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月是來辭行的,“澳大利亞有一所大學給我發來了offer,我打算再多讀幾年……所以只能辜負伯母的美意了。”
溫曉琴雖然有些遺憾,卻也沒辦法阻攔人家。萬一過幾年深嶽還沒結婚呢,一切都看緣分吧!
夏合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盧月,最後她提出要去送盧小姐,溫曉琴當然應允了。
“你爲什麼不留下來?”夏合有些急切地問道:“深嶽哥哥是個很好的人,難道你不喜歡他嗎?古曰曰只是一個小小的情敵,難道你對付不了?”
她還是沒有放棄爲自己找一個幫手的念頭。
盧月倒是有些驚訝地看着夏合,她是知道夏合的存在的。她有些遺憾:“我是你姐姐的高中同學,你姐姐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她很純粹。而你……”
她沒有說出口的話,讓夏合感到無比羞愧。
盧月看着有些羞窘的夏合,看來不是無可救藥,不禁莞爾:“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是不要爲這種喜歡犯錯。夏合,再見。”
夏合咬着脣不發一語,目送着盧月走遠,然後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她站在梳妝檯前,仔細端量自己這張臉。從僅有的一張照片和他們的描述中,自己的五官和姐姐是很像的,不知爲什麼,組合起來便只是五分像了。
如果自己再像姐姐一點,深嶽哥哥的目光是不是就能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會兒?
古曰曰第二天來上班,原本以爲霍深嶽會因爲昨天吃醋而對她珍視起來,結果霍深嶽根本來不及想這些兒女情長。
他凌晨的時候收到手下發來的信息,之前談好的一個休閒山莊開發案現在擱淺了。
他只稍微休息了三個多小時就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公司,多方瞭解情況之後才得知竟是因爲有部分原住戶不願意搬走。
這個開發案是他父親在世時的規劃,他父親故去之後,集團陷入很長時間的財務危機,直到他穩定大局之後才重新開始啓動這個項目。
他一到公司就召開了緊急會議,他緊繃着臉,指節重重地在桌上敲着:“給我個理由,原住民怎麼會突然不願意搬離?”
霍氏集團給他們的安家費不是一筆小數,只要不傻都會拿着這筆錢乖乖離開。
坐在會議桌前的主管們面上面面相覷,然後都低垂着頭不發一言。
霍深嶽見狀火氣更甚,他拿着桌子旁的財務報表扔出去,紙張紛紛撒撒,砸到他們臉上。霍深嶽冷笑着點出一個人的名字:
“白主管,你說!”
被點名的財務部主管抹了抹冷汗,絞盡腦汁地推卸責任:“海天山莊這個項目並不是我負責跟進,去年年末我們就把安家費款項下發出去了,不知道爲什麼居民會不願意搬走。”
周圍的經理主管們都鬆了一口氣,按照以往的尿性,霍總在白主管身上出了氣,應該就不會爲難他們了。
霍深嶽笑着環視全場,他眼裡的意味深長看得一衆主管們膽戰心驚,明明嘴角的笑意還沒下去,他的眼裡卻是冰寒一片:“霍氏真是養了一羣蛀蟲——”
臺下衆人羞愧不已,一個一個都蔫着頭,氣氛緊張至極。
古曰曰也察覺到了這裡的緊張氣氛,她心知必定是出了什麼事,也緊着心做事,萬事都多了分小心。她不動神色地把茶水放到霍深嶽手邊,然後拘謹地退了出去。
一出辦公室,她就來到消息最靈通的前臺小妹那邊:“發生什麼事情啦?我感覺會議室裡氣氛超級可怕!”
前臺小妹的姑父是霍氏董事,她的消息向來比一般人快。她說到這個也愁眉不展:
“我聽說,是因爲海天山莊的開發案擱淺了。那裡的居民原本都簽了協議,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不肯走。”
古曰曰有些疑惑,一個普通的開發案能讓他這麼生氣?她忍不住問:“是因爲投的錢很多嗎?”
前臺小妹看她不以爲然的樣子,也把實情告訴她,“倒不是因爲錢,這個項目是老霍總提出來的。我估計咱們霍總是因爲想要完成父親的願望吧。”
古曰曰正想再問點詳細情況,就被一個女同事過來提醒她會議好像快完了,她趕緊溜回了自己的小辦公桌前。
果然,不多時,霍深嶽便攜着一臉寒霜地過來了,他把手下那羣人痛罵一頓,剛出會議室就接到手下打來的電話,那邊矛盾升級,施工方和當地居民發生了肢體接觸,連媒體都開始關注了。
“訂兩張明天去X市的機票。”
霍深嶽衝古曰曰扔下這句話便沉着臉進了辦公室。
古曰曰還從未見過霍深嶽這般,他雖是滿肚子怒火,卻有條不紊地將集團接下來幾日的工作安排妥當。今日大約是受開發案影響,他連中飯都吃的很少。
古曰曰想勸他多吃點,但看着他滿腹心思都在工作上,便知道勸他也不會管用,便一個人默默地出去了。
霍深嶽下班的時候臉上滿是疲憊,一個人管理這麼龐大的企業的確耗費精力,他看了看正在辦公桌前對着電腦苦思冥想的古曰曰,“明天下午兩點,機場會面。”
古曰曰看着略染疲色的霍深嶽,又想到他爲父親所完成夢想的舉動,竟然覺得他也不是那麼……那麼壞嘛。
她略略害羞地低頭,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回到工作上來,還有好多數據需要錄入呢!
