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來到這裡?”索爾茫然,他低頭髮現自己果然還是一團小線團的模樣。
“當然是命運送你過來的。”告死魔慢慢悠悠的聲音響起。
難道是自己短時間內匯聚了太多的命運之力,導致意識被抽調到幻彩世界?
索爾來到當初告死魔幫他整理的平臺上,發現自己的幻彩頻道果然已經多了一條新的命運線。
但那條新的命運線異常粗壯,別人是縫衣的棉線,它是拉船的纖繩。
同時,這根粗壯的命運線上也沒有清晰的意識傳出,若索爾嘗試連接,只能聽見細小又雜亂的呢喃聲。
彷彿老師在課堂上講課,下面有一萬個學生在說悄悄話一樣。
同時,索爾還發現,由於他之前將過多的命運之力分給其他三人,現在四個目標似乎彼此之間似乎已經生成了兩兩聯繫。通過現在的魔法結構,他竟然已經可以選擇晉升四階了!
一時間,索爾精神體激動得有些發熱。
但他很快又冷靜下來,“雖然現在我也可以選擇直接晉升四階巫師,但不如按照計劃達成第五個目標之後再晉升穩定。”
索爾收縮着自己線條狀的身體,“我要的是能繼續抗衡死亡與末日的力量,不是晉升普通的四階巫師。”
他放開四個目標的命運線,漸漸平靜下來。
該回去了。
不過在走之前,索爾正好有件事想問問告死魔,就是不知道它現在願不願意告訴自己。
“您好。我現在的意識空間內有許多眼睛一樣的星星,或者說是星星一樣的眼睛,它們同樣擁有像這個空間一樣顏色的瞳孔,甚至可以抗衡深淵之眼的部分力量。”
索爾說着說着,自己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那些眼睛,和你們有關係嗎?”
索爾以爲對方不會說,或者很乾脆地承認。
但他卻聽見了一陣笑聲。
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笑聲,但他就是理解了告死魔現在的情緒。
漂浮在空中的線條如狂風中的雲海一般翻涌起伏。
索爾終於聽見告死魔開口。
“那些不就是你的眼睛嗎?”
“什麼?”小小的線團繃得筆直。
“別忘了,你也是我們中的一員啊。雖然你不願意迴歸本質,但不代表你能脫離本質。”
索爾有些震驚,所以,在意識空間內注視着他自己的一直都是他自己嗎?
他還是沒有辦法將那些眼睛和自己聯繫到一起。以前他一直認爲是他借用了眼睛的力量。不能經常使用是因爲用得多了可能會受到眼睛的污染。
現在看來,難道不能經常使用的原因是怕他被迫迴歸所謂的本質嗎?
命運的線條終於慢慢軟化,索爾在心中嘆息一聲,不得不開始改變固有的觀念。
如果,他當初聽從告死魔的建議,也許真的能瞬間變成六階。那些眼睛也將徹底迴歸他自身。
但索爾卻隱隱害怕。
那樣的他,還是他嗎?
索爾感嘆,“爲什麼一團命運線需要這麼多眼睛呢?”
“如果你無法觀測命運,又何談命運成線呢?”
突然覺得好有道理。如果索爾融合了所有的星星眼睛,是不是就能觀測到完整的命運?
咦,這個說法怎麼有些熟悉? 他突然想到了日記。
“您知道……”索爾猶豫了一瞬,但覺得既然對方連空間裡的眼睛都清楚,應該同樣清楚空間裡有什麼,“您知道死亡巫師日記嗎?爲什麼我感覺日記的運作原理和命運線有一定相似呢?它是否也來自告死魔的力量呢?”
“不,那本日記是外面另一個六階存在製造的。借鑑了一點命運之力的原理,但它的本質並不是觀測,而是預演、推演。”
“日記竟然是六階製造的,但我記得它的前主人擁有日記時只是一個五階巫師,想利用日記晉升六階卻失敗了。也就是說它的前主人其實也不是製造出日記的人。日記在我手裡感覺也並不是逆天的強大,難道是因爲它雖然是六階製造的,但並不是等同於六階的巫術道具嗎?”
不過也是,等同六階的巫術道具,想想就令人恐怖。
“你的日記雖然還無法媲美六階,但其實算得上五階。”告死魔說,“但它還不完整,還缺失了重要的東西。”
“您說的是。”索爾想起了從裁決庭收到的那頁金色書頁,它的狀態就和日記中其他金色書頁完全不一樣,“只是我現在還不確定日記中缺少的是什麼。”
“伱會知道的。”告死魔慢悠悠地說,“我已經看見你命運的走向了。”
……
索爾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面巨大的水晶牆壁面前。
他很快認出這裡是瑪利亞曾經帶他過來簽名的地方,只是由於墨菲巫師的阻止,他並沒有在水晶牆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但是此時,水晶牆壁上的名字發生了變化。原本銘刻在表面的名字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轉移到水晶內部。
中間沒有絲毫夾層的痕跡,彷彿它們天然就長在裡面。
這些變化應該也和墨菲的操作有關。
“你總算醒了。”
索爾側頭,發現可麗竟然坐在旁邊,託着下巴看他。
“在你看來,我失去意識了多久?”
“三天!”可麗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天前,嘆息之牆所有的裂隙都閉合,牆體也變成了黑水晶的模樣。結果你卻不見了。我差點以爲你大義凜然地犧牲自己修補了嘆息之牆呢。”
“我倒也沒有那麼高尚。”索爾聳聳肩,“你知道的,這是雙贏。”
“切,你消失後,我找了你半天,才發現你竟然跑到水晶牆這裡。後來瑪利亞驅散了無關人員,我就在這裡等着你了。”
可麗伸了個懶腰,可見她在這段時間真的是認認真真在等待,沒有做任何消遣的事情。
“從沒見你這麼長時間沒有意識,如果不是看你精神體還很活躍,我都要以爲你原地成神了呢?”
索爾哭笑不得,“我可是巫師,怎麼成神?”
“怎麼不呢?”可麗反問道,“你不是死亡審判官嗎?”
索爾連忙擺手,“這個名詞就不要說了,社死。”
可麗忍着笑,緊張幾天,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這時索爾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動他的褲子,低頭一看原來是小藻在地上爬。
見索爾半天沒理它,小藻用鋒利的小嘴巴給索爾褲腳咬了八個洞。
索爾俯身,將細麻繩一樣的小藻托起來,“讓你們擔心了。好了,大功告成,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