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安吉拉，怨靈手還是原來的半身女？”索爾注視着六隻手的安吉拉，時刻防止對方暴起攻擊。
但對面的六隻手安吉拉卻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面對索爾隱約的誘惑下面還是帶着深層的畏懼。
她比其他三個靈體都要懼怕索爾。
“回主人，我現在更多的是一種融合體。目前是以斷手的意識爲主。”
被面無表情的索爾注視着，“安吉拉”的手漸漸變得僵硬，最後老老實實地圍着一圈貼在軀幹兩側。
“您這裡原本存在一位意識完全混亂的靈體，但她的能量很強大，也很特殊，最神奇的是，那些導致它污染混亂的源頭現在已經全部消失。當然，這也導致了它部分意識徹底消失，所以原本沒有它強大的我，現在反而成爲了主意識。”
“那你這安吉拉的模樣又是怎麼回事？”索爾繼續問道。
對面的女孩緊張地搓了搓手，“我在安吉拉身體裡待了很久，本身也受到她一部分意識的影響。而且……我也挺喜歡她的外表的，想着主人也許喜歡……”
索爾並沒有留意安吉拉刻意的討好，他在思索對面的六手安吉拉形成的原因。
日記中現存的四個靈體中，阿古和赫爾曼是正常人的形態。而摩頓和安吉拉，一個有十幾條不同人的腿，一個有六隻手。
而日記最強大的地方，還是在融合靈體意識的同時，剔除了裡面的污染。
他們都是多個靈魂意識的集合體，似乎是被日記強行給揉和到了一起。
現在多了觀察外界的能力，自然多了很多自由。
儘管兩人的容貌一模一樣，還是要將她和安吉拉區分開。
“你現在剛剛融合三個人的意識，後續如果發生其他變化，記得及時告訴我。”
之後，索爾叫安吉拉靠近。
這話索爾也對其他三人囑咐了一遍。
那些文字就像直接印在索爾的意識中，不再拘泥於眼睛和大腦的接受，處理意外的速度自然也大大提升。
安吉拉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有些惴惴不安，但她對於索爾的命令沒有半分猶豫，快步走了過來。
“好的。”六手安吉拉連忙乖巧地點頭，放棄深入意識回想的行爲。
四個人連忙恭敬行禮——六手安吉拉雖然還不懂，但是不妨礙她看顏色行事。
連靈魂都找不到了。
這樣一來，三個，現在是四個了。
四個靈體意識就從原本的百科全書，成功進化爲智能語音，多了不少主動性。
這個能力是索爾在這次進入意識平臺後才解鎖的。
“我在夾層裡，大部分時間意識都不清醒，只能靠吞食其他靈體碎片維持一點理智。在接觸到安吉拉後，才緩慢恢復，但我以前的記憶已經丟失大半，只記得自己曾經也是巫師塔的學徒。但是就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這件事已經無法追查，所有和拉爾夫、血棘家族有關的人已全軍覆沒。
雖然依舊會用文字的形式呈現，但索爾的讀取速度更快。
“並不是全部擁有。”安吉拉探索着腦海裡的記憶，這令她感到頭疼，“最初那個混亂的意識只剩下少量的記憶，而且藏在這個意識的最深處，當我想要回想時，就會感到……痛苦和憤怒。”
想了想，索爾又搖頭否定了自己剛剛的想法。
“你現在的外表還能變化嗎？”
其實日記在成爲他的定位儀後，兩者的連接更加穩定，因此他的所知所感便能清晰地傳達到日記內部。不用索爾耗費精神力在腦海中復刻，意識體們就能接收到外界的信息。
“如果日記針對活人的靈體呢？那種因爲學習即將崩潰異化的巫師，日記能做到同樣的事情嗎？”
“那你作爲怨靈時期的記憶呢？還有你活着時候的記憶，還有嗎？”
索爾將這個思路暫時封存，繼續檢查六手安吉拉的狀態。
“日記並不是逆轉污染，而是生硬地剔除。如果對活人使用這種方法，就算能救下他的性命，恐怕也會令對方的靈魂變得殘缺。這種手段不能亂用。”
那個從拉爾夫實驗室裡揪出來的殘缺意識到底屬於誰呢？
同時，精神體中的日記向他傳遞信息的速度也更快。
索爾聞言並沒有失望，他目前依舊處於沒有什麼感情的狀態。
他們平時待在黑色書頁中雖然並不難受，更像是在沉睡節省能量。
索爾看着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心道：“這個人既有原本安吉拉察言觀色的習慣，又比她多了果決和勇敢，如果她是曾經的安吉拉，未必會走到今天這步。”
或者說“發現”。
聽到索爾的話，三人心中也是一喜。
“一旦決定，就不能了。”六手安吉拉撲扇了一下大眼睛，“您不喜歡這個樣貌嗎？”
彷彿被世界拋棄了一樣。
六手安吉拉的表情有些難過，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安吉拉本人的影響，她咬着嘴脣，又下意識做出了楚楚可憐的表情。
對方出現的形態就是一隻手，其他部分很可能已經被其他靈體吞噬了。
“那安吉拉呢，她還殘餘多少意識？”
她的六隻手又開始在那裡糾結，把原本用可愛臉蛋營造的楚楚可憐的氛圍全部打破。
但是那種“眼一閉一睜，外面過去幾個月”的感覺也不好受。
索爾和四個靈體之間的交流也更加迅捷。
“只有一點點記憶中的影像，大概和她的家人有關。至於巫師塔裡的記憶，反而沒有那麼清晰。”
“既然你現在同時混合了三個人的意識，那你也同時擁有三個人的記憶嗎？”
不過她也不需要巫師塔的記憶，無論是卡茲導師的實驗室，還是其他地方，怨靈手都比她熟悉多了。
因爲日記的約束，四個靈體意識都無法對索爾說謊，所以他相信怨念手的確沒有過去的記憶了。
但索爾認爲那並不是失憶造成的。
“現在不同以往，以前你們無法觀測到外界，也無法主動出聲，不過從今天開始，我會在合適的時候開啓觀測外界的權限。以後你們若是有什麼突發事情需要告訴我，可以直接在日記上呈現。”
“你先不用回憶那個意識深處的記憶，如果它意識的污染源就來自它的記憶，那你回憶的行爲也會帶來危險。”
“不能變化也沒關係，不過你要注意理清對自己的認知。如果你把自己當成安吉拉，反而會對你這個新生的完整靈體造成不良影響，嚴重一些可能會被污染或者誘發異化。”
對面的少女一怔，隨即緊張起來。
她雖然融合了三個人的意識，但理解並不到位，沒有發覺如果放任這些不和諧意識肆意生長，反而會給自己造成麻煩。
“我，我知道了。在我重新定位自己的存在前，我不會再探究過去三個身份的記憶了。”六手安吉拉趕緊說，“請主人重新爲我取一個名字吧。”
抱歉，睡過油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