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新的學期開始了。班主任孫曉波組織了一次階段性的模擬考試，這次考試的目的是測試過去假期時間補課的成果。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中途放棄補課的孫志華還是考取了全學年組第一名，而全程補課的學生居然沒有一個超過他的。更有甚者有的家長要求退還補課費，家長們已經開始懷疑這些教師的講課水平了。
這種現狀的出現着實狠狠的打了補課教師們的臉面，尤其是班主任孫曉波老師，從而導致了她與自己的學生孫志華結下了樑子，她要尋找機會好好的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學生。
沒過多久春暖花開的時節正值到來。這裡居住的村民大多數是以耕種爲主業，他們爲了春耕都在提前做好準備着。
一日課間休息的時候，孫曉波來到孫志華的課桌前問道：“你爸這幾天在家忙嗎？”
孫志華心想：她怎麼會突然間問起我爸呢？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或許是要幫她家裡幹什麼農活之類的事情，我索性就說很忙沒有時間好了。他說道：“我爸這幾天很忙，天天開着四輪車去地裡翻地呢！”
孫曉波說道：“我公婆這幾天還沒打算好借用誰家的四輪車運輸農家肥到地裡，正好你爸這幾天開四輪車嘛！你回去跟你爸商量一次可以嗎？幫幫忙！”
孫志華無奈的只好應承了下來。
回到家裡孫志華將今天和老師的對話當着父母的跟前重複了一遍。孫二柱子問道：“你們老師這幾天對你的態度怎麼樣啊？”
孫志華答道：“和平常差不多，沒看出來有什麼反常舉動！”
孫二柱子說道：“那就這樣吧！你們老師張一回嘴求人咱們也得給點面子，就給她家拉一回。這樣也能走動走動不至於生疏，她畢竟是你的老師嘛！”
丁鳳珍插話說道：“她沒說是什麼樣的農家肥嗎？”
孫志華答道：“這倒沒說啊！”
丁鳳珍對丈夫說道：“要是牲畜的糞便你用車給她家送一回倒是可以，要是人的粑粑怎麼辦？稀溜溜的粘在車上你回來怎麼洗車啊？這個老師現在是故意爲難咱們家的志華了！還是因爲上次沒給她錢的緣故，這次恐怕是故意的找茬了。你滿足這次要求還會有下次的!車費的事兒她都沒提，不知道她安的什麼心!”
孫二柱子對兒子吩咐道：“你回去對你們老師這樣說：這兩天四輪車壞了，讓她再想想別的辦法吧！”他又補充說：“今後她真要是爲難你回來告訴我。你不用怕她，我找校長評理去！還沒個天理了？”
第二天的數學課下課之後孫志華主動找班主任說道：“孫老師呀！我爸的四輪車昨天壞了，所以幫不了你家的事了！真是對不起啊！”
孫曉波瞟了一眼說道：“這麼巧合嗎？我昨天還看到你爸開着四輪車上大街呢！我是好心僱用你家的四輪車，不是白用是給錢的，本來打算可憐你家挺困難的。看來你們家也看不上這幾個小錢是吧？”
孫志華說：“孫老師，你昨天是不是看錯人了，現在的四輪車又不止我家有，你確定那個人是我爸嗎？我們家的四輪車如果沒壞肯定會幫助你家的，哪敢收您老師的錢呢！巴結你我還來不及呢！”
孫曉波氣得扭頭便一撅一撅的走了。圍繞針對孫志華的精心佈局逐漸的在孫曉波的腦海裡展開了。
時間到了第二天的早間自習課。班主任孫曉波在課堂裡對學生們講了幾句話，她說：“同學們！最近階段大家的學習成績都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說是很不理想的！參照往屆幾年的畢業班對比可以說是我們這一屆已經是很差的了，連續好多年我們這個學校居然沒有一位學生能考入縣級重點中學，依我的教學經驗判斷，再要這樣進行下去恐怕今年又會是重蹈覆轍。還有幾個月就要中考了，我們必須對以往的過去要進行總結歸納了，看看這根源究竟是哪裡？現在能及時發現問題還未爲時已晚，亡羊補牢從現在開始做起。我們的成績爲什麼始終就是上不去呢？你們可以說說個人想法，都可以暢所欲言嘛！到底是我們的老師講課有不足問題還是你們的學習方法上面有瑕疵之處？哪些科目的老師在講課方式方法的方面錯誤或是能力水平不足的問題你們是都可以提出來的，可以大膽的放心說出來，我作爲班主任回去可以對這些老師提出不足之處，讓他們加以改進。我不會把提出問題的學生名字說出來的，會替你們保守保密的。我看還是這樣吧，你們把自己想說的問題都寫在紙上，主要是對各科老師教學存在的問題提出正確的合理要求，我們實行無記名的方式。”
