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回不送!”李酷的回憶。
三天後,自從將發展細節交給安娜全權負責,李酷這個只須批閱建議書的領主閒來沒事做,剛剛極爲多此一舉地帶著伊利絲親自送食物到分析中心,慰勞那些科研人員。現在的分析中心被比蒙族佔領後,現在已改稱爲比蒙研發中心,至於研發什麼,就連蔡子健這個原裝的研究員也摸不清。
幼稚園、小學、中學、大學的教程(異界版),金融起草書、法律草擬、經濟發展報告、產業計畫、行業規章、商會協定、鍊金資料備份、魔法數據分析、鬥氣路線研究、通用語電腦輸入法等等,總之一切非實驗過程也在這幢<前.實驗室>進行。
據說這建築的牢固程度還比不上一般的鍊金工房,一個小爆炸就能將一切中華神器(電腦與機械)摧毀,以至安娜將一切實驗轉移到盜賊總會地下六十公尺的比蒙實驗室進行。李酷聽到十分無奈,認爲這話充滿水份。這裡的牢固程度的確比不上如同一級鬥氣疑犯收容所的鍊金工房,但是很多實驗也沒有危險性,比如研發地球的化妝品、新型織布機等等。
奈何李酷早已承諾不妨礙比蒙一切的實驗過程,因此現在的蔡子健只能每天坐在研發中心學通用語,少軒就埋頭畫著一些李酷看不懂的圖紙,當李酷來了就會停下手上的工作,一起看大銀幕播放的電影。
馬車在返回公爵府的路途中,伊利絲滿腦子也是剛纔看完的電影,溫順地依偎在李酷的懷裡,快樂地討論著終結者4的內容。“酷,你們世界的鍊金術真的很利害,連那種打不死的金屬人偶也能製造出來。”
李酷十分感謝一名比蒙少年替電影翻譯了通用語字幕,現在看著小精靈高興地眨巴著眼睛,李酷輕輕掃過她柔順的黃金長髮,暱愛地說“傻妹,那是電影,一切也是假的。地球還未製造出那麼可怕的機械人。不過,你覺得它打不死的原因只是將自己代入地球人的觀點,若果將這機械人放在這世界,很容易被白銀戰士打個稀巴爛。即使是你也能用魔法將它轟個對穿。”
顯然地,伊利絲並不明白活生生的人偶怎會是假的,而且那可怕的爆炸也不是無中生有。但是,既然李酷說它是假的,那一定是假。想起魔法,精靈忽然問道“是啊!說起魔法,爲什麼你們世界的巫師會使用魔法?”
看到李酷不明所意的眼神,伊利絲有點驚訝地問道“難道那個哈理波特小朋友是魔法師?”
李酷拍了拍前額,心想還是以後播少一點電影,讓伊利絲多看看Discoverychannel或是國家地理頻道。不過,他還是微笑回答:“那也是一個虛構的故事。地球的通俗文化中,巫師和魔法師沒有特定的區分,在常人眼中,一切超能力也是差不多。”
“對呢!那個死亡聖徒的故事…”二人有一句沒有一句地談論著電影劇情,雖然伊利絲對這些事情存有很多誤解,但是李酷仍然細心地解釋。內容並不是重點,溝通的過程纔是關鍵。李酷知道女精靈和女人的分別後,已經漸漸嘗試純精神戀愛。李酷這幾晚也老實得很,即使被伊利絲撩撥,他還是以疲倦爲由婉拒,以含耳尖代替,讓伊利絲得到極大的滿足。
李酷認爲很多事也不用說清,小精靈爲了他的能默默忍受那種劇痛,他也能爲了精靈而進行‘色戒’,一切也不須明瞭,也不用討論。
馬車駛進公爵府,一名盜皇守備長騎著快馬走到窗外低聲說道“李酷大人,傭兵公會和冒險者公會的會長在接待室等待你的接見。資料簡介已放到倉庫中。”李酷道謝過後,翻看起二人的簡介,讓伊利絲返回後花園,自己獨自接見那兩名會長。
看完資料,李酷已走到接待室門口,推開大門,兩名原本還是有說有笑的中年人頓時停下交談,仔細地打量起李酷。
李酷也是打量著兩人,座在沙發左邊的是一個流著八字鬍的綠髮中年箭神,身穿淡青遊俠服,背掛小巧的複合摺疊弓,眼大鼻高,這就是冒險界的傳奇--‘漢尼斯會長’。右邊的是藍髮戰神,眼睛細長而有神,鼻寬嘴薄,個子不高,可是身厚重的黃金甲,胸前掛著一個大大的傭兵公會徽章,茶几上放著一對雙手戰斧。此人正是傭兵界最爲有名的‘好色英雄’德基隆。
