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話:回憶的痛

因爲太過於興奮得關係,我很早就起牀了。陽臺上,看着地平線升起的曙光,彷彿眺望到了幸福,灰白的曙色讓我好像在沐浴幸福,還美妙的感覺。

我喜歡這樣的感覺。

梳洗好後,我做好了早餐,等着爸爸和肖果琳從夢中醒來,全家人一起享用早餐。

“早安。”習慣早起的爸爸似乎也被突然間早起的我嚇了跳,我笑着向爸爸問好,“爸爸吃早餐了,我去叫果琳。”

走進房間,我撲上牀,搖了搖呼呼大睡的肖果琳,“果琳起牀啦!”

“羽,今天我們去海邊放風箏好不好?”

我暈倒,還以爲她在跟我說話,這丫頭天亮了還說夢話,要是等會告訴樑壹羽說肖果琳做夢都想着個他約會,那會怎麼樣。

“琳,起牀啦,我答應你今天帶你去海邊放風箏。”都十月份了,誰還去放風箏啊。我暫時充當一下樑壹羽哄肖果琳起牀。

“嗯!”肖果琳點點頭,緩緩地睜開眼簾,被出現在眼前的我嚇了一跳,四處看了看,我知道她在找什麼?

“他不在這裡。”我衝着她一個勁地傻笑,她搞不清事情的納悶着,我一把拉她起牀說:“吃早餐了。”

“哦!”

吃完早餐,搭了一段爸爸的順風車,踏着清風進入校園。

晨讀課上,高二(10)班安靜的聽着隔壁班書聲朗朗,連值周老師來點人數都被我們班的寧靜嚇了一跳,最後點完人數無奈的走了。

我坐在教室後方,用書擋在前面,緊靠着牆壁寫着要向謝浩主告白的句子,時不時地向前面的謝浩主瞄上一眼,可惜只能看到他爬着的背影。哎!以前和他同桌時都沒向現在這樣老注意他,反正他的旁邊位置是空空的,不如做過去好了。

不行不行,要是他又叫某個女生來,又叫我讓開豈不是很丟臉。哎!我只能嘆氣了。

下課後,我想去向他說的,可猶猶豫豫的,最後拖到中午放學,眼睜睜的看着他走出教室。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好沒用,猛然拍桌而起,追他去了。

他走的可夠快的,我追到操場上看到他,正巧他身邊沒有一個人,就在我加快腳步就差兩步就跟上他時,樸智舜和陸自豪橫空一左一右出現在他身邊,這麼多人,我怎麼好意思告白嘛,只聽他們聊天。

“浩主去吃點東西吧,你昨天一天都沒進食了。”樸智舜蠻着急謝浩主的嘛。等等,他說謝浩主一天沒吃東西了,不是吧,他是鐵打的嗎?一天不吃飯,我瞧瞧他走的路線,是去宿舍的,他不打算去食堂吃飯。

“不用了,不想吃。”謝浩主淡淡的將樸智舜的好意拒絕了,他臉色不太好。不想吃,他爲什麼不想吃,是不是生病了?好擔心囉!

我沒有心思再去聽他們聊些什麼,急匆匆地跑向校外,去幫謝浩主買吃的,順便買些藥。他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總讓人擔心,雖然可能不需要的的關心,但他是謝

芷露的哥哥,不能讓她傷心,她已經把他交給我了。

到了超市,我沒了他喜歡吃的水果和蛋糕,又到藥店買了開胃的藥,急匆匆地趕回學校來到男生宿舍大門前停止了腳步。

如果謝浩主在宿舍那我怎麼辦這些東西給他,男生宿舍女生是不能進去的,怎麼沒想到這個問題?我失望的仰望着高大的宿舍樓,轉身向教學樓走去,把東西放在她的桌上,關上教室門離開了。

我並不是非把東西親手交給他不可,我是希望親眼看看他把這些東西吃點,算了,他應該會吃的,除非他是傻瓜。

我漫不經心的在學校裡閒逛着,聽着廣播裡放出的音樂,回想着和他在一起的片段,幻想着和他的未來,無法預測和他的悲劇,還是以灰姑娘和王子終於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結局。

反正我希望自己是他的灰姑娘,永遠跟他在一起。

秋日,枯黃的樹葉隨風捲落,在漫天飛舞的葉子中我看見了他,他是那麼的帥氣,好多女生圍着他轉,爲他送花,爲他送水,我並不是唯一關心他的人,所以人羣中他看不到不遠處默默站着癡癡凝望着他的我。

傷感的氣息偷偷的鑽進我的心頭,就算如此又能如何,他現在不屬於我,我並不能佔有他。

我就這樣默默地等着,讓他的fans慢慢散去,直到她們全部離開後他無意的回頭發現了我,我邁開步子走向他……

綜合樓的天台上,他坐在地上,靠着圍欄,擰開fans送給他的飲料,並沒有要喝的意思,而是放在旁邊讓它靜靜的呆着。

我站在圍欄前,觀望着整個“日不落學院”,人們說站的越高看得更遠,可是遠卻看不清,世界變得好小。

“八年前,那個小孩是你吧?!”

