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醫院驚魂(十三)
第二天早晨,任黎帶着滿腦子茫然早早的就回到了T市,給衆人打了個電話相約在名古屋。
伊安不到十點就到了,馮古殉和夏子澈也不過十點多一點便到了。
三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唯獨少了嚴揚。
“嚴揚人呢?”馮古殉皺眉問道。
“聯繫不上……”任黎搖了搖頭,似乎並不在意嚴揚缺席。
“二十七年前婦產科的檔案全部被銷燬了。”伊安在伊羽未同意後察看了東新醫院二十多年前的全部檔案。奇怪的是,二十七年前婦產科的檔案並不在檔案室中,而其他年份的檔案全部是正常的。
也就是說,問題出在二十七年前的婦產科。
“我昨天去了老頭子那裡,”任黎笑笑,“老頭子告訴了我,二十七年前的所有事。”
“二十七年前出了什麼事?”馮古殉在家裡沒有得到“二十七年前”這個信息,自然對此感到很好奇。
“二十七年前,東新醫院婦產科發生離奇命案,孕婦全部刨腹而死,胎兒不亦而飛。在一開始大家都以爲是普通的命案,只是作案手法慘忍了點罷了,可隨着調查的深入,結果越來越讓人心驚。那些慘死的孕婦無論是從角度還是兇器上的指紋來看,得出來的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兇手是孕婦自己!由於事件的離奇性與不確定性,業界決定插手展開調查。當然,政府也有着一股屬於自己的‘力量’,可那些‘力量’是完全沒有辦法和四大世家比的。”
“四大世家?如果四大世家參與的話我怎麼會不知道?”馮古殉皺着眉問,四大世家分別是司占卜的馮家,驅鬼魔的任家,通陰陽的同家和訴梵音的釋家,自己從小就是被作爲馮家家主培養的,如果四大世家真的在二十七年前有過聯手行動的話自己沒有理由不知道。
“因爲關於二十七年前的一切都被隱瞞了。”任黎苦笑了下,如果告訴自己二十七年前所發生的一切的人不是老頭子的話,自己是肯定不會相信的吧。
“業界剛開始介入的時候四大世家還並沒有聯手,當年任家是……我的父親負責這件事的,父親在東新醫院做了三天法還是沒有查出什麼,索性的是,我的……母親在找我的父親的時候看到了嬰屍道。”任黎從出生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甚至連聽都很少聽過,現在一下子聽說了父母的那麼多事,感情上自然是很複雜的。
“又是嬰屍道,你媽是釋家的人?”四大世家聯手,馮古殉自然就想到了訴梵音的釋家。
任黎點了點頭,眼裡滿是複雜。
馮古殉顯然不能接受任黎的母親姓釋的事實,這也不能怪他怨念。釋家在四大世家裡是最低調的一個,嚴格的來說他們是參佛而不是信道。可佛、道自古不分家,釋家的人都是佛緣極高的,他們並沒有多麼強大的靈力,可他們出生就擁有着超乎尋常的淨化能力,這淨化能力又是“道”家在斬妖除魔中所不可缺少的,所以釋家隨低調可在業界的聲望是極高的。
“別說你不能接受,我也接受不了。”任黎抿了口咖啡,苦澀道,“我的母親看到嬰屍道後,四大世家的人立刻對這件事重視了起來,釋家的代表自然是我的母親,同家的代表是當時同家的家主,你們馮家的,是你的小叔。”
馮古殉渾身一震,別人可能不清楚,可作爲馮家人的自己可是很清楚的,雖然自己沒見過小叔,可卻知道如果不是他死的太早,現任家主肯定不是自己的父親。
“四大世家當年是把自家家主往裡面砸,才封住了嬰屍道的啊!”任黎情緒激動,眼圈也不由自主的紅了,“當年四大世家想了無數辦法都沒能封印嬰屍道,眼看嬰屍道就要完全暴露在陽世了,四大世家的人咬牙封鎖了東新醫院周圍二十里,無數精英高手守着那裡,最後是由你小叔占星祈福,在你家的占星堂一步一步測出危險性最小的路,然後由我的父親用心頭之血做出封印,我的母親走進嬰屍道的最裡層進行封印,而可以通陰陽的同家家主則位於陰陽交匯處封鎖陰間大門。我昨天才知道,我們先前走過的根本就不是嬰屍道,那就是個玩笑。嬰屍道將要現世時周圍二十里都會是那種景象。比起他們,我們又算什麼呢。”
