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黎明前(四千二)

珀修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清晨了,他發現周圍的景物已經不再是山洞,而是一個佈置華美的房間。正在疑惑發生了什麼,忽然房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媽蛋,你們在一起真談的是商務交流與合作?”卡萊爾暴躁的聲音傳了過來,珀修頭一次聽到卡萊爾這麼粗俗的言談。珀修好奇地揉了揉眼睛,從牀上爬了起來。睡衣都沒來得及換下,就打開了門。

“醒來了?”一出門,就看見憐靠在門旁邊的牆壁上,聽到門聲,憐問道。珀修答道:“嗯,他們這是……”他指向了卡萊爾。卡萊爾此刻正在和一個人商談,那人氣度不凡,外貌英俊,讓人看了很難產生惡感。

卡萊爾也是這樣的人,對方也是這樣的人,但是他倆和在一塊……別提有都亂了。

“廢話,誰知道你是不是被人黑槍幹掉了,派個手下來和我談,多沒誠意,我只好跟他們聊聊商業合作的事情咯。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把軍火賣給他們了。”對方如是說道。

“你這是作死,你把軍火賣給了約凡爾賽!約凡爾賽多想吃掉你們你們不知道嗎?”卡萊爾暴怒道。

“我作死?我只是發發國難財。維西亞貴族最近蠢蠢欲動了,我得收點錢方便到時候壓他們,你們不是帝國,不知道貴族有多麻煩。而且打仗好啊,把他們那羣不會打仗的蠢貴族往前面一推,你們打你們的,我收我的錢,反正又不可能真打起來。”

盛怒的卡萊爾指着對方的鼻子罵道:“蠢材!那是你們和我們打,而不是和約凡爾賽在打。他可是一門心思想吞掉你們那隻‘獅子’呢!”

維西亞帝國的國徽是一隻雄獅,他們的最強軍隊名字也是以雄獅命名。加上他們的手段和獅子十分相似,政客們都稱維西亞爲“獅子”。看樣子,這個人恐怕就是維西亞皇子維吉了。

維吉笑了笑,說道:“吞下了世界樹還不夠麼?”

“蛇的胃口,怎麼能小覷!”卡萊爾一拍桌子說道,“沒時間了,跟我去斬蛇吧。”

維吉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我?跟你?”

“初櫻在你那,對吧。”卡萊爾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初櫻是在我這,但是就兩把芳華劍就想召喚‘九葵’嗎?”維西亞皇子維吉說道。

“我們這裡還有八蓮。”卡萊爾說道,隨後他看了一眼憐,憐笑了笑,說道:“星辰聯盟原意提供八蓮幫助使用,另外如果能找到合適的使用者,還可以提供三蘭和二菊。”

“真少見,星辰聯盟居然這麼大手筆,不過……”維西亞皇子維吉說道,“星辰聯盟不是有四把劍嗎,這回只拿出來了三把?”

“足夠了。”卡萊爾說道,“只是不知道……”他轉頭看向珀修,珀修聽了這麼多,也聽了個大概,似乎是要召集那個什麼“芳華劍”的使用者,他和卡萊爾是朋友,朋友有難當然要伸手援助了。於是他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教會珀修,願意提供零薔劍!”

“零號,有意思!”維吉笑道,“卡萊爾,你這次真是煞費苦心啊。”

“我誓用九葵斬蛇!”卡萊爾說道,“我和他玩夠了,斬他人頭後,我要把他的頭顱掛在京城門口!他以爲我不敢動他,那就讓他看看,我卡萊爾,怎麼對付他死後的餘波!沒有人能阻擋我!”

“說真的,我也挺好奇你會怎麼對付那個……和藹可親的大宰相。他可是比那羣貴族還難辦啊。”維吉拖着下巴說道,“我可是拿那羣貴族一點轍都沒有啊……”

“我跟你不一樣,對付那幾個酒囊飯袋還有這麼久,或者說,我比你狠得多。我在這段時間已經拿到證據了,並且這些有說服力的證據已經被送到各個高官手裡,我且看這個毒蛇還能撲騰起什麼浪花。”卡萊爾說道,“我一般不攻擊人,我攻擊就不留活人,懂嗎?”

