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於莉埋怨閻埠貴
前院,三大爺家。
於莉和閻解成兩人,站在閻埠貴面前。
“爸,您孫女過幾天滿月,咱後院的徐慶我沒請動,您幫我們去說說唄。”
閻解成在於莉的明確要求下,朝閻埠貴說道。
於莉緊接着也道:“爸,您是咱們大院的管事大爺,徐慶肯定得給您面子,您說是不?”
閻埠貴叼着煙,眼睛從鏡片後朝自個老大跟兒媳瞧了一眼,心裡哼哧一聲,沒言語。
閻解成和於莉一唱一和,閻埠貴哪能不明白什麼意思。
但他就是不想搭理,也不想過去後院,兒媳婦給他生了個孫女,這完全不符合他的預期,他跟三大媽兩人,期望的可是抱孫子。
三大媽坐在炕沿上,手裡捏着雞毛撣子正在掃炕,對於閻解成和於莉的話,置若罔聞。
於莉忙給閻解成使了個眼色,閻解成連忙朝三大媽道:
“媽,您給我爸說說啊。”
三大媽停下手中的雞毛撣子,扭頭朝閻埠貴望去。
然而,閻埠貴仍舊抽着煙,一言不發。
於莉瞧見自個婆婆,不想幫自己說話,念頭一動,對閻埠貴道:
“爸,徐慶兒子滿月的時候,您可去了,您孫女過滿月,徐慶要是不來,這不是瞧不起咱家嘛,咱院裡的其他人,到時候會怎麼看咱家。”
閻埠貴被閻解成和於莉兩口子煩了一通後,不得已,只好出門到後院找徐慶說道。
此時天色已晚,暮色沉沉,閻埠貴走進徐慶屋裡,見徐慶和靜紅正在給小鴻志換尿布,便稍微等了一下,才道:
“徐慶,我孫女過幾天過滿月,你記得帶靜紅來我們前院,咱們大夥兒,熱鬧熱鬧。”
徐慶見三大爺親自過來說了,便給了個面子,打算讓二弟愛國替他去。
反正他自己是不會去的,靜紅也不會去。
一來,馬解放真的是過生日,而且日子也真就跟閻解成閨女滿月,在同一天。
二來,小鴻志滿月時,閻解成和於莉誰都沒來,徐慶和靜紅,自然不會去。
三大爺的面子是得給,不過,閻解成和於莉,就算了。
只是閻埠貴聽徐慶讓愛國參加他孫女的滿月,而他和靜紅,要去給馬解放過生日,頓時心頭有些不悅。
閻埠貴眼珠轉了兩圈,心中有了主意,朝徐慶道:
“徐慶,你這樣啊,你讓伱媳婦給你小舅子過生日,你來我家喝我孫女的滿月酒,這不兩邊的事兒,都不耽擱。”
徐慶早已料到閻埠貴這位三大爺,不會輕易罷手,肯定會這麼說,心中就早想好了應對措詞。
“三大爺,您說的法子不錯,可如果解成和於莉沒把他女兒的滿月挪到週末,我小舅子那邊,也就不衝突,但是解成非要挪,這就讓我沒辦法。”
徐慶說完,繼而又道:
“我媳婦剛出月子沒多久,到時候我得騎車先送我媳婦跟我兒子,去我老丈人家,我要是再跑回來,下午再去我老丈人家接,這.不是個事啊。”
“你這樣啊。”閻埠貴繼續出主意道:“你一早送靜紅和你兒子過去,下午讓你小舅子幫你送靜紅回來唄。”
徐慶苦笑一聲,“三大爺,我小舅子人家結婚了,他就算肯送,我怕他媳婦,不樂意。
再說,我老丈人跟我丈母孃,他們會怎麼看我。”
閻埠貴不再說話,知道徐慶是打心裡不願意給自個孫女過滿月。
至於原因,閻埠貴心裡也清楚的跟明鏡一樣。
徐慶兒子滿月時,解成和於莉誰都沒來後院,這要是換做他,他也不願意。
誰讓自個大兒子跟兒媳不會辦事,如果他們倆人當時來了後院,哪裡還用的着他今兒在這說道。
閻埠貴心中長長地嘆息一聲,知道自家老大兩口子得罪了徐慶,便道:
“那成吧,徐慶你到時候看,要是你們一家人和愛國,曉雅都能來,最好不過。”
徐慶嗯了一聲,然後送閻埠貴出去。
這會兒,前院裡的閻解成和於莉倆人,還坐在三大媽家裡等信兒。
閻埠貴從後院一回到前院自家屋裡,閻解成趕緊問道:
“爸,徐慶答應了嗎?”
