人盡皆知,未免也太虛假!不過,你爲什麼會知道老朽曾參與過當年之事?”
拉比也不隱瞞,答道:“聖女蓓雅殿下曾經對我提起,對於聖女殿下的話,我從來不曾懷疑!”
“聖女殿下?”布依更覺意外,“聖女殿下又沒有參與當年事情,怎會知道?”
“聖女殿下自多年前定居赤島之後,就患上了一種喉嚨病,這種病定期就會發作一次,無藥可治,令聖女殿下苦不堪言。而從那時到現在,也就只有一個人能夠做到暫時緩解聖女殿下的病痛,他每年都會到‘清涼小築’,爲聖女殿下治療……”說到這裡,拉比看了一眼布依,“這人是誰,應該不必我說了吧!”
“原來是石更!”布依恍然大悟:“對了,石老頭確實也親歷了當年的事情……”頓了頓,又道:“既然是這樣,老朽也不否認,但是你問的那個問題,老朽實在很困擾該怎麼回答?”
拉比奇道:“有什麼好睏擾的?”
“因爲從以前到現在,都沒人知道雲龍三峰的火焰該如何撲滅?說句喪氣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們沒辦法,不代表本少爺不行!”拉比皺了下眉頭,又道:“本來我也沒指望你能回答上,不過當年雲龍三峰爆發的始末,這總該能說吧!”
“那件事轟動整個聖地,難道少年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我要聽最詳細、最真實的!”拉比不耐煩地瞪了一眼還在裝傻的布依,“外面的傳聞,不是言過其實,就是遺漏甚多!而當年知曉全部經過的人,科納普不知所蹤,羅•森隱居黃島,不見外客,而赤島島主黛娜……我也不能直接去找她問,所以纔來這裡找你!”
布依眼睛一眯,心道:“這少年到底什麼來歷?竟然知曉那麼多?嘖!也罷!當年的事情,也不是見不得人!現在先將聖水拿回來要緊!”想罷,便頭道:“好吧!老朽就把那日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嗯!其他人聽聽也無妨!”
布依站起身來,雙手背後,緩緩道:“雲龍三峰,主峰不燃空、左峰沸鱗、右峰寧翼,形成了赤島的中心。長久以來,這個中心一直都非常安定,但就在十幾年前,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加妙聖地本土涌現出了不少新生戰士,但也留下了很多後患!就如雲龍三峰的主人——科納普和黛娜夫婦……”說到這裡,故作神秘地問道,“知道他們夫婦原來的真面目是什麼嗎?”
衆人搖頭,怎麼他們還有什麼真面目?
布依又問:“你們可曾聽說過‘藍火鳳凰’和‘赤火蒼龍’?”
“我聽過,據說是守護雲龍三峰的兩隻神獸……”拉比突然想到什麼,臉色微變,“難道他們就是……”
“正如少年所想!”布依讚許地對拉比地點了點頭,說道,“‘藍火鳳凰’就是黛娜,‘赤火蒼龍’便是科納普!”
衆人恍悟。
布依又道:“就像青雲木因爲誕生‘聖木七子’而留下後遺症一樣,他們夫妻爲了化爲人形,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化爲人形?”拉比惑道。
“是啊!因爲‘十日比試’的原因!”布依嘆道。
“十日比試?”這之中只有曉樂不清楚布依在說什麼,於是問道:“那是什麼?”
“鄉巴佬!連這個都不知道!”拉比鄙視了曉樂一眼,隨後道:“嗯!‘十日比試’,那是在‘第二次黑白戰爭’之前的事情了。當時因爲加妙聖地的存在被人公開,惹來一羣想霸佔聖地的野心家!聽說當時鬧得很兇,後來還是多虧了聯王出面,纔將局面穩定下來。但是之後,聯王卻莫名其妙辦了那個所謂的‘十日比試’,規定最終勝者便爲聖地之主!嘿嘿!聽說聯王都派了很多屬下前來比試,到頭來,也是個居心不良的東西!”