看到二人居高臨下的眼神,狂傲的面孔,以及將雙腿挑釁性地擱在茶几上,李酷早已知道他們是上來找碴,但是並沒想過身爲會長也會做得如此粗鄙,還稱什麼傳奇和英雄,心中只能暗歎這些人果然從低層爬到這位置,直到現在身爲一會之長也是痞氣十足。
“真是天大的架子。”德基隆戰神最先收回目光,刮著重甲的刀痕,冷冷道“收到傭兵公會長老的信還不放人,看來你已不將老夫放在眼內。”
李酷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對坐,隨手一召,香氣四溢的上等紅茶已經從倉庫傳送到手中。
漢尼斯箭神盯著李酷的傳送手煉,目光中帶上一絲貪婪,不冷不熱地說“尼靠的面子真大呢!一晾就是兩小時,即使是冒險公會長老親自上門拜訪也不接見。”
想起十天前那個趾高氣揚的長老,李酷當時連見他的心思也沒有,直接晾到他自行離去爲止,而且還派出廿多名聖盜‘護送’至公爵府的大閘前,可謂給足‘面子’。
李酷沒有反脣相譏,禮貌性問道“不知兩位來臨本宅有何貴幹?”
“哼!”感到被李酷無視,德基隆戰神繞起雙手,瞪著牛眼,氣呼呼地說“明人不作暗事,小子,交出那十二人。”
“哪十二人啊?”李酷微微一笑,繼續裝糊塗下去。德基隆欲要扯開嗓門喊些什麼,忽然被漢尼斯箭神止住了。漢尼斯一臉微笑,雙目透出絲絲陰冷,淡然道“當然是被你們無故找捕的烈日冒險團和榮戰傭兵團成員。知否大陸各國的共識中,任何冒險者和傭兵在完成任務前也是禁止被抓,若犯了當地法律,先是送到當地的冒險者或傭兵公會,確定有罪後才論到你們審理?”
經過安娜的提醒,李酷翻查了各地的文件,現在當然知道這種極爲不公的‘出勤傭兵治外法權’。兩會剛成立之初,成員在完成任務時經常被各地官員扣上各類的罪犯之名,藉機搶奪傭兵和冒險者以性命換來的戰利品和鉅額報酬,在戰爭時甚至安上間諜的罪名,被強行充軍,成爲免費的炮灰。
兩會終於受不住被各國看成任由宰割的肥羊,決定大力反擊。凡發現在任務進行中、完成及未離開任務所在地之時被抓捕的傭兵和冒險者,兩會也會發動大批人手包圍施法機構,脅迫地方政府交出會員。大大小小的衝突發生了過萬件,最後各地方政府和貴族領地也默許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兩會若介入,犯案的疑犯成員須交給他們先審理,判定有罪後纔會給地方政府。
當時的內部審判確實十分公平、公正,而且這項不成文的規定只限於正在進行任務的成員,各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年代久了,這項規定便被人濫用了。兩會經常接了一些刺殺政要、貴族、甚至是刺殺國王的任務,當地官兵若果先發制人,在刺客還未行動前將他們擒下,兩會則會介入,並且宣稱事件還未發生,必須放人。人放了,刺殺又一次進行。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只要當中沒有出手的夥伴也會被兩會保護,宣稱他們還沒有進行刺殺。
這樣橫蠻的審判當然挑起了各貴族的不滿。可是,與兩會過不去的貴族領地卻會遭受傭兵的攻擊,打贏了卻要承受冒險者的刺殺。漸漸地,這極爲不公的不成文規定又一次延續了。
很不巧,這次的刺殺對象正是李酷,而且他還是一個法治社會的支持者,自然不能容忍任何形式的治外法權。用李酷的一句話來說:中國人已受了這法權近百年,難道我到了異界還要面對這鳥規舉嗎?
