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之前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周先生在月色下,終於想開始暢聊心扉。只是他的問題有些複雜!

“我之前的生活很糟糕!”我簡短的回答,然後轉移話題:“你喜歡莫妮嗎?”

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那爲什麼不把她帶回家?”我又問。

周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好奇的問:“你不知道她丈夫的事嗎?”

“不是早就死了嗎!”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他是被我的家族處死的。”周先生告訴我。

我驚訝的望着他,愣了幾秒鐘問:“爲什麼?”

周先生想了想,平靜的說:“幾年以前,那個男人爲我駕馬車。他好吃懶惰、油嘴滑舌,喜歡泡在酒吧裡跟一些女人風流快活!其實這些跟我都沒什麼關係,只要他給我把馬車駕好,私生活應該是他的家人去操心的事。但是他的膽子越來越大,竟然跟我的妻子發生了關係。我不知道他是一時衝動,沒有考慮後果。還是自認爲可以把我當成傻子,一直隱瞞下去。”周先生的表情有些憤怒!也許這件事永遠無法在他心中平息,即使那個人已經得到了懲罰!

“所以你就經常去光顧他的妻子?”我知道這個問題有些不禮貌,但還是忍不住問。

“不,我只是想給她提供些幫助,但她不肯接受。”周先生很大度,沒有生氣,並解釋道。

“她只是把你當成一位普通的客人,是嗎!”我猜測着問。周先生點了點頭,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看來他確實成爲了一個客人,給了該給的錢,也做了該做的事。

“其實你可以把她包養下來。既然你喜歡她,就不要再讓別的男人靠近她。”我向他建議。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她不會接受,再說……你不介意嗎?”

這該死的問題,真夠尷尬的。我趕緊解釋:“我只是住在她家的房客,我是依依的朋友,僅此而已!”周先生沒有說話,但那表情明顯就是懶得跟我爭辯。也對,我要不是因爲那些日子受傷……恩、現在都開始後悔了呢!

“你喜歡她,也有能力照顧她。況且她應該也沒有比你更好的選擇了,那你還在等什麼呢!”我真誠的勸告周先生。他沉默了……

“你家裡有妻兒嗎?”周先生突然問我。

“沒有!”我痛快的回答,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牽掛的人越少越好,對父母的愧疚已經夠讓我頭疼了。

“爲什麼你喜歡一個人生活?”周先生好奇的問。

誰說我喜歡一個人啦!我沒辦法呀!我告訴他:“我的理想就是有一個漂亮的妻子,至少要我個人覺得她漂亮!還有一個乖巧的女兒,其實我喜歡男孩,但男孩通常都不乖。而且男孩太乖的話,又不是什麼好事。”我自己跟自己矛盾着,笑了笑繼續說:“其實都無所謂啦!反正有一天他會長大懂事,會有自己的生活。”我忍不住替我的父母感嘆!

“你的要求並不高呀!”周先生很誠懇的安慰我。

我嘆了口氣,無奈的說:“對於一個積極上進,有責任感的男人來說,要求是不高。一些頭腦靈活,擅長用花言巧語騙女孩的男人也不難辦到。不過很湊巧!這兩種男人,我都不是。”我掏出最後一根香菸點上……

天亮了,我們靠岸,很快將纜繩綁好。我們航行、停船的技術開始熟練了,不知道應不應該爲此慶幸!沒有馬車在等待,我們又在海上繞了一圈。船上的食物已經吃完了,我們並沒有過於節省。如果無法離開這裡的話,多撐幾天又怎樣!