學生們開始按部就班的各自手寫各自的建議書。這些學生提出來意見簡直是五花八門、層出不窮、提出的問題也是角度不同。
下課鈴聲響起孫曉波便收起厚厚一摞的建議書帶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
孫曉波將這些反饋意見進行了整理，她挑出了其中一份上交給了教導主任鄭林，她對鄭林說：“鄭老師，我們今年的畢業班的成績還是不太理想，可以說是前景很不樂觀。幸運的是我們畢業班的孫志華的成績尤爲突出!他是我們學校今年最有希望考取重點高中的學生，他的學習態度和學習方式方法是值得我們這些廣大師生借鑑的。這是他專門爲我們提出寶貴意見的建議書，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虛心接受呢？”
鄭林喜出望外，興致勃勃地說道：“小孫老師，你反映出來的情況我還是真的沒有想到啊！我們這些年爲什麼沒有站在學生的立場思考問題呢？還是你們這些青年教師有見解，看問題的角度也比較全面，我作爲主抓教育工作的主任比較慚愧的！這些年我們始終深陷泥潭無法自拔，就是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根源！”
他接過孫曉波遞來的稿紙認真的閱讀，片刻他鄒着眉頭若有所思。
突然他冷不丁的將手裡稿紙“啪”的一聲摔在桌上，氣得橫眉立目。他說道；“這些教畢業班的每個老師簡直是太不像話了！沒有一丁點的責任心！教書育人態度都不是很端正。你看看這裡反映出來的情況：有的教師居然在課堂裡抽菸、有的講課語速太快，不等學生們把知識徹底的消化掉就講下一節，還有的教師居然對課堂裡的紀律置之不理、視若無睹，任意縱容淘氣的學生瞎胡鬧，這怎麼得了!我要對這裡麪點名不稱職的教師要挨個批評！看來啊！我今後要時常的去課堂裡面聽課，一來是監督這些老師的行爲；二來考察他們的教學水平，對那些濫竽充數的堅決調換崗位！”
後來鄭林也是這麼做的，對建議書裡被點名的教師做了逐個批評。其實這份建議書並不是出自孫志華之手寫的。當初孫曉波在課堂裡交待的很清楚，明確的指出要寫匿名的建議書，結果收了四十多張的全是匿名的建議書。具體哪張是孫志華寫的都不得而知，只不過是班主任孫曉波專挑了一張反映問題比較全面的匿名書羅織在孫志華名下而已，可以說成是用“借刀殺人”之計把孫志華當槍來使用，被掃射到的當然是那些無辜教師們。
被涉及到的教師們各各心懷怨氣，他們要“集體”圍攻打壓孫志華。要讓這個背後好“打小報告”的學生吃吃苦頭。
在以後的課堂上這些老師們對孫志華的態度變得尤爲的惡劣。平時那些比較關照孫志華的老師們開始在課堂上對他的學習情況漠不關心了，甚至講課期間也不提問。
這些老師們對自己的態度驟然轉變讓孫志華感到很困惑，他感覺到有些蹊蹺但找不到問題所在。有一次鄭林去孫志華班級裡聽課，利用下課的期間特意表揚了孫志華敢於向自己的老師提意見的行爲，並鼓勵其他同學效仿。這個時候被矇在鼓裡的孫志華才恍然大悟，無奈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和孫曉波的矛盾從此愈演愈烈。
有一天數學課期間孫曉波正在課堂上講課，期間孫志華的同桌小聲問了他一道數學題，孫志華小聲的回答了幾句，正巧被孫曉波寫黑板字回頭的時候看見了。她不分青紅皁白說道：“孫志華！你再要是在課堂裡說話就給我滾出去！”
孫志華感到很委屈，他辯解道：“是她先和我說話的！她要問我一道題，你怎麼不說她呢？”
孫曉波斬釘截鐵的說：“擾亂課堂秩序還有理了？她問你題？你是老師啊？別以爲自己學習怎麼好呢！你趕緊給我出去！不要一條臭魚腥了一鍋湯!”