李酷微微點頭,不答反問“你們千山萬水地趕到這裡,真的只是要求我放人這小事?放了他們,你們就會安然離去?”
漢尼斯箭神與德基隆戰神對視一眼,陰陰一笑,淡然道“妨礙我們兩會辦事、延後了任務期限、勞動了我們兩老前來問罪、這四條罪行應該足夠讓你向大陸各國發告公開的道歉聲明,承認這次的‘失誤’吧?”
這是殺雞警猴。不找四大強國君王,偏偏找上李酷,這也只能歸功李酷名聲大、兵力小(相對四大強國君主)。若大陸第一騎士,抗戰一百五十萬獸人的死神騎士也公然承認兩會的治外法權,那些領主和小王國再也不敢吭聲,將這不成文的規定變成人盡皆知的鐵律。
李酷撫著胸口,呼了口氣,微笑道“只須這個就足夠了?”
“你是白癡嗎?”德基隆戰神比了個不文手勢,臭屁哄哄地說“勞動了我們兩人出馬,當然要向我們兩會賠款,就二千萬金幣好了。”
李酷深吸口氣,臉上如同抽筋似的,不過還是微笑道“這樣足夠了吧?”
想到名利兩得,德基隆還想滿意地點頭,可是漢尼斯箭神卻搖頭道“當然不止這麼少。第一、你們的領地對外貿易,須全數開放給傭兵及冒險者進行運輸任務。第二、增加冒險者和傭兵任務,其中必須包括城防顧問和武技指導。第三、下調兩公會的營業稅低至1%,爲期二百年,以保證兩會在貴領地的發展。”
“高啊!”德基隆雙眼發亮,拍手叫好。“還是漢尼斯老兄的心思更爲緊密。一筆過的鉅款還不及放長線釣大魚。“
傭兵公會和冒險者公會接下護送任務時,向來也會抽取貨物的一成價格作佣金,而接收任務的傭兵團和冒險團則收取僱主的金幣。若果任務失敗,公會並不會交還佣金,全數賠償均由領取任務的團隊承擔。這個任務平臺完全是兩邊壓榨,將空手套白狼的技巧發揮得淋漓盡致。所以,很多傭兵團私底下也會跟相熟的商隊展開長期的合作,免去這兩個兩面壓榨的公會不停吸食利益。
現在若果將對外貿運輸全判給兩會,即是平白將領地一成的銷售毛利送給他們。這是毛利,扣去其他開支,這筆鉅額可能是兩成淨利潤,不可說這兩會不貪心。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城防顧問和武技指導,李酷雖不明這是什麼,但絕對知道這跟僞滿州國的日本軍事顧問很相似,應該是控制或窺探領地佈防的手段。最後的百分一的稅金,已不用說,這根象徵性稅收沒有分別。
李酷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淡淡道“夠了吧?”
漢尼斯箭神擺了擺手,冷笑道“夠了夠了。但是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說吧。”李酷輕飄飄的說。
“契約和公文上要寫上:我,死神騎士,尼靠,欣然接受以上條件,爲傭兵和冒險者的發展出一分綿力。”
李酷笑了,笑得無比的燦爛,心中不停地猜想這人是否日本皇軍的後代,那句欣然接受和二十一條同出一徹,只欠‘共創大東亞共榮圈’未提出來。
二人看到李酷的狂笑,神情也變得凝重,能這樣肆無忌憚,必定有後手未使出。二人深信這個名氣極大但兵力不多的公爵並沒有能力與他們叫板,尤其是在這個緊張的關頭。
“笑什麼?”德基隆戰神城府並不怎麼深,最先沉不住氣。
李酷收起笑容,冷莫地說“笑你們兩個白癡仔坐著自己的腦袋不用。告訴你們,行刺本公爵的犯人已經招了,審判了,處決了。就算他們還未死,你們憑什麼要我交出?兩個人模狗樣的賊貨,回家繼續發你們的敲詐大夢吧!請回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