實際上,卡萊爾還真是厚着臉皮說出的上述那些話。雖然找到證據是他自己找的,但是拉攏、說服那些高官,完全都是星辰聯盟出的力氣。

維吉搖了搖頭,說道:“我怎麼能不懂,只是不敢苟同罷了,那些貴族雖然蠢,雖然懦弱,雖然無能,但是我終究還是沒有親手殺掉他們的勇氣……”

“所以你的劍是遲疑的。”卡萊爾說道,“你需要歷練。”

“我又不是劍聖,我只想當一個好皇子,將來成爲一個好國王罷了,你呢?做了決定了嗎?”維吉問道,“真的要當一個劍聖,從此堅定不移?”

“我?”卡萊爾低頭沉吟,最後給了維吉一個答案,“我曾經猶豫不決,也曾經迷茫彷徨,但是我現在已經決定了。皇子這個身份不是我用實力賺來的,但是劍聖是,我,還是愛劍更多一點!”

“真可惜,以後很難跟你再演對手戲了。”維吉不無失望地說道,“我挺怕你妹妹的,怕她千里迢迢一個瞬移接一個空靈斬把我切碎。”

“她會次元斬了。”卡萊爾說道,“很快就要掌握虛空斬了。老師提供的修煉道路挺好的,她的刻印很快就要洗去雜色了。”空間系的強攻魔法號稱“空間三斬”,由空靈斬到次元斬再到虛空斬,威力逐漸增加,而且消耗的魔力相當。這種進階完全是技巧性增強,因此如果掌握虛空斬,就可以堪稱空間系大魔法師了。

“真是懷念啊,我們一同在斯普維塞皇家學院裡上學的日子,真可惜,真遺憾。”維吉長嘆,彷彿他已經是一個垂暮的老人了一樣,感慨着時光的流逝。

“沒什麼可惜的,該過去的終究會過去。”卡萊爾說道。

“唔,卡萊爾,你說,如果我不是維西亞的皇子,你會把你妹妹嫁給我嗎?”維吉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問道。

“你是。”卡萊爾說道,“沒有如果,你就是。”

“……”維吉在心中暗暗詛咒這個死妹控。

一片沉寂。他們這裡聊得慘淡,憐和珀修卻聊得歡着呢。

“哎,神鳥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物種啊。我一直很好奇,我之前還以爲所有的鳥都有那麼大呢。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只認識神鳥”珀修最先開啓了話題。

“那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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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有一次啊,神鳥飛着飛着,一隻貓頭鷹看見了還以爲神鳥要跟它搶腐鼠吃,出聲恫嚇呢。神鳥可傲氣了,他都不搭理那隻貓頭鷹。”

……

“我們盟主很強,我也摸不到他的底……不過我們盟主也是人,也會有感情有喜好哦你會下黑白棋嗎?盟主就會。”

……

“我?我一點都不年輕,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已經一千歲了。我也不清楚,從水晶棺裡醒來以後就過了幾百年。真的,如果不是後來知道了歷史,我還以爲我一覺睡到天堂了呢。不騙你,真的!哈哈哈,你還不信!”

……

……

……

“今天,是斯普維塞新皇登基的日子,斯普維塞八百多年曆史中,從未有過女皇。但是毫無疑問,伊蘇爾女皇將是最強的!她本人的實力,已經是空間的大魔導師了,試問,哪個國王能有這等威能?更何況伊蘇爾女皇天資聰穎,爲政一道雖然不曾學習,但是上手奇快。而且,加上老臣的輔佐,我相信,有着這樣的國王領導,我們斯普維塞終究會有這樣一天,能夠跨過大海!終究會有這麼一天,讓世界樹,盤踞在整個世界之上!”

斯普維塞的臣民聽得熱淚盈眶,他們造船,他們習武,他們世世代代地努力,爲了什麼?整個斯普維塞大陸都已經被他們佔據了,他們還有什麼欲求?毫無疑問,擴張!只要能夠擴張更大的底盤,就算是放棄經商去學習造船也無所謂!這已經不是一個政治家或者一代國王的理念了,每一個斯普維塞人心中都有一顆爲國家擴張而努力的心!腐朽的世界樹,仍有一顆年輕而又野心勃勃的心!

“讓世界樹的枝葉蔓延到大洋彼岸,讓世界樹的根系遍佈各個大陸,讓太陽,永遠照耀在世界樹上!”約凡爾賽激動地喊着,國都普桑羅亞的人也是神情激昂,彷彿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願意獻出生命!

