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柳夫人一看面前這兩個丫環,剛剛說話的,五官明豔,長相嬌美,另一個也算得上是一個清秀小美人,心裡倒是有了主意。
柳夫人想着,便自言自語的道:“哼,我就不信了,那玉姨娘如今都一大把子年紀了,還要怎麼跟你們來爭。彩虹、彩霞,從明兒個起你們倆就好好生生的打扮打扮,允你們到正房裡面來伺候。你們跟了我三年,也算是擡舉你們一把,給你們謀條富貴路。”
正低了頭聽着柳夫人說話的兩個年輕小丫環,一聽柳夫人的話都將頭低的更厲害了,只是兩人一個心中一緊面無表情,一個心裡早就已經樂開了花,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
柳夫人看着面前兩個丫環的表情,嘴角邊溢上一抹冷笑,不過轉瞬即逝,很快,她就恢復了往日的端莊和雍容,彷彿剛剛那個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兩個小丫環只覺得眼前夫人的目光犀利,被盯得連頭都不敢擡起,突然聽到柳夫人道:“你們且先退下吧,這裡有王婆子陪着我就行。”
兩個小丫環不敢做任何停留,同時行禮告退。
待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前面的院牆的拐角時,一直站在柳夫人身後的一老婦人上前一步,她穿着一身紅色比甲,上前捱了柳夫人站了:“夫人,你當真是要擡舉她們?難道一個玉姨娘還不夠夫人煩心的嗎?”
柳夫人被那老婦人一句話引得心頭的火又是蹭蹭的往上漲着,不由得冷冷哼了一聲:“這些個浪騷蹄子,仗着年輕,倒是真敢做夢。不過,我卻要告訴你,我確實是要擡舉她們,至於她們得不得臉,能不能像玉姨娘那般卻是由不得她們了。”柳夫人說這話時,語氣裡是滿滿的不屑與狠意,有些錯誤中犯一次就已經足夠。
王婆子浸淫內宅爭鬥數十年,柳夫人不過是剛開了一個頭,王婆子便就已經猜到了柳夫人的用意,接過話道:“夫人難不成
是想絕了她們的後路?”
柳夫人的冷笑還未掩去,便又再次溢上臉頰,只見她咬着牙根道:“老爺天生好色,最是喜新厭舊,當初玉姨娘被納進府中的時候,卻不是那個長得最好看的,只是那肚皮爭氣,一朝得了個千金,後來又一舉得男,這才仗着老夫人在世時,在這府裡頭站穩了腳跟,後來又不知道打哪裡學來了一身的狐媚術,這才把老爺的心迷得團團轉的。”
王婆子伺候柳夫人二十多年,最是知道柳夫人想要聽什麼樣的話,當下附和着:“是,玉姨娘一開始若不是有二少爺當靠山,哪裡還能有今天的風光,早跟落楓院的蘭姨娘、桃姨娘那般守着那棵桃樹過日子了。”
王婆子擡頭看了一眼柳夫人,只見她脖頸輕擡,示意自己繼續說,王婆子便嚥了一口口水:“夫人的意思,老奴覺得倒是可行,不過這府中的奴婢根本用不着擡了妾,不過是以色事人,給個通房的名頭也就罷了。”
柳夫人卻搖搖頭:“通房?怕是行不通,如此一來,這府中只怕還是不夠熱鬧。”笑話,她玉姨娘區區一個小妾都收了好幾個通房供老爺享受,她自己好歹是一個正室夫人,一出手,再怎麼地,也得是個妾。
“也是,通房如何能跟玉姨娘這個良妾相提並論,只怕是於玉姨娘沒有分毫的損傷。夫人親自爲老爺納了妾,說起來,雖然沒有辦法讓玉姨娘失寵,也好給玉姨娘添添堵什麼的,也是好事。”
王婆子說起玉姨娘,心中那可真真是懷恨在心的,心裡面是巴不得自家夫人天天都想着法子來收拾折騰玉姨娘纔是,只是奈何,玉姨娘的段位太高,每每在夫人面前就端着一副清高的死人相,一看到老爺了,就馬上變成了柔情似水,溫柔美麗的玉姨娘了。
再說了,聽說玉姨娘的親表妹乃是清王殿下的小妾,而且十分的受寵,那架勢若不是那小妾的出身太低,聽外面的傳言道是清王有擡側妃
的意向,縱然現在是清王府的小妾,卻隱隱有與清王妃分庭抗爭的苗頭。
“賤人倒是好運道。”
柳夫人咬牙暗恨:“此次定要想辦法給她一個教訓,讓她長長記性,連我的人都敢動,我的主意都敢打了。”
王婆子一開始在想着自己與玉姨娘之間那些恩恩怨怨,有些沒有聽明白柳夫人那句話,於是,便抹了一把脣角濺出來的唾沫,然後擡頭,偷偷覷了一眼柳夫人,只見那赤金的翠鳥簪在頭上一上一下的撲扇着翅膀。
“此次進宮的劉婆子你可有印象?”柳夫人看出王婆子的問題,倒是也不與她計較。
聽柳夫人再這樣一說,王婆子根本不消去想,這個劉婆子她太熟了,當下便直接接口道:“自然認識,她不就是玉姨娘本家的一個嬸孃嗎?”
“以前聽說是市井夜市裡擺小吃攤子的。”王婆子連那劉婆子的祖宗十八代都說得出來。
“如今人家可是大變樣,進了宮,這要是再伺候了太后娘娘的千秋宴,哎喲媽呀,要是得了那賞賜,只怕那玉姨娘的尾巴更要翹上天了。”
王婆子似乎有些懂了:“這蜀香樓此次分派的進宮的不是李婆子嗎?”
柳夫人一聽到她提這茬,那心裡就更難受了,十萬分個不樂意的叉了手:“那一日本就定好了,乃是由李婆子隨了那些內監去,畢竟李婆子在蜀香樓有十多年的資歷了,是當年隨着我陪嫁到柳府的,那一雙整治膳食的手藝也是見得人的,老爺也是準了的,只是沒想到,那一夜,因爲去了玉姨娘的院子裡,這還沒過夜,不過就是三兩個時辰的事情,老爺自那院子裡一回來就突然變了卦了。”
好,好啊,這事玉姨娘辦得可真真是極好的。
“是啊,夫人,玉姨娘也太大膽了,竟然敢中途截您的胡。”王婆子眼見着柳夫人的臉變得漆黑,越發的上了心,存心挑撥離間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