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酒店的咖啡廳,範劍南和馮瑗相對而坐,悠然地喝着咖啡。
“我們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悠閒了?”範劍南笑着對馮瑗道。
馮瑗也笑了,“你就沒有過閒下來的時候。跟着你,也總是天南地北的跑。”
範劍南看着這個女孩,突然感覺自己有些虧欠她太多。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很認真地道,“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哪兒都不去了,好好陪你玩一段時間怎麼樣?說吧,想去哪裡散心?”
“我哪兒都不想去,只想在你身邊,就像這樣安安靜靜地看着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太多的事情來打擾我們,這就足夠了。”馮瑗嘆了一口氣道。“劍南,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回香港。你就好好經營你那個卦術館,我呢重操舊業做記者,我們再也不過問術界的事情好不好?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突然感到有些疲憊了。”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你是知道我的,天生是個散漫的個性。我比任何人都厭惡這術界的利益紛爭。歐洲巫術聯合會也好,易術理事會也罷,就像是一羣爭奪骨頭的狗。我仔細想過了,如果能順利的解決這次危機,我們對術界的責任也算是盡到了。不如見好就收,就此退休,以後再也不理這些破事了。找個老婆,我就待在卦術館裡混吃等死。”範劍南看着馮瑗微笑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馮瑗忍不住笑道,“誰要跟你一樣,你才混吃等死!”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退休之後太空虛,缺個老婆,你有沒有興趣?”範劍南偷偷看了看馮瑗道。
“你這算是求婚?”馮瑗故意道。
“你不覺得這氣氛不錯麼?在青藏高原,聖潔的喜馬拉雅山下,世界屋脊之上。這樣的求婚,顯得多有格調?”範劍南嬉皮笑臉地道。
“少來?鮮花戒指,什麼都沒有準備。你這純粹就是誘騙,好在我也不是無知少女。”馮瑗憋着笑道。
這時,傑森帶着一羣歐洲巫師走了進來,就在範劍南和馮瑗相鄰的桌子坐了下來,冷冷地看着他們。
“唉。這麼有情調的事情,偏偏有人來搗亂。看來只能下次了。”範劍南嘆了口氣,轉過身對傑森道,“傑森,你可真夠討厭的,你就不能晚來幾分鐘麼?”
傑森冷冷地看着範劍南道,“範劍南,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你和馮瑗兩個人故意拖住我們,讓其他人甩掉了我的人先走。不過,你忘了一點。我們這裡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只要盯住了你,我就不信你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哦?你確定你能盯住我?”範劍南微微一笑,用手裡的小匙攪着咖啡,略帶挑釁地道。”人多有時候確實是優勢,打架一般就是人多欺負人少,不過我們這又不是在打架。說實在的,如果術法之爭真能像打架這麼簡單倒好辦了。最起碼我仗着年輕力壯,還能欺負一下你們那位年邁的首席大巫師。”
“範劍南!”傑森咬着牙道,“別在這裡逞口舌之能。如果不是你利用密宗壓制着我們,你以爲我們能讓你這麼舒服的坐在這裡喝咖啡麼?”
範劍南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是麼,看來你們對密宗禁止你們在拉薩動武這件事很有怨念啊。不如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如何?”
“機會?”傑森皺眉,冷冷地道,“你又想耍什麼詭計?”
“密宗禁止你們在拉薩動武,是因爲考慮到對普通人的影響。但是那位上師也說得很清楚,我們之間的恩怨他是不過問的。也就是說,出了拉薩市區,我們就算是大打出手,他也不會過問。”範劍南漫不經心地道,“不妨告訴你,我們現在就要走了,而且是出城。如果你認爲不服氣的話,大可以跟着我一起走,在城外做個了斷。”
範劍南說完轉過身,拉起馮瑗,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走出了咖啡廳。
傑森頓時有些驚疑不定了。他皺起了眉,暗忖道:這個狡猾的傢伙,居然主動告訴我們他要出城,難道他又有什麼詭計?
他身旁的歐洲巫師低聲道,“傑森大巫師,你看我們是不是……”
傑森一咬牙,低聲喝道,“讓所有人都跟着我。我就不信,他一個人敢和我們這麼多人動手!讓人去準備車,我們一起盯死這個混蛋。決不能再讓這個傢伙跑了。還愣着幹嘛,快去啊!”