布依乾咳幾聲,接道:“‘十日比試’只有武者可以參加,所以兩隻神獸爲了能變成人類參加比試,纔會使用了‘血肉重組’這種風險極大的禁術!不過,他們雖然成功變成人形,卻還是受到了反噬——黛娜雙耳失聰,科納普更是要忍受每日正午被體內魔火焚心的煎熬!待得‘十日比試’後,他們夫婦二人便找到石更,希望能治好病症。黛娜島主的病症倒是好治,只一年時間就恢復了聽力,但科納普,石更卻無能爲力。不過石更還是教給科納普一些凝神靜氣的口訣,希望能有所幫助。只是那些口訣,以科納普的體質卻無法修行,於是石更便教給了黛娜,而黛娜學成後,又結合自己的能力,自創了一套‘暖心訣’,憑此每日爲科納普疏導體內魔火,才保他性命無虞!”
說到這兒,布依嘆道:“唉!這本來都還好好的,一直到女王陛下繼位一年後,陛下爲了方便管理聖地,決定要爲五島選出島主,當時在赤島,有資格坐上島主之位的,只有他們夫妻二人!但是科納普的狀況,是無法勝任島主的,所以黛娜順利即位。可壞就壞在這裡,科納普以爲妻子趁人之危,自黛娜當上島主之後,就斷然拒絕治療,不但如此,還逼着黛娜跟他決鬥,說要奪回島主之位!黛娜島主也是個爆脾氣,聽自己丈夫這麼說,一怒之下,也接受了他的挑戰。那次決鬥,科納普因魔火焚心導致落敗。”
“等等,你說了這麼半天,我也沒聽出來跟當年雲龍三峰的大爆發有什麼關係呀?”拉比十分納悶。
“當然有重大關係!”布依清了清嗓子,又道,“科納普不甘戰敗,便毅然離開雲龍三峰,走前發誓,每年都會回來找黛娜決鬥,不勝誓不罷休!”
“哦!原來‘龍鳳約戰’就是這麼來的!”拉比恍悟道。
布依點點頭,繼續道:“那以後,科納普就不知躲到哪裡去了,黛娜也派人找過,但是從來也沒有找到。而科納普果然每年定期上門決鬥,不過每一次他總因爲魔火攻心而敗陣,但是黛娜也每次都抓不住他,因此這種無意義的決鬥一直持續到‘第二次黑白戰爭’結束的第二年,終於釀成大禍!就是那年的決鬥,引發了雲龍三峰的特大爆發!”
布依一頓,大概是想起當時雲龍三峰爆發的慘狀,臉上佈滿了些許懼意,良久才道:“老朽之前說過,他們夫妻本就是鎮守雲龍三峰的神獸,但是很少人知道,他們各自還是沸鱗、寧翼二峰的聯繫者。他們如果有什麼不對勁,就會影響到沸鱗、寧翼的穩定,而且還會間接影響到主峰不燃空!”
拉比沉吟道:“關於‘聯繫者’的事情,我也聽說過,原來真有此事!”
布依眉頭微皺,看了拉比一眼,又繼續道:“起初他們使用禁術幻化爲人後,雲龍三峰就開始有些異常。主要是科納普的關係,所以沸鱗峰時常不穩定,但因爲那時有黛娜‘暖心訣’的治療,還沒有構成大患。但科納普走後,沸鱗峰就經常出現大規模噴發,而且越來越嚴重。黛娜發覺事態不妙,因此勸科納普趕快接受治療,但是科納普始終不肯。結果時間一久,事情終於變得不可收拾!到最後,就不用說沸鱗峰了,連寧翼峰也開始不穩,而主峰不燃空更是完全失控,導致那次波及全島的大噴發!你們都應該聽年長一點的人說起過吧,雲龍三峰同時噴發,沖天的火焰幾乎將赤島的一切燃盡,人間煉獄,恐怕也不過如此!”
