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便殺了,不須什麼贖罪。”少軒的回憶。
“聖女候選人,請注意你的言行。”張曉怡冷冷一笑,眼中閃出一絲不屑,用如同清唱的悅耳嗓音反駁道“不要將暗國公害的身份扣在李酷的身上。那位公敵叫做黑騎士,請不要私下替他命名爲死神騎士,這稱呼是聖國國王分封給李酷的簡短封號。另外,請不要因爲自己的無知而質疑別人的身份。首先,有過萬人親眼目睹李酷決戰黑騎士,若是同一人的話,怎能自己打自己?第二、李酷使用的氣勢是龍威,或許除了他之外,再沒有人類能使用。如果想了解更多龍威的資料,可找一頭能幻化爲人型的巨龍一問,或許巨龍也認識黑騎士。”
李酷沒想到張曉怡的三兩句話就將黑騎士的嫌疑推得一乾二淨,不過靜心一想,才發現自己早已報好在場證據,只是忽然被人質疑纔會不知所措起來。
張曉怡頓了頓,神情變得嚴肅,用上外交官的語氣說道“最後,我謹代表死神家族對閣下的誣衊表示強烈不滿。身爲暗黑教庭的聖女候選人,請注意你所說過的話是代表教廷的立場。若果暗黑教廷因爲無知就能認爲使用龍威的智慧生物必定與黑騎士有關,甚至是同一個人,那麼我也可以說,你和暗黑教廷的神職人員身上的黑暗氣息與黑騎士非常近似,所以你們有很大機會是黑騎士的同夥。”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終於有兩名暗國教廷的樞機主教發現張曉怡與聖女的對峙,從人羣中向前擠進。李酷看到衆軍官明顯被張曉怡的話說服了,或是從來也不相信法拉.瓦特的推測,懸到喉頭的心終於平靜下來。雖然仍然被法拉.瓦特的質疑眼神盯著,但是李酷基本上已經不再害怕,只是心中存有一點點愧疚。
法拉.瓦特沒有理會張曉怡的不滿,接著用上平淡的語氣說道“死神騎士閣下,若果你能見到那位死神騎士,請替我轉告他,我已查出哈維原來只是貪圖我的家世,希望從入贅的方法更快獲得世襲男爵的承繼權。謝謝他殺了哈維,不然我很可能嫁了那個從不愛我的騎士,還以爲自己是世上最快樂的女人。”
頓了頓,她的雙眼忽然爆起怒火,話鋒一轉,帶著激動的嗓音說道“但是,我依然恨那位死神騎士,因爲他的黑氣,我已失去操控冰、光雙屬性魔法,被轉化成純暗黑體質,而且更被選成暗黑教廷的聖女候選人。”言罷不理會二人的反應,直接轉身離開。
李酷還以爲她是沒有情緒的,沒想到最後竟會升起如此強大的怒意。聽到黑氣改變了她的魔法屬性,李酷忽然想起曾入侵她體內的一絲黑氣,是否跟李靖一樣,將其體質注入了冥息的力量,而且還能獲得使用暗黑魔法的能力。她不會能夠使用冥息吧?想到這裡,李酷發現她剛纔的暗黑力量,的確存在一絲死寂的氣息,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的確跟黑暗夢境的氣紛十分相似。
在沉思間,一名暗黑教廷的樞機主教從後追著法拉.瓦特,不停地說教,同時另一名樞機主教上前替聖女的行爲道歉。張曉怡還記恨當日被暗黑教廷偷襲,而且還想擄走自然當什麼聖女。因此,張曉怡很不給情面地將那位樞機主教打發走了,舒發心中的一口惡氣。
人羣散去,李酷回過神來,才發現那個求饒的膽小將軍早已遛走了。既然已經失去繼續恐嚇的興致,李酷一行七人便提早離開晚會,返回臨時住宅之中。佈下多層隔音結界,李酷將剛纔的經歷,以及黑騎士事件的經過全部告訴給其餘五人。少軒和凱欣早就從李酷的影像共享中從知從事,並不感到驚訝。
可是,身爲土生土長的異界種族,川普兄弟和伊利絲自然聽過冥息的可怕,首次知道這一內幕,三人第一時間不是害怕李酷,而是上前詢問李酷的狀況,是否還有殘留的冥息不散,或是被冥息侵入留下什麼後遺症。李酷聽得心頭一暖,夥伴們從不理會自己是否成爲屠夫或是什麼冥神的人間代表。繼續交待那位哈維是誰之時,衆人聽出李酷心中的愧疚。
少軒拍了拍李酷的肩,安慰道“陳兄說得沒錯,戰場上並沒有正義還是邪惡。那隊由低級軍官組成的特遣隊也必定帶領過暗****侵略別的人類國家,自然要準備承受被別人殺害的準備。不過,我並不認爲你需要行善贖罪。世界上沒有善與惡,這些只是人類的觀點不同而已。你被黑氣入侵,屠殺了三千名暗****,但現在替人類聯軍擊退百萬獸人,救了幾十萬人類軍,從陳兄的角度來看,這是贖罪。”
嘆息一聲,少軒接著說道“然而,我認爲這個世界沒有善與惡,並不須要贖罪。換個角度想,你殺了那些低級軍官,替被侵略的國家報了仇,是善。但是,你在城門口殺了過萬獸人,是惡。那麼你殺了那麼多獸人又怎樣贖罪?你替了被侵略的國家報了仇,他們又會否報答你這善舉?因此,殺了便殺了,不須什麼贖罪。不然,我這位帶領獸人屠了五國的將軍,是否應該帶領人類軍屠戮幾百萬獸人贖罪?別想那麼多了!”