“答應?人家答應讓愛國和曉雅來。”
“爸,這說來說去,還不是沒答應嘛。”於莉坐在炕沿上,臉上滿是埋怨。
閻埠貴朝於莉望了一眼,而後目光落在閻解成的身上,伸手掏出煙,一邊點着火兒,一邊冷聲道:
“徐慶兒子滿月的時候,人家好心好意叫你們,你倆誰去了?”
閻解成撓着頭道:“爸,這事可不怨我,你不是去了嘛,我要是再去,那咱家不是要給徐慶家隨雙份禮了。”
閻埠貴嘬着煙道:“我去那是我去,人家徐慶當時專門對你說,因爲啥,想過沒有?”
“能因爲啥,他不就是想多從咱家收一份禮金嘛。”
閻埠貴氣不打一處來,惱火道:
“這是禮金的事嗎?人家徐慶當幹部的,就看上你那點禮金了?”
閻解成還沒反應過來,於莉忙打岔道:
“爸,那話不能這麼說,我和解成是跟您和我媽分家了,可咱們畢竟還是一大家子人啊。”
閻埠貴聽見於莉倒是明白了過來,但對於兒媳的話,卻很是不喜歡。
閻埠貴把嘴角的煙,夾在手中,冷聲道:
“你們結了婚,又跟我和你媽分了家,那按理是不是各過各的,人家徐慶給你們單獨說,你們不去,現在在我這發什麼牢騷!”
於莉被數落一通,半響沒敢吱聲。
當初鬧分家,她可沒少出謀劃策,現在成這局面,於莉扭頭朝閻解成狠狠地瞪了一眼。
閻解成這時幡然醒悟,可已經遲了,徐慶兒子滿月,他那會兒就只光盤算着不去,現在後悔都無濟於事了。
五分鐘後,閻解成和於莉灰溜溜地從三大爺家裡走出,一到院裡,於莉右手用力,朝閻解成的胳膊狠掐道:
“都怪你,你說你能幹啥用?要是徐慶不來參加咱閨女的滿月,你誤了我的事兒,往後甭想再碰我。”
閻解成疼的呲牙咧嘴,心裡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奈何,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晚上臨睡覺時,閻解成還想抱着於莉。
結果,於莉一腳就把閻解成,連人帶被,踹到了炕下。
閻解成欲哭無淚,感覺自個好像成了千古罪人。
媳婦不讓他碰,父母那邊今晚上也捱了罵,徐慶跟前,他也沒聽着好話。
閻解成抱着被子,望着窗外漆黑夜色,不由暗覺,這日子沒法過了。
一個徐慶,搞得一家人跟自己對着幹。
閻解成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把被子丟上炕,咧嘴朝於莉道:“不就是徐慶當個幹部嘛,有啥了不起的!”
於莉摟着襁褓中的閨女,朝閻解成翻着白眼道:
“有能耐,你也在廠裡當個幹部啊,往後要是我車間的那些潑婦欺負我,你幫我收拾。”
閻解成瞬間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兒了下來。
他倒是想混個幹部噹噹,可惜,變天之後,廠裡的幹部提拔,沒了‘以工代幹’這一說,如今是李主任一手攥權,廠裡誰提幹,都是李主任一人說了算。
而他又沒能跟李主任把關係搞好,也不敢私下給李主任送禮。
只不過閻解成不知曉的是,許大茂能一躍成爲廠裡的副主任,就是靠着給李主任送了一條小黃魚。
但閻解成沒許大茂那麼膽大,許大茂爲了謀個前程似錦,成爲人上人,那是什麼事都敢做。
可閻解成,一,膽子不大,二,手裡也沒值錢玩意兒。
再者,自從變天后,報紙上曾報道過,有人因爲謀前程,四處送禮,被揪了出來。
前程沒謀到手不說,還落了個萬劫不復的地步。
閻解成嚇破了膽兒,哪敢動歪心思。
所以,他也就只能老老實實地當個普通工人。
此刻閻解成耷拉着腦袋,坐在炕沿上,抓起睡前脫掉的衣服,從口袋裡翻出煙跟火柴,走出屋,坐在屋門口,望着漆黑夜空,靜靜抽着。
轉眼到了閻解成給閨女擺滿月酒的日子。
後院裡,徐慶一早在家裡跟媳婦和二弟愛國,以及小丫頭,四人吃過早飯後,他跟靜紅各換了身乾淨衣服,然後推着車,準備出大院,朝老丈人家過去。