沒有親歷當時情景的人,是無法體會到當時的兇險,因此聽完這番話後,也只有在綠島經歷過火災的曉樂才聽出一身冷汗!他微微定了定心神,問道:“那次事件是怎麼解決的?”
布依答道:“那時,黛娜島主事先曾有預感,於是爲了以防萬一,將老朽請來觀戰,因此事件一發生,我便憑藉魔法,勉強將局面暫時穩住,而黛娜島主則派她的弟子瑪麗城主,迅速將情況彙報給天島!女王陛下得知情況後,便立刻派了羅•森大戰士下來,一起協助挽救那場浩劫。老朽、羅•森、還有黛娜島主三人,便商量該如何處理?那時,老朽提議先控制住左峰沸鱗的噴發,因爲禍端源於此處!”
拉比不以爲然道:“那爲什麼不乾脆治療科納普?把他的魔火壓下去不更容易解決嗎?就算他想反抗,以你們三人的實力難道還制服不了他?”
“如果那麼容易,當初黛娜島主一個人就可以解決問題了,還需要老朽和羅•森多管閒事?”布依冷冷一笑,又道,“科納普當時戰敗後,因爲魔火攻心和沸鱗爆發的雙重作用,被逼出獸身‘赤火蒼龍’,當場失控!你們可知他們夫婦化爲神獸後會有多厲害?當時我們三人聯手或能制服,但耗時必久!更何況,寧翼峰當時也受到不小的影響,導致黛娜島主身體狀況不佳,我們又怎麼能捨易求難?因此,老朽才提議先讓沸鱗峰穩定下來。而爲了徹底壓制沸鱗峰,羅•森特地從黃島取來了一塊‘截金’巨石,直接扣在沸鱗的火山口上,這才成功壓制住沸鱗峰。”
拉比不禁道:“哦!原來那塊所謂的‘風石’,是羅•森的傑作……之後呢?”
“嗯……沸鱗峰穩定之後,科納普也就恢復了人形,雲龍三峰也開始有所好轉!接下來,只剩下讓黛娜爲科納普施展‘暖心訣’恢復理智!本來這件事不難辦,但沒想到科納普瘋狗亂咬人,他見羅•森和黛娜稍微親密了一些,竟然認爲羅•森……在勾引他的妻子!再者,羅•森幫了黛娜的大忙,壓制了沸鱗峰,科納普更是妒火中燒,就提出要跟羅•森決鬥,否則就要自盡……”
衆人都是一愕,想不到其中還有這種糾葛!
又聽布依說道:“羅•森被迫應戰,就在主峰不燃空峰頂,兩人展開決鬥。而就在他們決鬥時,老朽趁他們不注意,從背後偷襲科納普,將其制服。”
衆人都是一呆,沒想到布依貴爲一族之長,也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布依也自嘲道:“當時爲了儘快解決事端,老朽徵得黛娜島主的同意,就採取了一些不大光彩的手段。爲此,到現在,科納普都還記恨老朽!不過老朽年紀大了,臉皮厚,也不怕他說,他想算賬,我這把老骨頭也隨時奉陪。只是連累了羅•森也被誤會成卑鄙小人,倒是對他不起。總之最後,我們強行軟禁了科納普,心想這樣一來,就不會再有問題了。可是,我們都疏忽了……”長嘆一聲,又道,“科納普還有一個‘聖地第一鍛造師’的稱號,再堅固的牢房也關不住他,所以他趁我們忙着善後的時候,又撬開牢房逃走了!”
布依悵然搖頭,說道:“科納普雖逃,卻依舊沒有放棄跟黛娜島主的決鬥,因此雲龍三峰偶爾還會噴發,但因爲‘風石’的關係,則並無滅頂之險。所以老朽有些好奇,少年爲何想要熄滅雲龍三峰的火焰呢?”
“與你無關!”拉比瞥了布依一眼,“這件事總之是要做的!”