“我要到峽谷那邊跳下去,你有什麼打算?”我望着前方,隨意的問了一句。周先生驚訝的望着我,他可能當真了。“你自己一個人返航吧!沒有我在船上,你也許可以回去。”我向他建議,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那你呢?”他疑惑的問我。

我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回去吧!趁你現在還不是很虛弱,再試一次。”我繼續勸告他,然後我獨自離開……

“我們一起再試一次吧!周先生在我身後喊了一句。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來,只是向身後揮了揮手,模仿他以前的手勢。我很想告訴他,如果能回去的話,千萬不要再離開了。

我來到峽谷旁,坐在地上,眼中已不存在任何信念。原來放棄的感覺,如此輕鬆!掏出香菸盒,裡面早已空了,我聞了聞煙盒裡面的味道,然後拿出火機把它點上,扔在一旁,讓它自生自滅!

黃昏的時候,周先生靠近海岸,遠遠的看到一輛馬車在那裡等候。他的眼中泛起淚光,像一個第一次出遠門的孩子,終於又回到了故鄉……

第二天的黃昏,周先生的馬車停在莫妮家門口。依依正好從外面回來,興奮的跑向馬車。

站在馬車前面,看着周先生從車棚裡出來,依依期待的望着他身後……

“他沒有回來!”周先生告訴依依,他倒是很直接。莫妮已經把門打開了,依依失落的望了馬車兩眼,然後跟在周先生身後,走進屋裡……

簡短的談話,周先生將旅行的過程告訴了莫妮。莫妮送他離開,並告訴他以後不要再來了。

走到門口,周先生突然轉過身,關心的問:“你以後打算怎樣生活?”他很清楚,家裡沒有男人,生活會多麼艱難!特別是像莫妮這樣美麗的女人。莫妮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的表情有些爲難。

“跟我走吧!讓我負擔起你們以後的生活。我有能力照顧你,讓你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負。”周先生真誠的許諾。莫妮望着女兒,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她們最好的選擇……

夕陽西下,周先生臨走時留下的那點水早已喝光。我已感覺不到口渴,但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嚴重脫水。我在懸崖邊上躺了兩天兩夜,真是慵懶到了極限!經過一天的暴曬,現在那個“大火球”終於肯收斂了它的炙熱的光芒!峽谷裡吹來絲絲的涼風,彷彿在向我召喚。

天空中開始烏雲密佈,那厚厚的“棉被”,就像我離開家那天一樣。可是那天我走的太急,沒有看到父母最後對我擔心的表情!他們是那麼關心與疼愛我……

應該到時候了,我還可以實現最後一個願望。我努力站起來,靠近懸崖的邊緣……

我記得自己怕高,但這一刻我真的很渴望飛翔。風越來越大,開始咆哮!我站在懸崖邊上,身體隨着風開始搖晃……

大雨傾盆而降,伴隨着我眼中的熱淚!我望着腳下一望無底的深淵,大雨像瀑布一樣從我面前落下。我感覺自己站在世界之巔,被雨水痛快的洗禮!這感覺如此美妙!狂風圍繞着我咆哮着,還有那震耳欲聾的雷聲,感覺離我是那麼近!一道道閃電在身旁發出耀眼的光芒!要送我回家嗎?還是什麼別的地方!是上帝大爺嗎?還是外星的哥們!

“你是誰?”我向天空大喊一聲。然後大聲的笑着,吶喊!伴隨着雷雨聲、閃電、狂風呼嘯,這一刻真的脫離了現實。從未感覺如此痛快,如此酣暢淋漓!

當笑聲停止的時候,我張開雙臂,縱身跳入深淵,瞬間消失在黑暗中。一道閃電也跟隨我劈入那片黑暗……

一個人年齡的成長,不只是歲月的不斷積累。更需要一次次的歷練,和那份堅定的信念!

不管外面存在多少個世界,你能選擇的只有一個。千萬不要以爲換個世界,一切都會變好,面對現實的殘酷!誰都難免陷入失落迷茫的深淵,需要改變的是自己。你還是你,在哪裡都一樣。

(抱歉!沒有太過複雜、曲折的劇情,就這樣結束了。希望有興趣的朋友,繼續關注本人另一部會持續更新的作品《不死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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