說到這裡,少軒和凱欣也唏噓不已,眼中閃出一陣落寞和傷感。李酷想了想,認爲少軒所說的那樣做,才能活得更開心(作者注:成爲屠夫@@?)。不應被那麼虛無的善惡因果,行善贖罪纏身,套用少軒的一句話如果善惡有因果,日本早已陸沉了十幾遍了。
衆人爲免暗黑教廷的人找上門,當夜便立即動身離開盾城,踏上返回聖國之旅。然而,由於不辭而別,薩爾多找不到李酷的蹤跡,只好將信件交給離盾城最近的一間盜賊分會,再經傳送戒指寄到李酷的倉庫之中。
原本李酷還跟衆人一起在沿途的城鎮村莊遊憩玩樂,逛逛街,採購一些當地特產禮品,但是當看完帥大叔的信後,他的心情立即沉入谷底。信件的內容非常之長,寫滿了十八頁羊皮紙,但是撇除了心理、場景和狀況的大量描述後,其實內容並不是很長。
廿七年前,還是暗國皇儲的維也尼亞七世突然求親,帥大叔從小看著皇儲長大,與莉莉婭青梅竹馬,經常形影不離,出雙入對,而且薩爾多家族向來極得皇室信任,帥大叔更是維也尼亞六世私交甚密,間直能用異性兄弟來形容。
帥大叔當然十分贊成這頭婚事,可是莉莉婭當時剛好成年,便循例徵詢一下她的意見。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莉莉婭拒絕了。她的確對七世有好感,但是從小到大隻把他看作哥哥,他理想的夫婿應該像帥大叔一樣,是人類之中數一數二的最強騎士,而且還要十分帥氣。
當時的莉莉婭是帝都的第一美少女,身份、實力、家勢和外表也是同齡女孩之中最好的,心高氣傲的她當然不把那位比武常輸給自己的羅伯特哥哥放在眼內,結果就是拒婚。羅伯特多次纏繞不果,皇上下旨,帥大叔拒指,皇上惱怒,帥大叔屈脾氣,皇上將戰神家族貶爲伯爵,帥大叔仍然是權力比一般世襲公爵還要高的北疆大元帥。
帥大叔認爲兩小口鬧一會很快便和好,誰知莉莉婭卻爲了羅伯特聳擁皇帝貶爵,從此跟皇儲鬧翻了。莉莉婭立誓只要嫁給年紀不大過五年而能打敗她的男人,羅伯特被揍趴後立誓,誰挑戰莉莉婭,滅其封地,屠其國民。二人關係一僵再僵,已經沒有轉彎的餘地。然而,帥大叔只有這個寶貝女,自從唯一的妻子死了後,他再也沒有再婚,也沒有情人,全身心放在北疆戰事上。因此,莉莉婭堅持的東西,帥大叔永遠也不會反對,即使爲此與帝國爲敵。
爲了莉莉婭的終生幸福,帥大叔廣發招婿書,最終一位在託斯泰特中實力排第一的子爵騎士,向戰神家族發出聘書,帥大叔終於鬆一口氣。然而,回到北疆戰場不久,他卻聽到惡號:皇儲真的爲了莉莉婭滅了兩個小國和伯爵家族。接著,又收到另一個惡號:那位子爵退婚了。
再次廣發招婿書亦毫無回覆,帥大叔終於生氣了。爲了莉莉婭的未來,帥大叔開始集結兵力,打算攻至帝都,迫使皇帝廢了皇儲,收回那個荒謬的誓言。然而,在出發的七天前,一個男騎士和一名女魔法師攻進軍營,瞬間將六萬親兵擊倒,悠閒地走到元帥寢室會見帥大叔。
十個脫力術,十個重力魔法,十個沉默真言,即使是十個帥大叔也無法抵禦三十個瞬髮禁咒,全身不能動,連說話的權利也被奪去。
那位穿了兩層古怪盔甲的矮個子騎士,扶起帥大叔,一邊擦著胸前的護心鏡,一邊說道“你好,初次見面,我是穿越騎士,受到穿越之神的委託,阻止你做傻事。若果你擁兵包圍帝都,即是軍事叛變,儘管皇帝不會殺你,你的領地和爵位也會沒了,你認爲那六萬親兵真的能攻下帝都和三個衛城嗎?皇儲繼位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不過你放心,就算你謀反失敗,在三年後登基的維也尼亞七世也不會強迫莉莉婭嫁給她,反而會重新恢復她的公爵身份,永世留在帝都教書,做一隻困在籠中的小鳥,直至她服軟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