布依搖搖頭:“你想怎麼做?且不說沸鱗、寧翼二峰,單是主峰不燃空,至今都不知該如何穩定!雖說不燃空沒有沸鱗那樣劇烈,但總是一個禍患……”說到這兒,布依皺起眉頭,沉吟道,“本想說,不燃空和科納普應該沒有聯繫,而偏偏他魔火焚心之時,也會加劇不燃空的震盪,然而將科納普制服,並以‘暖心訣’疏導魔火,卻不能對不燃空起到任何作用!真是奇怪之至!”
拉比臉色微微一變,沉吟不已。
一旁的曉樂問道:“難道不能像壓制沸鱗峰那樣,也找一塊‘截金’巨石來壓制不燃空嗎?”
“想法不錯,可是‘截金石’是多麼稀有的東西!整個加妙聖地,除了壓在沸鱗峰的那一塊之外,就只剩下一些碎末而已,就算是整個萊哈特,乃至整個精界大陸,也難得能開採出這些碎末來,更不用說天然的‘截金’石塊,那簡直可遇而不可求!”
“哦!這樣啊……”曉樂撓了撓後腦,轉頭看向拉比,卻見他獨自思索着什麼,一直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拉比才注意到旁人眼神,於是正色道:“多謝族長將此事相告!那麼……”拉比將手上的小瓶子交到阿桑手上,“這東西就還給你們了!”
阿桑趕緊將小瓶子從拉比手中奪了過來,緊緊地抓在手中,生怕又被搶去,隨後快步走到布依面前,將聖水呈上。
布依拿過瓶子仔細看了看,對阿桑點了點頭。
拉比不屑道:“都說還給你們了,難道本少爺還會作假不成?”
布依笑道:“少年太過狡猾,我們小心一點,也無可厚非!”
“哼!”拉比瞪了布依一眼,隨後起坐,“既然事情已了,那我也告辭了!”
“要走了嗎?”布依又問道:“你還想去熄滅雲龍三峰的火焰嗎?”
“當然!”拉比毅然道:“其實我早就想好了對策,只不過幾天之前,一直還缺少某樣東西,不過現在萬事俱備,我有絕對的把握!”
布依遲疑了一下,還是勸道:“別怪老朽多嘴,奉勸少年一句,‘龍鳳約戰’非同小可,你年紀尚輕,犯不着惹上這種麻煩!”
拉比冷笑道:“你當本少爺吃飽了沒事幹嗎?如果不是因爲聖女姐姐也被牽扯進去,本少爺才懶得理他們的破事!”
布依一愣,隨即明白什麼,笑道:“原來如此!老朽曾聽石老頭說過,‘龍鳳約戰’時,聖女殿下的喉嚨病就會發作,原來你是想治好聖女殿下的病!”
拉比臉上一紅,看來是被布依給說中了,便道:“不跟你廢話!反正本少爺想辦的事情也辦完了,如果族長沒有其它要說的,我也不想多留,告辭!”說完,徑直往門外走去。
這時,曉樂也從座位上起來,拉住拉比:“喂!等一下!我的事情還沒說呢?”
“你還有事?那你先留在這裡就是,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你記得三天後在雲龍三峰找我就對了!別想拒絕,想要你的東西,就給我準時到!就這麼定了!”說完,拉比掙開曉樂的手,就往門口跑。
“什麼?可是我……”
曉樂還想要叫住拉比,卻聽前面一聲悶響,緊接着就是拉比一聲慘叫:“哎呀!誰啊?長眼睛沒?”
原來拉比剛走到門口,就跟一個人迎面碰了個正着,又被撞了進來,摔在地上。
拉比起身一看,原來是之前遇到的卡拉古斯,他此時正站在門口,那強健龐大的身軀幾乎把整個門都給堵住了。
卡拉古斯低頭看見拉比,頓時怒髮衝冠,猛地吼道:“臭小子!今天不留下兩條胳膊,休想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