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客廳內,貝兒等人正收捨着餐桌。咲夜將疊起的盤子送來廚房,之後就是憐晴的工作了。一如既往,咲夜正準備回去繼續送碗,這時憐晴叫住了她,“咲夜,可以問你件事嗎?“
咲夜回頭道,“可以,什麼事?“
“就是你說葉生九年前曾意外受過傷?那他那時有沒有什麼變化,比如失憶之類的?“
“沒有啊,只是留下了後遺症,你剛見過了。“
“這樣啊。“憐晴有些遺憾地皺了皺眉,說道。而這時剛路過兩人的璟雯正好聽到她們的對話,她也湊過來問,“對了,咲夜,你哥哥九年前發生了什麼意外?“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爸媽說,哥哥好像是出了車禍。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其實我小時候被一個男孩救過,可是他卻頭部受了重傷,而隨他來的女孩也被嚇得昏迷。當時我十分害怕,不知所措,不過好在很快找到我的管家爺爺將他們送到了醫院。本來是打算向那男孩好好道歉感謝的,不過因爲我那是離家出走,所以被父母強制帶回國了。之後就一直沒過他,我還以爲他就是葉生呢?“
“不會那麼巧的,而且我也沒有印象。“
“或許吧。“
一寬敞的教室內,老師在講臺上唸唸有詞,葉生坐在最後一排,右手撐着頭,呆呆地盯着窗外。這節是常識課,雖說它是必修的,可葉生寧可看着窗外樹上嘰喳的麻雀也不想聽老師的囉嗦。葉生很喜歡魔法課,他喜歡那種學習新能力的感覺,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在不斷變強,而他正迫切渴望變強,他不想再嚐嚐失去咲夜的痛苦。
常識課的老師正講到神使的等級劃分,可葉生並不想聽,他要的是實實在在的能力而不是那抽象不切實際的等級,尤其當咲夜等人都朝着B級魔法使邁進而自己卻依舊只是個最初級的神使時,但老師並不會因葉生的不情願而停下來說下課。所謂神使,因其擁有神位,哪怕並未完全融合。所以跟據神位的融合度,神使便被分爲了不同的級別,而不同等級之間,哪怕是相鄰兩級,也是有着質的差異。
神使與神位的融合分兩部分進行,一是肉體,二是靈魂。反應肉體融合進度的則是分別位於額頭、四肢、胸口六處的標識,而不同神位的標識也不同,但都統稱六識。反應靈魂融合進度的只有位於額頭的特別紋記,總共有九條,所以也稱九紋。最初級的神使是一紋一識,但都是位於額頭的一處,所以說紋記本身也是標識之一。之後就是魔法使,一般是二識一紋或二紋者爲C級,三識三紋或四紋者爲B級,四識五紋或六紋者爲A級,四識七紋者爲S級。在魔法使及以下者皆還無法直接大量使用mana,只能使用魔法和自身神位的部分專屬能力,但是級別越高者,魔法咒言需要吟唱的內容就越少,發動魔法就越快。而到了S級魔法使則幾乎捨棄吟唱,但是完整呤唱,魔法強度更大。
當神使的紋記達到七紋以上,標識達到四識以上時則是僞神級(除去四識七紋的S級魔法使),這時神使則可以開始使用自己神位的大量mana,同時專屬能力也開始完全。而當達到九紋或六識時,則融合成爲神魂或神體,此時神使則達到了半神級。最後如果完全九紋六識,則神魂神體形成,神位外顯,神級問世。
但每個等級間的進階一般來說十分困難,不光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和時間,有時還需要靈感和機遇。不過好在神使的壽命都相當長,就算是最初級的神使也有百歲之上的壽命,而之後等級神使的壽命更是呈幾何倍數增加,到最後的神級幾乎與神位共存,神位不滅,神級不死。但神級存在相當稀有,一個神級的問世幾乎相當於一個神族的出現,即便現在也僅有六大神族。
神使間感應對方實力的方法除了感知對方的階壓外,還有兩種,一是較敏感的神使可直接從自己的神位中感知,因爲神位間本身會產生微弱共鳴,就可以獲得對方的紋識數。另一種則是通過展開結界,因爲神位的紋識在結界中會自動顯現,這也正是所謂的結界反應。
不過這些都只是老師一廂情願的傾授,葉生只管左耳進右耳出。而當鈴聲響起,老師終於說出那句“下課“之後,葉生果斷地離開教室。這節課是他今天的最後一節,因爲妹妹囑咐過他,儘量早些回來,所以他也直接朝向自己的宿舍。
因爲常識課比其他的課放得晚,而且他也不幸的獨自一人選中了唐久可先生所帶的班,所以現在只有他一人獨自回去。葉生一路上回想着今天所學的魔法,他雖然很擅長攻擊類魔法,但一想起那些咒言就渾身不舒服,那些聽起來簡直就和中二病的胡言亂語差不多。儘管他也有過那一時期,可成熟過後的他再提起那些總感到難爲情,就像是爸爸在自己的成人禮上把小時候尿牀的事拿出來當笑話一般。
葉生一邊想着,一邊前行,正要進入千草園。而也就在這時,他後方傳來大喊:葉生,納命來。聲音越來越清晰,因爲那人碩大的鐵拳越來越靠近葉生。葉生一驚,下意識抽出口袋裡早早準備好的魔法石,隨時準備擲出,可誰想那人竟會大喝一聲,導致葉生慌亂之下失手丟掉了手中的魔法石。葉生想開始吟唱,可惜來不及了,那人的鐵拳已經要砸到葉生的額頭。出於本能,葉生緊閉上了雙眼,忐忑地等待着自己被砸飛砸死的瞬間。一秒,兩秒,三秒,可是葉生還是沒有感覺,怎麼呢?他睜開雙眼,正好瞧見一隻壯實的手掌緊緊地擋下了那偷襲者的拳頭。他沿着手臂望去正是一個青年男子,他還記得他正是自己的主治醫師,他正是瞳。
