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幕。這麼些年我一直忘記告訴你,我會堅持愛你到底的原因,不是別的,只是因爲一首《街燈晚餐》的歌,只是因爲有一句話瞬間擊潰我所有爲你而設的心防。
“難道是爲了安置未來才愛你?誰要計算過安享晚福便一起,說到底我暫時受不起。”
許幕。即使現在我們已經遠離,我也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清醒,清醒的記得快被自己忘記的那些愛你的原因。
手在許幕手掌的包裹下輕輕的按下那個按鈕,我看着對面,不遠處機艙裡的桑眼睛在一瞬間變得錯愕無比,似乎是驚訝但都在下一秒變得波瀾不驚。
“轟!砰砰!”火光在我的面前以一種排山倒海的姿勢席捲過去,我清晰的感覺到那股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兩架飛機迎面相撞在天空中綻放出絢麗的焰火,然後拖着漆黑的尾線遊離過高空。
“淺顏。不要怕。”
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意識到這是我最後一次感受到許幕的溫暖,只是雙手下意識的扣緊自己的手心,身後的氣息漸漸減弱,我的雙眼睜得很大,呆愣的看着桑的那架飛機旋轉着衝過來,由於慣性巨大的機翼穿透我面前的玻璃。
四散的玻璃碎片如同散入天空的煙火失去了最初的束縛,乘着颼颼的破風聲劃入我的眉,我只來得及聽見一聲輕輕地帶着溫柔的聲音拂過我的脖間,他說:“淺顏,不要怕。”
就像一片雪梨花。
然後我聽見壓在自己背上的許幕淺淺的抽氣聲,世界忽然間一片天昏地暗。
“幕。”
誰的聲音穿過石破天驚的爆炸聲而來,我睜不開的眼睛裡只有一閃即逝的白色,失去保護層的身體就像是被拋向荒野的亂屍,自由落體的穿透濃煙滾滾的幕布墜向深海,意識還沒完全消失之前我只聽見自己低低的呢喃:“許幕,深海的水。真涼。”
白衣蹁躚的爵抱住昏迷不醒的E和腦袋上扎滿玻璃碎片同樣陷入昏睡的許幕,白皙的過分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然後一口逆血噴出來,身後的降落傘已經有些許破碎,他來不及追上墜入深海的淺顏,只能轉身沒有選擇的降落到靠近海岸的淺水區。
同樣在這場爆炸中出事的桑,突然想起自己初次遇見蔓羅的時候,初次向她宣誓效忠的時候,初次親吻她的時候,到最後沒有結果的冷厲決絕,記憶彷彿在一瞬間炸開,然後有那麼一張臉穿過千秋萬代的寂寞雲煙,微微一回眉,一顰一笑都牽動着他的神經。
是了蔓羅,也許我該和你有一個和平的結束方式,關於你關於我以及那些無法擺脫的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