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峰一把提起武星,蹭蹭蹭,幾下就翻過兩三棟小樓,把武星放在隔壁的衚衕,拿過武星的手機,撥了一下自己的電話,就又翻了回去。
看着蜘蛛俠一般的葉峰,武星很是呆傻了一陣,直到葉峰的影子消失,他才捂着胳膊鑽進了夜色。
葉峰自己也有些心驚,雖然以前他也這麼幹過,但是絕對沒有這麼輕鬆寫意。
一時間,葉峰越發堅定了勤加修煉呼吸法的心思。
重新翻回來原來的衚衕,騎上摩托車往前走了一段,然後將摩托車藏到一處隱蔽的小樓夾縫裡面,葉峰這才返回原來的衚衕,氣喘吁吁地迎上了鐵勝男,故作吃驚地一愣,隨即一咬牙,“追。”
“混蛋,別讓老孃逮住他。”追出城中村,看着封鎖路口的片警,鐵勝男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跟丟了,氣得直咬牙。
一羣人又在原來的路上排查,雖然後來找到了被葉峰藏起來的摩托車,但是卻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最後鐵勝男不得不氣哼哼地收隊。
看着一臉惱火離開的鐵勝男,葉峰心虛地摸了摸鼻尖,然後打車回到小吃一條街,買了些吃食,才撥通了武星的電話,“你在哪?”
“我在老宅子隔壁的街上……”
“等着。”
……
葉峰半路上去了一趟防疫站,順了幾隻狂犬疫苗和其他藥品,留下錢之後,這纔來到武星住的地方。
葉峰把東西扔給武星,然後點了根菸,狠狠抽了一口,“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能咋回事?缺錢了唄?”武星心虛地不敢看葉峰。
“放屁!”葉峰“噌”的一下子站起來,一把扯住了武星的衣領子,“再不跟老子說實話,你信不信我把你交給勝男姐?我勝男姐的性子,你清楚。”
武星眼角一陣抽搐,身爲葉峰的死黨,可是沒少領教鐵勝男的兇殘,如果你佔理,她絕對死命幫你,如果你不佔理,她也幫你,但是事後會被收拾得更慘。
武星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空煙盒。
葉峰見狀,把自己的煙扔了過去,“抽吧。”
武星抽出一根點上,也不說話,只是悶頭抽菸,一連抽了四五根,直到房間裡面滿是嗆人的煙味,這才捂着腦袋苦澀道:“峰子,這世道是不是真不適合好人活?”
葉峰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武星,說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可是他見了太多社會的骯髒、人性的醜惡;見了太多堅守原則、與人爲善,最後生活落魄不得好報的人。
可是,如果認同武星的話,無異於將處於掙扎中的武星,推進了罪惡的深淵。
“我不知道。”最後,葉峰搖了搖頭,看着窗外墨染一般的夜空,幽幽道:“但是我相信一句話: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
“如果我等不急呢?”武星突然擡起頭來,目光凜然。
“替天行道。”
“好,好,不愧是我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是死了也值了。”武星抓起桌子上的二鍋頭,往嘴裡灌了一氣,“葉峰,如果我死了,記得給我多燒點紙錢,好讓我在陰曹地府裡,也有錢買酒喝!”
話畢,武星從簡陋的牀底下,翻出一把三棱軍刺,別在褲腰上,就往外走。
“站住!”葉峰一聲怒喝,“你想死我不攔着,但是我要知道自己兄弟爲什麼去尋死!”
“我……”武星看着葉峰,有口難言。
“你要是還把我當兄弟,就告訴我怎麼回事?”葉峰寸步不讓。
“我……”武星看着擋在門口的葉峰,嘆了一口氣,隨即說出了實情。
今年年初,武星的父親在夜市擺攤,看到一個醉漢調戲一個女孩子,忍不住就管了閒事,誰想那個醉漢是個混混頭,帶人把他父親打成了重傷,雖然混混頭跟那幾個混混被抓了,但是60萬的手術費,對於日子拮据的武星家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雖然最後不得已賣了房子,東拼西湊湊夠了手術費,但是武星的父親,卻落下了毛病。
誰想,那混混頭目不到三個月就被人保釋,懷恨在心的混混頭,竟然指使一個未成年,砍了他父親兩條腿,成了終身殘疾。
而那混混頭目,也自知仇人多,每次出行都前呼後擁的,讓武星沒機會動手。
後來好不容易打聽到,那混混頭目今天會去他情婦那,可是誰想眼瞅着那貨上了樓,武星上去之後卻沒有那混混頭目的影子,氣急之下武星乾脆搶了那情婦,讓混混頭放點血,肉疼一下。
葉峰有些哭笑不得,也就武星這愣貨,能幹出這種事來。
“那混混頭什麼來歷?”
“鐵拳周手下,僅次於四大金剛的周齙牙,據說是鐵拳周的遠方侄子。”
“就爲了這麼一個破玩意,你就要去尋死?”葉峰氣得直喘粗氣。
“難不成,我就要做一個孬種,連自己父親被人欺負了,都不能去報仇?”武星扯着嗓子大喊,“你知不知道,我爹兩條腿,就換來那未成年兩年管教,而那個王八蛋現在還在花天酒地!”
“你有沒有腦子,你死了你爹咋辦?”葉峰恨不得抽武星一個耳光,讓他清醒清醒。
“我……”武星猛地一愣,捂着臉蹲在了地上,“那你說我能咋辦?”
“媽蛋,能咋辦?幹他孃的。”葉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啊?”武星看着葉峰傻眼了。
“啊什麼啊?這種事,你竟然能忍到現在,虧你還是一個爺們,走現在就去。”
“可是,咱們不知道那齙牙現在在哪啊!”
“你知道他的場子在哪吧?砸了他的場子,就不信他不出來。”
“……”武星徹底無語了,虧得這貨剛纔還說他沒腦子,這比他莽撞多了吧?
葉峰被看得臉上一囧,“還愣着幹什麼?打疫苗包紮,完了咱就去。”
“峰子,咱們是不是從長計議一下,周拔牙雖然連四大金剛都算不上,但是那王八蛋手下人有一兩百號打手,手裡還有槍,否則我也不會忍到現在。”
“墨跡個屁,跟老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