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喬酒歌做了一個詭異萬分的夢。
自從她的眼睛看不見了,就經常做一些奇怪的夢。
在夢裡,她的眼睛是能看見的。
她夢見她站在鹿氏的大樓下,四周一片死寂,沒有車流,沒有燈光,她就這麼處在一片黑暗之中。
喬酒歌害怕極了,她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冷風一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是這個夢的感覺分外真實,又會讓她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一開始,整個夢境裡面好像只有她一個人。
她在黑暗中呼喊鹿野的名字,可四周除了一片死寂什麼都沒有,更沒有人迴應她,。
鹿野不在這裡,一個人的夢境太孤獨。
喬酒歌開始鼓起勇氣離開原地,到四周逛逛。
她在鹿氏的大樓裡轉悠了一圈。還好,大樓裡並不是完全黑暗一片的。
她在有燈光的地方繼續閒逛。
“叮。”黑暗中,電梯開門的聲音非常突兀,一聲又一聲地在大樓中迴響。
還有人?
喬酒歌停在原地,躲在牆角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她偷偷探出了一個腦袋朝着電梯附近張望,果然看到開着的電梯之內,有個黑黑的朦朧的影子。
她看不清楚那個黑影的真面目,但是一個人真的太無聊了,反正做夢又死不了人。
最近膽肥的喬酒歌準備去找點刺激。
她居然淡定地向電梯前走過去。
走得越近,能看清得東西也就越多。
當她走到某一個特定角度的時候,她發現電梯裡除了一個模糊不清的黑影之外,角落處還蹲着一個人。
那個人她認識,是方慈。
前幾天大家在電梯裡招魂,就是想把她叫出來問問她是怎麼死的,但是卻發現怎麼也召不到她的魂魄。
大家這纔開始懷疑方慈是不是魂飛魄散了,因爲新鬼投胎之前都是被束縛在原地的。
爲毛現在方慈會出現在她的夢境裡?
喬酒歌又走近幾步,這才知道電梯裡發生了什麼。
方慈好像很害怕那個黑影,她顫抖地往角落裡縮了又縮,而那個黑影不依不饒地依附在方慈的身邊。
“求求你,放過我吧。”方慈哭着求饒。
黑影站在方慈身邊桀桀笑了兩聲,突然朝着方慈張開了嘴巴,
它的嘴巴就像是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他彎下腰朝着方慈靠了過去,嘴巴越張越大,越張越大,好像嘴巴的大小壓根沒有限制。
原本因爲害怕縮在牆角的方慈的魂魄開始化爲一團霧氣,絲絲縷縷地被吸進了那個黑影的大嘴巴。
他在吸食方慈的魂魄!
喬酒歌當機立斷,一步跨進了電梯裡,掏出一張驅魔符,用自己的血凌空畫符,朝着那個黑影拍了過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張驅魔符居然就這麼直直地穿過了那個黑影,落到了地上。
而她的闖入也並沒有改變什麼,那個黑影還是在繼續吸食方慈的魂魄,就好像……就好像她壓根就不存在一樣。
喬酒歌焦急蹲在越來越虛弱的方慈身邊,“你再堅持一下,我總有辦法的。”
方慈還在顫抖,她甚至沒有朝着喬酒歌看一眼,因爲方慈壓根就看不見她!
沒過多久,那個黑影吸食掉了方慈的最後一縷魂魄,漸漸消散在了電梯之內。
這個吸食魂魄的怪物顯然是受人控制的,現在方慈是真的魂飛魄散了……
想到這裡,喬酒歌的腦袋咯噔一聲,不對,方慈在他們招魂之前就已經魂飛魄散了,難道她現在看到的都是殘像?
現在的她就像是回到過去一樣,能夠親眼看着過去發生了什麼,卻不能改變什麼,因爲她和他們壓根就在兩個時空,其他書友正在看:。
所以她說的話,方慈聽不到,她的驅魔符輕易穿過了那個黑影,沒有對它造成任何的傷害。
喬酒歌的腦子轉得飛快,那麼,問題來了。
到底是誰控制着那個黑影吞噬了方慈的魂魄?是於輝?
不可能,於輝只是精通蠱術,他如果想要方慈魂飛魄散,完全可以用蠱解決,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地派出一個吸食魂魄的怪物。
喬酒歌的腦子越想越亂,等到她擡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地,也就是她一開始站立的地方,鹿氏集團的高樓外。
她竟然又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這裡。
喬酒歌脆弱的小心臟又開始隱隱不安起來。
她擡頭向上看了一眼,你還別說,在夢裡眼神也忒好,一眼就看到高高的樓頂上站着一個人。
“媽蛋,不會是要跳樓吧……”
喬酒歌話音剛落,就看見那個人的身體向前傾,開始做自由落體運動,關鍵是您老跳樓之前還能不能看看底下有沒有人?你朝我砸過來算什麼好漢!
喬酒歌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向旁邊挪了幾步,等到她再回頭想救人方法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啪嘰,落在了地上。
到底死沒死?
喬酒歌小步小步地朝着那個人靠近着。
“喂?”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你……還好嗎?”
你說呢!!!
喬酒歌原本以爲那個人已經死了,畢竟從這麼高的樓上跳下來,完全不是鬧着玩的啊。
沒想到那個躺在地上的人突然抓住了喬酒歌的手,猛然擡起頭,露出滿臉鮮血的臉。
嘖嘖,喬酒歌在心裡感嘆一聲,大哥,你這是臉着地的吧,都尼瑪摔得扁平了,下次麻煩調整好姿勢也不至於摔這麼慘了。
那個人死死地抓着喬酒歌的手就是不鬆開。
喬酒歌越向後縮,他就抓得越緊,手上的血都糊在了喬酒歌身上。
喬酒歌現在知道害怕了,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哥,你放開我行不行?”
那個滿臉鮮血的人喉嚨滾動了一下,每說一個字,都有鮮血從他的嘴巴里涌出來。
“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說完,手一鬆,整張臉又砸在了地上,腦門上白花花的腦漿一個勁地流了出來。
都這樣了,還搶救個毛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