範劍南和馮瑗兩人走出了香格里拉酒店,來到了停車場的越野車旁。車子是破軍事先就準備在這裡的,油料也早就加滿了。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匆匆跟上來的那些歐洲巫師,對馮瑗微微道,“來吧,馮瑗,你開車。我想想該給這些歐洲哥們來點什麼樣的驚喜。”
馮瑗看了他一眼,低聲笑道,“你又憋着什麼壞了?每次看到你這樣笑,就總有人會倒黴。”
“開車,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範劍南詭異地一笑。
馮瑗無奈地發動車子,越野車開出了停車場,穿進了拉薩市區來往的車流之中。
歐洲巫術聯合會的車隊簡直可以用浩浩蕩蕩來形容,他們一共二十多個人,大大小小的汽車十幾輛,還租用了一輛旅遊大巴。除了那輛租用的旅遊大巴略顯破舊,其餘的竟然全是豪華的奔馳越野車。連成了一串跟在範劍南的車之後。
範劍南迴頭看了一眼,吹了一聲口哨,“不愧是歐洲巫術聯合會啊,到底財大氣粗。連車子都是一色的奔馳車。”
馮瑗笑了笑道,“首席大巫師德拉修斯是德國人,他們這個民族向來以德國先進的工業水平自豪,當然奔馳越野車的性能確實不錯。”
範劍南微微一笑道,“我今天就要讓他們發現,他們進口豪華車跑不過那輛國產大巴。”
馮瑗在後視鏡裡看了一眼那輛旅遊大巴,笑着道,“你是說那輛?那輛車是他們爲了掩護身份,向旅遊公司租用的。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怎麼可能跑得過那些好車。”
範劍南微微一笑,“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你就等着看好了。”
馮瑗和範劍南的那輛越野車一路開出了市區,駛上了國道,車的速度也並不快,只是正常行駛的車速。這讓傑森又有些疑惑起來,這個傢伙到底要幹什麼?他既猜不透範劍南的意圖,又唯恐跟丟了那輛車。無奈之下,也只能耐着性子跟在後面。
國道上車流如梭,來來往往,範劍南的手開始不斷地結成了各種秘法手印。這條路上的紅綠燈開始按照他的意圖閃動,來往的車流也不自覺地對他身後的車隊形成了壓迫。半個小時之後,那些奔馳豪車竟然漸漸落在了那輛國產大巴的後面。巫術聯合會的人也沒有感覺出什麼來,畢竟那輛旅遊大巴也是他們的。這是跟蹤,又不是賽車。只要能盯住範劍南,不讓他逃掉,誰先誰後這種問題沒有人計較。
馮瑗察覺到了身後的異常,有些好笑地道,“劍南,你究竟想幹嘛?讓那輛旅遊大巴開在前面有什麼用意麼?”
範劍南看着手裡的電子地圖,微微一笑道,“按照地圖上說的,下一個路口有個檢查站。我先打個電話,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
說完他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喂?你好,是野生動物保護區的同志麼?我要向你們反應一個情況。有一些境外偷獵者,租用了一輛旅遊大巴做掩護。現在正行駛在219國道上。嗯,車上很可能有大量的偷獵的野生動物。有雪豹,還有藏野驢。對對,這幫境外偷獵者太可惡了,專門朝瀕危動物下手。車牌是藏a7642……我?哦,我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藏族牧民啊。不用感謝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嘛。你們一定要攔住他們啊。”
範劍南裝出一副藏民說漢語的腔調,差點讓馮瑗笑死。“你可真壞,還偷獵雪豹、藏野驢。這可都是一級保護動物,偷獵這些瀕危動物的罪可不比殺人罪輕多少。”
範劍南忍不住笑道,“我對西藏的野生動物瞭解又不多,只有這兩種有代表性。不說這個,你讓我說什麼?”
他們的車輛開到下一個路口時,果然發現已經設置了臨時路卡,荷槍實彈的軍警嚴陣以待。範劍南的車順利的過去了,因爲那些軍警已經發現了他身後的那輛旅遊大巴。一羣人“呼啦”一聲,就把那輛旅遊大巴給圍住了,吆喝着讓他們下車檢查。
因爲境外偷獵者通常都會攜帶槍支,十分危險,這些軍警也絲毫不敢怠慢。這些軍警全是防彈衣,半自動步槍,這陣勢把旅遊大巴上的巫師們嚇得不輕。再有本事的巫師也是血肉之軀,而且巫術再快也沒子彈快。碰到這種陣仗,誰還敢反抗?一個個老老實實下車接受檢查。他們的大巴一停了下來不要緊,把後面那些奔馳車全給堵了。
因爲旅遊大巴本身就大,再加上邊防軍警設卡堵截,所以他這車一停下來,後面其餘的車一輛別想過,必須等前面檢查完了才能放行。
傑森幾乎是眼睜睜看着範劍南的車一溜煙跑遠了,範劍南還有意朝他們招了招手,氣得傑森差點吐血。他知道自己又被範劍南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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