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是這個姑娘的救命恩人。
他原本縱火過後就想起了喬酒歌的預言,一扭頭又恰好看到喬酒歌口中那個穿着寶藍色長裙的姑娘。
當大家都忙着登上救生艇逃命的時候,那姑娘愣是被擠到了欄杆邊上,腳下一崴,整個人果真如喬酒歌所說,栽了下去。
幸好高陽出手及時,這才勉強救下了那個姑娘。
現在高陽的腦袋完全被包住,就連看人都是從紗布的縫隙裡看的,整個人蹲在船頭怎一個猥瑣了得。
“你也在這裡啊!”高陽伸手在那姑娘的面前揮了揮,加強自己的存在感。
那姑娘盯着他被紗布包成洋蔥似的腦袋看了一會兒,以爲自己遇到了流氓,滿臉驚慌地退了幾步。
高陽急了,當場就解開了自己腦門上的紗布,露出四四方方的一張臉來,指了指自己的鼻孔。
“是我啊,你不認識我了?你站在欄杆邊上,差點被擠下去,是我救的你。”
某師兄飢渴地上前邀功,滿臉堆笑,邊上的人看了,都有一種大嘴巴抽他的衝動。
那姑娘仔細辨認了一會兒,這才認出高陽來。
那邊的救生艇上,高陽正在如火如荼地泡着妹子,這邊喬酒歌和鹿野所在的救生艇已經靠岸了。
她扶着鹿野的肩膀從救生艇上跳了下來,回身去看遠處海平面上的遊輪,欄杆旁,有個紅色的身影在對着她招手告別。
喬酒歌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才真的確定這場噩夢已經過去了。
紅衣女鬼爲了幫她,一身的修爲都散盡了,她要去投胎了,喬酒歌打心眼兒裡感激她,有時候,鬼比人更善良。
畢竟是出了人命,河岸兩邊都拉上了警戒線,不準任何人接近。
金大川躍躍欲試地站在岸邊帶人錄口供,巡街小警察滿心歡喜地覺得,自己的春天到來了,畢竟他已經巡了好幾個月的街,這不,警局缺人手,boss大人這才又把他提攜回來錄口供。
這次要是能讓他破獲一起大案子,說不定就能連升好幾級,最好能把自家boss幹掉,俗話說,十年風水輪流轉,他要是當上了boss,一定要把自己現任的boss踹去巡街!
下一個救生艇靠岸的時候,金大川瞬間覺得幹勁滿滿,一溜煙地衝在了最前頭,一腳踩在船頭,大聲嚷嚷着:“都給我下來,下來!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抱頭蹲地不許動!”
“哎,你倆幹什麼,說你們呢,哎喲喂,怎麼又是你們!”金大川在看清了從救生艇上下來的人後,叉腰仰天大笑了一會,他的直覺一定沒錯!
隨即,金大川切換成嘲諷臉,“我說……怎麼每次發生兇殺案都能遇到你們兩個,這一次栽在我手裡了吧……”
金大川的boss一手按在了雙眼上,強行舒緩了一下情緒,就知道把這傢伙調回來是個錯誤的決定,誰不好惹,他偏偏又去惹鹿家人,真是日了狗了……
boss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是按捺住情緒不把金大川一腳踹走,這都是命啊,上前圓場吧。
“鹿總,又見面了,這次一定是受了驚嚇吧。”boss大人腆着臉上前幫金大川收拾爛攤子,隨即回過頭吼了一句:“金大川,帶他們下去休息,順帶錄個口供,不要耽誤了鹿總和他未婚妻寶貴的時間!”
金大川一臉吃癟,暗地裡朝着自家boss揮舞了一下拳頭,這才滿臉不情願地領着鹿野和喬酒歌回警局。
警車裡原本就很悶熱,金大川一邊開車,一邊還要碎碎念。
“又是你們,又是你們,有錢人了不起啊,老子纔不會巴結你們,我可是不爲五斗米折腰的好警察!”
“boss每次都這麼沒骨氣,他奶奶的,看老子升了官,第一個就要踹他去巡街,讓他兇老子……”
“每次發生兇案這倆貨都在場,我會看不出你們是連環殺人兇手?但是一會要怎麼讓他們乖乖招供呢?算了算了,回去不逼供老子就不叫金大川!”
喬酒歌鹿野全程黑着臉坐在後頭聽着。
最後,還是喬酒歌有些忍受不下去了,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金大川的肩膀。
“喂,你能把你的心聲關小一點麼……再說了,心聲這種東西是放在心裡想的,不是掛在嘴上的你個魂淡!你每天這樣把心聲大聲地掛在嘴邊遲早會出問題的吧……”
原來金大川幾次三番被降級成巡街小警察不是沒有道理的,簡單來說,可以歸納爲一個字,作!
在警車裡作了一路,到了警局路,錄口供的時候,還是作……
“我要先一起問一遍,然後再分開問一遍,我知道你們已經串過口供了,哼哼,即便是這樣,也逃不過我鷹一樣銳利的眼睛!”
金大川一屁股坐在了審訊室裡,手一揮,故意把頭頂的吊燈弄得晃來晃去的,製造恐怖的氛圍。
“我問你們的問題,想清楚了再回答,只要被我找到一點漏洞,你們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喬酒歌和鹿野並排坐在一起,一個在啃手指甲,一個滿臉寵溺地看着另一個啃手指甲,簡直不把金大川放在眼裡。
按照金大川的尿性,肯定要折騰一段時間的,他們已經習慣了。
金大川雙手一拍桌子,扯着大嗓門,“說!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遊輪上!”
喬酒歌專心啃着指甲,含糊地抽空回答金大川:“訂婚禮物啊。”
鹿野就更乾脆了,“這是我家的遊輪,我爲什麼不能出現在上面?”直接一個反問句把金大川噎到。
金大川握拳撇嘴,“家裡有遊輪了不起啊!”一不小心又在大聲吐露心聲了……對此,喬酒歌和鹿野已經見怪不怪了。
“那其他人呢!”金大川翻開小本本,認認真真地記錄着與他們說的每一句話。
喬酒歌在啃指甲,騰不開嘴回答,乾脆戳了戳鹿野,讓他回答。
金大川眼尖,看見了喬酒歌戳鹿野的小動作,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
“手!幹什麼呢手!打暗號是吧,我和你們說過什麼來着,不準做小動作,因爲任何動作都逃不過我鷹一樣銳利的眼睛!”金大川瞪大眼睛威脅着他們,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戳眼睛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