一番慷慨激昂的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番話的中心思想,約凡爾賽抓住了斯普維塞人幾百年來的夙願也就俘獲了所有人的心。

“斯普維塞,萬歲!”一聲大喝,瞬間把民情都點燃了!

“斯!普!維!塞……萬歲!!!!!!”衆人簡直不是在大喝,而是在聲嘶力竭地吼……

混雜在人羣之中的卡萊爾和維吉對望了一眼,維吉聳了聳肩,一攤手,說道:“你這個對手確實不是簡單貨色,或許你的任務比我的要重一些。”

“但是,且看我的子民如何?”

“優秀,但是他們不會上戰場。戰場上比的還是士兵。”

“如果一個士兵守衛的不是每日思念他回家的親人,而是一個期盼着他能夠開疆拓土的家庭,你說士兵戰鬥力會如何?而且斯普維塞就算兵敗,要麼入侵者被民衆殺回去,要麼……屠城!”卡萊爾說道,“這就是斯普維塞的靈魂,沒有一個孬種。”

“但是很可惜,某個孬種還當上了宰相。”維吉不放過任何對卡萊爾落井下石的機會。卡萊爾也不在乎,似乎是已經熟知維吉的行爲習慣了,他淡笑道:“很快就不是了,我們需要一個機會。”

“我要是當了這樣一個宰相我肯定每天縮家裡不出門。”維吉說道,但是很快他就閉嘴了。卡萊爾伸出手指了一下約凡爾賽,只聽約凡爾賽說道:“陛下要御駕親征,我也將陪在身旁,我們將與科維斯克迦爾王國聯合,一同碾碎維西亞這頭在我們腳下打轉的獅子!”

維吉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維西亞不怕打仗,單論斯普維塞或者是科維斯克迦爾它誰都不怕,但是兩個國家聯盟……維吉有一陣頭皮發麻的感覺。科維斯克迦爾最近一直在忙着搞小動作,維西亞沒有時間管它,沒想到竟然是在和約凡爾賽籌劃這種事情。

“我們有必須聯手的理由,所以你也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了。”卡萊爾說道,“他要去親自督戰,你懂的。”

“你是說?”

“憑藉這幾把劍的相互感召力,召喚九葵,然後再用九葵斬殺約凡爾賽。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帶着伊蘇爾,到時候伊蘇爾和九葵都站在我們這邊,約凡爾賽?他比得過九葵嗎?這樣就可以防止第一波動亂!”卡萊爾說道。

斯普維塞民風淳樸,對於神話傳說等等的是深信不疑,到時候卡萊爾拿九葵斬殺了約凡爾賽,恐怕就算有異議,也是在少數。因此斯普維塞人也算相對好哄的。就論人民的凝聚力和服從力度,斯普維塞人可謂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

“約凡爾賽再聰明,怎麼能算到你是劍聖呢?”維吉說道。

“我本來不想當劍聖的,但是身爲皇子的我太軟弱了……”卡萊爾說道,“約凡爾賽身爲一個政客,比我強得太多……”

維吉倒是有些驚奇:“是麼?”

“據說他們已經拉上了議會的關係,我們動手的時候需要小心。”卡萊爾說道,“我們四大劍聖雖然名義上隸屬議會,但是隻是名義上,他們不會給我們委派任務,也不會給我們任何的情報,就是他們偶爾會擡出來我們的名頭壓陣。我也不知道他們最近的動向。就和科維斯克迦爾一樣,他們最近一直動向詭異。”

“約凡爾賽能給他們什麼?”維吉突然問道。

“土地……不對。”卡萊爾也嗅到了一絲詭異的氣味。議會是一個商業組織,在格林修治大陸可以說是頂尖的黑幫了,他在斯普維塞要一片土地做什麼?斯普維塞會容許他們在大陸上撲騰起浪花嗎?況且他們區區一個商業組織,又有什麼軍事實力來保護那一小片土地?那麼他們爲什麼幫助約凡爾賽。

約凡爾賽有陰謀!

“不能再等了,趁此機會,一舉斬殺約凡爾賽!管他有什麼陰謀!”卡萊爾突然雙目充滿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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