孫志華並不示弱道：“我已經交了學費，我在課堂裡是我的權利！”
孫曉波說道：“你的學費沒有交給我，你出去！你要是不出去我出去！我也不講課了!”孫志華只能奪門而出。
孫志華被攆走不長時間學校的王會計走進了教室，他對孫曉波說道：“孫老師，我有件事情和同學們講兩句可以嗎？耽誤你一點時間!”
在孫曉波的應允之後他開始講話了，他說；“同學們，我剛纔去了趟教委開會回來。這次會上主要傳達了關於‘關懷貧困家庭學生’的事項主題。由希望工程帶頭資助貧困家庭的學生，尤其對學習優異的同學格外進行關照。主要目的是改善他們的學習條件，防止中途有輟學的情況發生。或許能給予一些現金補助，但具體的金額這次會上並沒有傳達，但這次活動縣級教委很重視。你們班級裡有沒有符合我說的上述條件的學生啊？”
全班的學生面面相噓之後不約而同的說道：“孫志華！”
王會計詢問道：“孫志華在哪裡？請你站起來!”
孫曉波尷尬的說：“他剛纔出去了，不在教室裡。”
王會計說道：“我手裡有張申請表，那就麻煩孫老師見到他以後讓他填上，完事之後交給我！”
王會計交待完之後便出了教室。
被趕出教室的孫志華本打算去找校長那裡反映情況，可是考慮到自己已經扣上了背後愛打“小報告”的帽子時卻選擇的隱忍，爲了不讓家裡人擔心他並沒有回家說出此事而是獨自跑到荒郊野外待了大半天。
第二天的早間自習課孫曉波將申請表交給了孫志華。她對孫志華交待：“你把裡面的內容填好，用鉛筆填寫。”
孫志華感到有點疑惑：鉛筆已經很長世間不允許使用了，只有小學生三年級以前的孩子使用，填寫這張表必須用鉛筆書寫究竟是爲何呢？是擔心我寫錯了還是另有別的原因？”他疑惑了片刻拿起鉛筆將表格裡的詳細內容填寫完整，裡面包括家庭成員、性別、年齡等信息。
轉眼間來到了五月末，按照學校的慣例舉行了一次月底考試。結果這一次的考試成績孫志華居然跌落至第三名，這讓全校一片譁然，校長都感到莫名其妙。他最擔心孫志華今年折戟會導致全校一整年的成果功虧一簣。其實出現這一現象並不爲奇。原因在於這些披卷教師都對孫志華上次的“打小報告”懷恨在心，在這次打分的時候故意找茬扣分。他們對孫志華的卷子審批可以稱得上是“雞蛋裡挑骨頭”。裡面的語句正確的情況下還要按照刻舟求劍似的書本里的內容評分，平常扣一分的題他們會扣上五分或者是十分，有的乾脆一分不給。紅筆判的叉號畫的很大，恨不得將整張卷子的四個角對劃紅線。
成績公佈之後孫曉波將孫志華叫到了自己辦公室並責加嚴厲批評道：“孫志華，你太讓我們失望了。你是不是自認爲學習好了就驕傲自滿了？最近也不用功了，瞧你這次考試這點分？白白的辜負了我對你的心了！”
孫志華默默的站着不作答。
這時候學校的王會計進了辦公室。孫曉波詫異的問道：“王老師，你去縣裡這麼快上午就回來了？”
王會計不以爲然的說道：“沒什麼大事開會，就是上次‘希望工程’的事兒！有幾個學生已經符合貧困生的條件，這些學生每位能得到二百元的生活補助費。”
“給的不少啊！是每個學期都給嗎？”孫曉波問道。
“這個倒沒有解釋，對了！你們班級的袁方正的補助我給帶來了，還是你轉交給他本人吧，我就不特意去你們班級了！”說完便從口袋裡面拿出兩張“偉人像”遞給了孫曉波。