霍深嶽看着臉上莫名染上緋紅的古曰曰,“腦袋裡又在想些什麼?”
古曰曰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裡,她直到今天這一刻才領略到霍深嶽作爲自己恩人的魅力所在,“第一次覺得霍深嶽人還不錯……”
霍深嶽本就有些沉的臉色又黑上了三分:“哦?你們總裁是個壞人?”
他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絕對算不上什麼大惡之人。
“一般般啦,但是誰讓他是我命定的男人呢?”古曰曰仍舊沉浸在自己的腦補裡面,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
命定的男人?霍深嶽不由得有些好笑,這就是她對自己窮追不捨、哭着喊着要嫁給自己的真正原因?沒等他仔細想完,又聽到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古曰曰道:
“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再怎樣我也不能嫌棄他,你說是這個理對吧?”
霍深嶽看着古曰曰一邊緊湊地查找資料一邊對着電腦錄入,口中喃喃有詞的樣子,第一次沒有感到厭煩。
真是個小傻子。
到現在還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勁,可不是傻子嗎?!
霍深嶽心裡陡然輕鬆了些,壓在肩上的無形負擔也不知不覺卸下了一點。他走出辦公室,看到仍然坐在裡面工作的古曰曰,升起了絲絲暖意。
第二日,古曰曰老早起牀開始收拾行李,昨夜睡得很晚的玄蓮被她的動靜吵醒,一臉倦意和不耐煩:
“下午的飛機,你有必要起這麼早?”
他完全get不到古曰曰的興奮點ok?
古曰曰白了他一眼,他怎麼可能瞭解自己的開心呢?這可是自己第一次以“人”的身份去旅遊啊!變相的公款旅遊!
她坐的是飛機不是筋斗雲,想想都要刺激死了!
而且旅遊什麼的,最能增加好感度了!旅遊造就了多少對情侶啊!不然爲啥那麼多妹子都要去西藏旅遊!
玄蓮受不了她這一臉的智障,他從睡衣兜裡拿出了耳塞,認命地回去睡了。
吃過午飯,玄蓮親自送古曰曰去了機場。他淡定地從車的後備箱裡拿出了一個巨無霸行李箱,任勞任怨地跟在古曰曰後面。
在看到遠處霍深嶽的身影時,他臉上自覺地把淡漠換成了寵溺。
霍深嶽身邊也有其他人,夏合纖細的身影背對着他們立着,她照舊是披散着頭髮,氣質溫婉動人,引來了不少目光。
她看到古曰曰時,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心虛,對着古曰曰笑了一笑也就沒再理她。
也只能這樣了。
古曰曰心裡嘆了口氣,也是淡淡的樣子。
玄蓮倒是沒有在意兩人間的氣氛,早在聽到古曰曰說什麼想好好和夏合相處的鬼話時,他就心裡暗暗罵過古曰曰,一個人得多沒心眼才能說出這種蠢話?……噢,他忘了,這貨不是人,是神仙。
霍深嶽懷有心事,也沒有注意夏合跟古曰曰之間的不對勁。
他原本不想讓夏合過來送自己的,她說的話還回響在耳際,如果她再糾纏自己,於己於她都無益處,無奈霍母非得讓她過來,他也只能作罷。
夏合知道自己那天在辦公室心急辦了壞事,今天也沒有過多熱情,像是真正放下了,如對待兄長一般對待他,倒也叫霍深嶽安心不少。
霍深嶽看了看大廳的時間,離起飛只有一個小時左右了。他跟夏合道了別,正欲帶着古曰曰離開,卻聽見溫初旭誠懇的聲音傳來:
“霍總,這是曰曰第一次出遠門,還望你多多照顧。”
自己的秘書還用他說?霍深嶽一臉不耐,“溫先生如果不放心也可以跟着過來。”
這小白臉也是大忙人,他就不信他還真的會跟過來。
誰知溫初旭這小白臉悄悄不按常理出牌,他認真思忖幾秒,答道:“這樣,我這兩天先回去把手頭的事推一推,然後飛過去找你們。霍總你覺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