今兒既是閻解成閨女滿月,也是馬解放生日。
徐慶臨出門前,對二弟和小丫頭道:
“愛國你中午帶着曉雅上前院去,閻解成今天給他閨女擺滿月酒。”
徐愛國道:“好的大哥。”
小丫頭則搖着手裡的撥浪鼓,逗了小鴻志好一會兒才道:
“大哥,我不去成嗎?小鴻志滿月的時候,解成哥跟於莉姐,他們倆可誰都沒上咱家來,我纔不想去他們家。”
徐慶笑着道:“隨你,不過咱家是給隨禮的,你要是中午想過去,就跟你二哥一起。”
“那我還是去吧。”小丫頭俏臉露笑,笑嘻嘻地說道。
馬靜紅抱着懷裡的兒子,望着小姑子道:
“曉雅,你要不跟我和你大哥上我媽家,我弟弟過生日,我媽今天肯定做了不少好吃的。”
小丫頭水靈靈的眼睛,眨巴了兩下,扭頭朝徐愛國道:
“二哥,那我跟大哥,大嫂走啦,你中午可記得在解成哥家多吃點。”
徐愛國挑了一下眉頭,隨之笑着點頭道:“那好吧。”
徐慶見妹妹也去,便把自行車又重新停回自己屋門口,三人一起步行朝大院外出去。
中午時,留在家裡的徐愛國,走到中院,叫了傻柱,倆人一起去了前院閻解成家。
閻解成今天給閨女過滿月,酒席沒請傻柱掌勺,而是讓於莉和三大媽倆人做。
一方面是因爲來的人不多。
閻解成叫了他車間的幾個工友,除此之外,廠裡也沒其他人了。
而於莉車間的人,於莉就只請了車間主任。
至於她的工友,沒一個跟她關係好,於莉即便是請,也不見得會有人來。
她這還是讓三大爺之前找徐慶幫忙,給她調換了車間。
因此,來的人不多,剩餘的就是大院的人,於莉和三大媽倆人也應付的了。
另外一方面,請傻柱,得花錢不是。
縱然是傻柱看在一個大院的街坊份上,不要錢。
但多多少少總得給意思意思,一瓶酒或一條煙得有的吧。
閻解成和於莉都是精打細算的人,給閨女辦滿月,就是奔着收禮金的,怎麼可能往外掏錢。
而傻柱和愛國走到前院後,見三大媽跟於莉忙活,也沒主動提出幫忙。
前院三大爺一家子人,一個個都是摳門貨,這些年,傻柱又不是沒吃過虧。
吃一塹長一智,傻柱今天就只帶了肚子過來,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不看。
隨着閻解成和於莉邀請的人,陸續來到大院,前院裡,閻解成家便稍微熱鬧了起來。
只不過,同樣是過滿月,傻柱感覺今天閻解成請來的人,不管是人數還是身份,比起徐慶前段時間,可差遠了。
今天廠裡來的人,也就於莉的車間主任,閻解成的車間主任,這兩人的身份最高。
要說好看點的女的,也就只有於莉表妹於海棠,勉勉強強。
當然,傻柱這是拿馬靜紅團裡的惠麗華等人,跟於海棠比較的。
沒辦法,今兒大院來的女的沒幾個,除了於海棠和於莉車間主任外,就是於莉的母親了。
而這時,許大茂從後院推着自行車來到前院,瞧見閻解成,停下自行車,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塊錢,塞給閻解成道:
“哥哥我今兒出門要辦件重要的事情,禮先隨了。”
許大茂說完,推着車,直徑就朝大院外出去了。
許大茂跟閻解成關係一般,沒和徐慶要好。
而閻解成又只是個普通工人,身份也不及徐慶。
許大茂壓根不屑搭理。
也就是看在是一個大院的面上,許大茂實在抹不開臉面,不能說不隨禮。
不然的話,就憑他閻解成和於莉小兩口,許大茂一分錢都想掏。
只是閻解成接過錢,見許大茂一杯酒都不喝,心中先是竊喜了一下,隨之立馬慌張起來。
徐慶不來,許大茂又如此。
大院裡僅有的兩個幹部,沒一個留在院裡,給他閨女過滿月。
閻解成臉上掛不住,攥着手裡的錢,一時間,頓覺心頭堵得慌
祝參加高考的考生:金榜題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