孫曉波接着對孫志華說道：“你回班裡好好想想吧，還有鑑於你最近的表現不適合擔任班裡的學***了！還是由這回考第一的擔任吧！”
離開教師辦公室孫志華的心裡可謂是五味雜陳，即委屈又惱火。造成今天的局面完全是自己的班主任親自策劃的。他猛地想起了剛纔王會計與孫曉波之間的對話。前些天報貧困生的名單是自己啊，今天領取困難補助的人怎麼會是袁方正呢？對了！他可是孫曉波的小叔子啊!皇親國戚啊！一定是孫曉波背後篡改了自己的名字，那天讓自己用鉛筆填寫申請表肯定是後期擦掉填上了袁方正的名字了。孫志華打算回去理論一番但仔細想了想還是算了吧，畢竟再過兩個多月就是中考了，中考過後自己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闊天空。
孫志華緩緩地來到教室裡做了下來並一直的發呆。
上課鈴聲響起孫曉波拿着教學書來到課堂喊道：“起立！”學生們全體起身喊道：“老師好！”只有孫志華還在回想剛纔發生的事獨自發呆時坐在椅子上沒有站起來。孫曉波生氣的說道：“孫志華！見到老師上課爲什麼不問好！你太沒有禮貌了！”這時旁邊的同學推了他幾下方纔醒悟。
學生們落座之後孫曉波發現前排地上散落些瓜子皮子，她問道：“地上的瓜子皮是誰扔的？”
學生們沒有一個站出來承認的。孫曉波生氣的再次問道：“今天誰在教室裡嗑瓜子了？都瞎嗎？沒人看見嗎？”
還是沒有一個學生站起來承認。她於是把袁方正叫出教室外的走廊問道：“是誰在班級裡嗑瓜子了？”
袁方正答道：“是趙芳芳乾的！”
孫曉波說：“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她回到了班級還是繼續問道：“你們真的沒看見誰在班級裡嗑瓜子嗎？看來沒有說實話了，就孫志華能說實話了！孫志華你出來一下！”
孫志華稀裡糊塗的跟着孫曉波來到了走廊裡。孫曉波問道：“誰在班裡嗑瓜子了？”
孫志華答道：“我不知道啊！剛纔我不是在你的辦公室裡嘛！”
孫曉波說道：“行！你回去吧！”
孫志華回到教室之後孫曉波隨後來到教室並直接來到趙芳芳跟前大聲呵斥道：“趙芳芳你給我站起來！誰讓你在班裡嗑瓜子的？你這個女生臉皮怎麼就這麼厚呢？你給我站的聽一節課，今天放學以後罰你值日一天！”
一個小女生哪裡受的了這樣批評，稀里嘩啦的哭啼起來。下課鈴聲剛響起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趴在桌子上繼續的哭啼。
幾個小女生圍到孫志華跟前責問道：“是不是你向老師打小報告了！要不然老師怎麼會知道呢？”
孫志華聽了頓時火冒三丈，這才意識到這回又是孫曉波給自己設了個圈套。孫志華平時裡爲人比較正直，從來不是背後算計他人之人，他也憎恨背後亂嚼舌根之人。他飛奔出去追上了正要回辦公室的孫曉波。
他在孫曉波的背後叫住了孫曉波。孫曉波將要轉回身體的時候聽見孫志華罵道：“你去死吧！”說着猛地一腳正好踢在了孫曉波的小腹上。孫曉波瞬間栽倒在地發出慘痛的叫聲，雙手捂着小腹但是兩腿之間流出了大量鮮血……
二〇二二年三月廿九日 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