是的,我已經知道了,在七年前三年級時,班級裡有個不愛說話,很容易被遺忘的小男孩,正因爲他不喜歡說話,所以很少有人去理會他,他上課就都在角落,下課也不出去玩,大家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都管他叫“醜八怪”。

某一天,他拉着一個女孩的手,第一次在班裡說話的人就是對我說的,說想和我做朋友,自閉症的小孩子內心本來就很脆弱,我卻說:“我爲什麼要和你做朋友,我從來不和醜八怪做朋友,而且是個不會說話的醜八怪。”年少不懂事的我傷害了他,而且……甩開他的手不小心將他推下了幾米長的樓梯,從那天起,我第一次見也是最後一次。

當時我並不知道自己推了他,就走開了,慢慢的將此事忘了,直到去年又夢到他,我想現在他變帥了,回來找我就是想報復我,讓我爲當年說出的話而後悔。沒想到九年後我又傷害了他,並再次說不想和他做朋友之類的話。

也許……我後悔了自己說過的話。

“哦!你想起來啦,嚇一大跳吧!”

“嗯。”昨天謝芷露打電話告訴我她的發現時,我的的確確嚇了一跳,萬萬沒想到那個

小男孩就是謝浩主。

“需要聽我的故事嗎?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爸爸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就把媽媽拋棄了,本來就有心臟病的媽媽一氣之下久病復發去世,惡毒的後媽嫌棄我,將我送到孤兒院。於是原本根被的孩子一樣活潑的我越來越不喜歡與外人接觸,把自己鎖在自己的龜殼裡。後來好心人領養了我,供我讀書,從此我有了沒有血緣關係的爸爸媽媽,還有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妹妹。那時候我並不喜歡說話,在班裡沒跟任何人說過話。班級裡有個很活潑很可愛的小女孩常常引起我的注意,我就鼓起勇氣想和她做朋友,可是她也嫌棄我長得醜,還把我推下樓梯,讓我住進醫院……”

“不是的,我並不是故意的。”我哭着向謝浩主解釋,他冷淡的聲音隱隱透着憂鬱,總是讓我難過,甚至到掉眼淚的地步,我知道我欠他的,可是我也不想他成爲現在的樣子。

沒有理會我的解釋,他繼續平淡的講述他自己的故事,卻好像只是個說故事的人,“那次受傷讓我本來就不好看的臉徹底毀容,於是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連學也不敢上,因爲怕同學取笑我,怕她取笑我。幸好領養我的家人並沒有因此拋棄我,後來我跟着養父養母去了國外,就在同學們的指指點點中長大,直到後來發現外貌十分重要,在十五歲那年我去做了整容……”

整容?聽到這兩個字,我的腦海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所以,包括他們看到的都不是真正的我。哦,還得謝謝那個女生呢,讓我有機會變得又帥又漂亮,所以爲了報復當初傷害我的女生——冉悅夕。我從國外回來了。整整找了她一年,纔再次在‘日不落學院’遇到了她。更爲了讓她自責所以我不斷的接近她,以一個流氓的身份接近她,再告訴她我是因爲她而變成這樣的,讓她陷入自責當中。哈哈哈哈……沒想到的是她居然真的喜歡上了我,喜歡上了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魔的我。哎,她又確實的告訴了我,現在這社會最重要的是外表,內心是好是壞一點都不重要。”

他譏嘲的笑意下隱藏着無盡的苦澀,深邃的眸子有着淡淡的憂鬱。

聽得出來他是在說我只注重一個人的外貌,而忽略人的心靈,當初因爲他臭拒絕了和他做朋友,現在因爲他帥兒想跟他交往。我……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因爲你的外表而喜歡你的,我只是想……”想讓你變好,別再傷害自己了。可是我說不出口,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在他眼裡都是虛僞的。

“想彌補對我的愧疚?!如果是那樣就算了,既然你想起來了那就忘了吧,你不欠我什麼了。”他簡單的說。

哈哈,好不容易記起的事,怎麼說忘就能忘,他說的好輕鬆,他的報復完了就鬆手了嗎?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眼淚模糊了他離開的背影,軟弱無力的身軀使我跪倒在地,心臟跳動急促,好像死神正慢慢逼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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