不光是任黎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四個人,甚至是伊安的心中都掀起了濤天巨浪,熟悉四大世家的馮古殉更是不能言語,他深刻的知道四大世家家主們的能力。
任黎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最後是成功的封印了嬰屍道,可代價也是慘痛的。封印的過程並不順利,馮古殉他小叔爲了使占卜更加精確,是我的母親走一步他占卜一步的,結果佔了沒一半便受到了反噬,占星堂那地方一般人又進不去,等馮老爺子把人抱出來的時候已經快沒氣了。因爲事先是占卜過一遍的,我的母親便根據第一次占卜的結果走,步伐是沒錯,可越往裡走陰氣越重,雖然她有着淨化之力,可女子本就數陰,嬰屍道又是陰間的入口,陰氣自然充盈,當時釋家還來了五位長老級的人物,全靠他們在外呤誦佛經,訴梵音才使她能走到頭的。可封印時還是因爲心頭之血的力量太弱,不僅沒有封印住嬰屍道,還使得它提前爆發,同家家主以身爲印封住了陰間的大門,才使得裡面的百鬼沒機會出來,可嬰屍以外遊離的鬼怪以及嬰屍道上的那些東西還是跑了出來,任家損失了近十成的人才封印住嬰屍道。”
二十七年前的大戰是慘烈的,他們甚至不知道敵人是誰,他們耗費了幾乎全部的精英才換來了幾十年的平靜。
馮古殉喉嚨乾澀,他使勁嚥了口唾沒,“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甚至,甚至我從來沒有在文獻上看到過這些。”
任黎杯子裡的咖啡早已喝完了,他接過夏子澈遞過來的檸檬水狠狠的喝了口,“老頭子說這件事當年影響太大,所以大家都決定隱瞞下來。”
夏子澈聽不懂那些具體而專業的東西,可他能聽的出當年戰況的險竣,張了張口,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任黎和馮古殉,索性閉上了嘴老老實實的在那坐着。
二十七年前伊安並沒有出生,可他記事早,對於任黎的父母還是有一個模糊的印象的,“舅舅和舅媽那些年過得很幸福……”
任黎抿了下脣,心中盡是苦澀,老頭子說媽媽的身子就是那時落下的病根,生我後沒多長時間就去了,然後爸爸,爸爸也跟着媽媽去了。
“別這樣了。”馮古殉討厭現在的氣氛,討厭蔓延着悲傷的任黎。
“喂喂,說點高興的事好啵。”馮古殉撓撓頭,有心活躍氣氛。
任黎也不想太過悲傷,畢竟逝者已逝,活着的人還是要好好活着的,“有什麼高興的事?”
馮古殉嘿嘿笑了兩聲,“小爺出馬還有辦不了的事?任黎你的命格小爺給你偷出來了。”
任黎小的時候就聽說過自己的命格這回事,可惜周圍的人根本就有心瞞他,那些沒心瞞他的人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當真是對那命格好奇的要死,“是什麼是什麼,快告訴我。”
“龍有十子出黎明,踏雲伴金除陰冥,奈何冥地成陰婚,生生世世相糾纏。”別說是任黎了,就是馮古殉剛找到任黎命格的時候也一臉吃了大便的樣。
“這到底是命格還是姻緣啊……”任黎滿頭黑線,難道這還是對半分,前部分是命格後部分是姻緣不成?
夏子澈看任黎的眼神都變了,“龍不是隻有九個兒子麼……難道……難道……”
“難道你是私生子?”馮古殉接過夏子澈的話,一臉陰險的說。
要說這裡最鎮定的要數伊安了,可他接下來的話讓在座的三人都不鎮定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嚴揚今年剛好二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