“你沒事吧?“瞳回過頭來,帶着和煦的微笑說道。
“沒、沒事。“葉生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想到竟會是他救了自己,“謝謝。“
“沒什麼,醫師本就是救人的職業嘛。“說完,他轉向那偷襲的壯漢說道,“還要來嗎?要知道我的責任不是傷人的。“瞳盯着那男子,雖說這青年渾身都是文藝範兒,但那眼神真不是蓋的,如君上直視下臣一般,任何猶豫違抗都是重罪。
那男子被盯得直打哆嗦,從瞳單手截下他全力一拳,他就知道自己實力在別人眼中就如同螻蟻。他此時恨不得給自己加個120碼的速度逃走,哪還敢再出手找死啊!他只能求饒道,“不敢,不敢,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的當個屁放了吧!“
相較剛剛的強勢,他此時卻像狗一樣在瞳面前搖着尾巴,可卑啊!葉生也算見識了,無論是在哪,無論一個文明有多發達,也總會有那些弱肉強食者。他們比人強時,則擺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肆意地揉擰你的尊嚴。而當人強於他們時,他們就立馬作踐自尊,趴在你面前,哈哈地討好和求饒。這於他們已成爲本能天性,可他們卻將此體面定義爲圓滑,真是可卑啊!
瞳也沒再看他,只頭擺了擺手,“好了,你走吧。“
那人一聽如獲大赦,立馬就轉身而逃,連最後的恭維也來不及。
這時瞳看向葉生,和藹地說,“葉生吧,天也快黑了,這外面也不安全,你瞧,剛剛你就被偷襲了嘛,所以還是快些回去吧!“
葉生只是呆呆地點了點頭,他有些詫異瞳氣質變化得好快,好自然,讓他弄不清哪個纔是真的,或許都是,也或許都不是。不過不久,他就和瞳分道揚鑣了。
學院內某個建築間的角落內,剛剛的男子正大口喘息着,他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可也苦惱着該如何向公主殿下交待。他可是主動請纓的,雖說公主對待部下很寬容,但也不知會有什麼懲罰等着他。一想起瞳的插手就夠讓他氣憤,他用力地捶着牆壁,怒罵道,“可惡,那個該死的混蛋,插什麼手。“
“原來你這麼恨我?這可不對啊,不過我可不怪你。相反我還要感謝你,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聲音從男子頭頂傳來,男子心中一震,突然深深的恐懼從心頭涌上來,他擡頭望去,正是那個人。他立馬要逃,可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身體如同氣球一般**爆,鮮紅的血液從身上一個個洞口汩汩流出,活像個染血的刺蝟。他慢慢地閉上眼,將心裡所有的怨咒都吐在那男子身上,一點不剩。
不久後,學院某處,一人驚慌地跑上大堂之上。那堂首依舊站立着一個少女,少女緩緩轉過身來,淡漠地問道,“什麼事好驚慌的?“
“公主殿下,剛剛一名成員在學院某處發現了傑克的屍體,他死透了。“
“什麼?怎麼可能,傑克可是已經快A級了,就憑葉生那新生,怎麼可能殺得了傑克?“兩旁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此時少女也首次露出震驚的表情。
少女沉重地說:“如果是他殺的,葉生這人就大大超出了我們的預料,他遲早是我們的大敵。要想贏得神戰就必須先除之而後快。“
“沒錯,必須得除之後快,不過唯殿下,您的實力恐怕還不夠吧!“突然外面傳進一個聲音。
“你不在你暗會待着,跑我復仇之鐮來幹嘛?“少女的神情再次恢復如常,如冰霜般拒人千里之外。
“唯殿下,我這次可不是來找茬的,是代表塔貝奇大人談合作的。據我所知,葉生羣人中共有四人A級魔法使,其中一人更是四識六紋。而唯殿下這邊怕也頂多只有三名A級的吧,遠不是其對手,而我暗會包括我在內正好有四名A級,而且塔貝奇大人更是四識六紋,本就不輸於葉生等人。不過正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聽聞葉生一人把傑克這半A級的人幹掉了,塔貝奇大人深感葉生爲大患。所以大人希望和唯殿下聯手對付葉生等人,不知殿下意下爲何?“
“聯手確實不錯,不過誰又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而且我也沒必要去對付葉生吧?“
“殿下,這次我們可是以公正合作爲原則的,爲的是暗會與復仇之鐮的共同利益。而且您說沒必要對付葉生,可據我所知,您已經惹上了他了。殿下還記得正南的事兒吧,葉生他可是睚眥必報的,您確定要不先對付他而是等他強大後來對待您?“
少女皺起了眉頭,好像真的無路可退了,“聯手可以,不過我們可不會聽命於塔貝奇。“
“那是自然,殿下自然還是殿下,塔貝奇大人只是殿下堅實的夥伴,怎麼會讓殿下聽命別人呢?“
“那好,告訴塔貝奇,我同意聯手。“
“是的,公主殿下。“
說完,蒙面男子轉身而去,嘴角同時也得意地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