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爲你可以留下我?”烏鴉冷笑道,“別忘了,我也懂得奇門遁甲。”
範劍南平靜地道,“我可以,但是我不想留你。”
烏鴉看着範劍南道,“或許你和我們兄弟會可以保持某種友好關係,甚至可以成爲朋友。範劍南,你最好想一想。世間的人,各有所追求。有人喜歡錢,有人喜歡受人矚目,有人喜歡女人,更有人喜歡權力。而作爲一個術者,這些東西對我們而言幾乎是唾手可得。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追求一些更爲高遠的目標?”
“你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但是我,不一樣。你們有你們追求,我有我的。“範劍南淡淡地道,“我對你們的爭權奪利沒有興趣,術界的主導權在誰那裡和我沒有關係。我也並不想成爲地下世界的王。燈紅酒綠之下的美女淺笑,安逸舒適之下的一杯好茶,就是我人生的追求。我是一個俗人,而且俗得心安理得。”
他緩緩地伸出了手,結成了一個手印。就在範劍南結成手印的時候,大客廳裡的術力波動驟然改變。這種改變不是一點點,而幾乎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在洶涌的術力亂流之中,原本這個客廳之中的一些景象甚至完全改變了。
烏鴉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無比震驚,因爲他突然發現原本上樓的階梯,此時已經完全改變的方向。就在這之前,那樓梯還是在左手邊,現在卻在了右手邊。這種變化只有一種可能,範劍南確實在樓梯的方位設下了一個陣法,而且完全瞞過了他的眼睛。如果他按照原本的方位上樓,只可能被困在範劍南爲他預備好的陣術之中。
範劍南並沒有說謊,他確實有困死他的能力。烏鴉的臉上一陣蒼白,他看了範劍南一眼,沉聲道,“多謝。”
“不必謝,但是我也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範劍南淡淡地道,“你只要記住一點,我的朋友你們最好別惹,否則我不管你們是誰。”
烏鴉跟着範劍南上了樓,走到了左相的病牀前。烏鴉將一隻手放在了左相的額頭,足足有十幾分鍾,他纔拿開了那隻手。轉身對範劍南道,“沒有問題了,他最多晚上就會醒過來。可能會有些虛弱,不過他體質不錯,只要休息一下就能恢復。”
就在他剛纔施法的時候,範劍南一直站在旁邊,他知道烏鴉並沒有說謊。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左相體內的異常術力被一點點的抽取了出來。在空氣之中消散於無形。
範劍南點點頭,“那麼他體內的三尸蟲呢?”
“很抱歉,這個我沒有什麼辦法。三尸蟲是不會消亡的,一旦進入人體就會伴隨他一生,不過也沒有什麼害處。三尸蟲雖然寄生於他體內,但是控制三尸蟲的巫術卻已經解開了。左相最終還是安全了。”烏鴉搖搖頭道,“不過我知道龍大膽或許會有辦法,因爲那個伏都教大巫師還在,這是一個極爲罕見的免疫特例。或許龍大膽能夠靠她找到解除三尸蟲的辦法。”
範劍南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接下來烏鴉又跟着範劍南來到了伏都教大巫師的房間,以同樣的方式從她的體內抽離了那一道異常的巫術力量。自始至終那個伏都教大巫師都很安靜,那兩隻又大又深邃的藍眼睛閃動着。範劍南甚至一度以爲她要出手對付烏鴉,不過看起來她還是忍住了。畢竟她也知道,自己和烏鴉的巫術能力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做完這一切之後,烏鴉轉身離開。範劍南按照約定,並沒有阻攔他的離去。
安彤看着烏鴉的背影輕嘆道,“這個人很可怕,你就這樣讓他離開麼?”
範劍南一笑道,“你和馮瑗是同學,你也知道馮瑗一向認爲蟑螂也很可怕,但是她從沒想過要拍死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蟑螂。
安彤被他逗笑了,白了他一眼道,“我開始知道馮瑗爲什麼會喜歡你了。因爲有時候,你還是很可愛的。”
範劍南聳聳肩道,“馬上你就會認爲我並不那麼可愛了。因爲可愛歸可愛,生意歸生意。最初你來找我是爲了求卦,現在我可以給你的客戶一卦,而是大吉的卦象。”
“所以呢?”安彤有些莫名其妙。
範劍南板起臉道,“我並不喜歡裝傻的客戶,尤其是在要付錢的時候裝傻。伏都教大巫師身家很豐厚,我聽說她住的地方,就連椅子上都鑲着黃金。不會連我這點卦金都要耍賴吧?”
安彤恨恨地道,“你果然說對了,你這人一點都不可愛了。非但不可愛,還很小氣。”
“既然說到了小氣,那麼我就得好好算算了。不能白白擔當了這小氣的名聲。你和伏都教大巫師在我這裡住了好幾天,房租和伙食費不能包含在卦金之內,必須另算。標準麼,我吃點虧,馬馬虎虎,就按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計好了。”範劍南想了想道,“等會兒我會把賬單送上來。希望你別嫌貴。”
安彤目瞪口呆地道,“你來真的?”
“難道還有假麼?”範劍南好奇地道,“你難道不知道我這裡是做生意的,我是個生意人?我這裡又不是慈善機構,也不是難民收容所。”
“好,算你狠。”安彤突然一笑道,“不過我一點也不反對你漫天要價。我甚至希望你開價越狠越好,因爲我的佣金是按比例提成的。”
範劍南愣了一愣,最終無奈地笑了,“看來,我忘了一點,你也是個生意人。”
這時,龍大膽和馮瑗等人也回來了。看到範劍南和左相都安然無恙,他們這才鬆了一口氣。馮瑗小聲問範劍南道,“那個人就這樣走了?”
範劍南點點頭,“是的。而且是我讓他走的。他既然信守了承諾,我覺得我也應該履行我的承諾。不管怎麼樣,左相和大巫師現在都沒事了。那個人解除了他們身上的巫術聯繫。並且承諾以後都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馮瑗皺眉道。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範劍南一笑道,“怎麼了?破軍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出事了。”龍大膽嚴肅地道,“但是我們不知道什麼事,破軍不肯說。但我看得出來,他有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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