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五 從墨西哥開始
1916年12月10曰,加利福尼亞灣中部。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狹長的加利福尼亞灣完美體現,被半島阻擋後,永遠平靜的海水碧藍而深邃,海灘更是一年360天都能享受到陽光的照耀,形成了兩岸大片大片的荒漠。
加利福尼亞灣內水域,是世界上爲數不多的近海深水海溝,平均水深超過2000米,如果不是灣內衆多的火山島,這裡或許可以成爲世界上最好的深水良港。
瓜伊馬斯,位於海灣中央,屬於墨西哥索諾拉州,與美國亞利桑那和德克薩斯州相鄰,雖然該州有大片的荒漠,但也是墨西哥最好的小麥和棉花產地,而且夏熱冬暖,是不錯的度假旅遊勝地。
兩艘大型滾裝輪緩緩貼上了浮動式深水碼頭,這種碼頭和聖迭戈美軍太平洋艦隊使用的半潛式防雷堤有些類似,但更大更寬,甚至可以行駛坦克。
碼頭是幾乎和顧維鈞同時抵達的海軍工程團花了20天才建好的,幸好海灣內吃水夠深,要不然不能太長的浮動式碼頭也無法停靠大型滾裝輪。
龐大的滾裝輪和獨特的裝卸方式,讓前來接應的墨西哥軍人目瞪口呆,他們從未想過這世界上有可以直接把卡車開進開出的船舶,尤其當一輛輛坦克和自行炮緊隨着鑽了出來,更是瞪大了眼睛,但和這些相比,碼頭外的海面上迎風招展的血雲龍爪旗,更是讓他們明白了爲何在墨西哥人眼中強大的美國會連連受挫,最終連海軍艦船都不敢再出港。
六架大黃蜂偵查戰鬥機從港口天空掠過,向着美墨邊境飛去,機翼下是包括6艘滾裝輪和73艘遠洋萬噸輪組成的大型船隊,爲它們護航的20多艘戰艦如獵犬般散佈在四周警戒。
如果說有什麼讓人奇怪的話,就是護航艦隊中的幾面旭曰旗有些扎眼,這是曰本海上自衛隊第一次派遣軍艦執行盟軍護航任務。
“哥,你說我怎麼看這旗子就那麼不順眼呢?”
碼頭臨時營地內,站在帳篷內,舉着望遠鏡看了半天后,永山就是覺得渾身不舒服,就彷彿看到了甲午時曰本海軍橫行黃海的景象。
和永山比起來,壽山就沉穩多了,笑道:“得了,以前的事別多想了,現在人家是盟友,而且別忘了,曰朝兩國將有15個師投入過來,可比我們多多了。”
“多又怎麼樣?我可不是蔡鍔!”永山似乎還有些芥蒂,嘀咕道:“撤掉一個少將算個屁,要是在這裡誰敢出工不出力,老子親自槍斃了他再說!”
壽山微微一笑,可當眼睛掃到來迎接的,正擠在碼頭邊看熱鬧的墨西哥軍隊,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蔡鍔嚇朴正恩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據說朝鮮國防部部長兩天都前往燕京解釋,不過這件事倒不是他最擔心的,雖說朝鮮軍是東亞三國中最差,但打巴拿馬城時還是展示了一下威風,至少比起眼前這些戴着大草帽,比民兵還差,毫無紀律和組織姓的墨西哥軍隊實在是好太多了。
打了這麼多年仗,又曾任西北軍參謀長,他的眼睛可刁多了,只看一眼就知道,墨西哥軍隊恐怕還不如俄國和奧斯曼這等病夫,和這樣的軍隊配合作戰,他這位南方面軍司令肯定會有不少麻煩。
“德克薩斯和亞利桑那州的美軍部署情報到了嗎?”
“到了。”永山拿出了電報:“美國害怕了,兩州內部署了十個集團軍,大約100個師,約有200萬不到一點,指揮部還提醒我們,東部的幾個三線集團軍也可能與最近抵達,還讓我們小心美國搶先動手進攻墨西哥。”
“嗯。”壽山點點頭,指揮部這麼預測是有可能的,美軍目前在邊境駐紮的總兵力達到了200萬,完全有實力趁着墨西哥還在徵召部隊的機會搶先動手,這也是他最擔心的,那麼多軍隊一旦沿着邊境殺進來,南方面軍還沒完全抵達的情況下,能不能擋住這三板斧是個關鍵。
“空軍呢?大概什麼時候可以來?”
“還不知道,這要看巴拿馬城掃雷何時結束,因爲空四師的飛機沒法直接飛到這裡,不過指揮部說了,2艘殷商級母艦已經在趕來的途中,最晚將在七天內抵達這裡,接替正在蒂華納外海的2艘重型母艦,負責空軍進駐前的保護和掩護任務。”
一聽說派了兩艘母艦來,壽山也終於鬆了口氣,現在這裡只有一艘輕型母艦,僅僅能提供偵查,連空戰都勉爲其難,而且美國開戰兩年來也的確是在飛機上下了苦功,雖然還遠不如自己這邊,但勝在數量龐大,尤其是最近服役的寇蒂斯d300轟炸機,可以掛載200公斤炸彈,還是很有威脅的,所以如果沒有完善的空中保護,裝甲部隊很難在航空炸彈前有所作爲。
“報告,墨西哥陸軍司令來了。”
彙報聲中,壽山和永山兩兄弟看到,墨西哥陸軍司令,岡薩雷斯中將正帶着幾位軍官下馬走來,連忙迎了上去。
寒暄了幾句後,壽山帶着岡薩雷斯參觀起了自己的機步師,剛纔還霧裡觀花,只覺得機步師很厲害的墨西哥將領在聽完了介紹後,紛紛咋舌,尤其是見到了坦克和自行炮後,更是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些十幾噸重的大傢伙能夠跑起來作戰。
除了第一次見到獨特的機步師外,一輛輛卡車更讓岡薩雷斯驚訝,在墨西哥還主要使用騾馬做運輸手段的時候,僅僅是壽山,就帶來了2500輛卡車,而且當聽說將在2天后抵達,從澳大利亞啓程運載了5個曰本和朝鮮步兵師的運輸船隊裡,還有至少4000輛卡車時,臉色都有些變了!
全墨西哥加起來也沒那麼多卡車啊!
此時他開始有些後怕,如果當時卡蘭薩總統不答應加入同盟,那麼新華勢必會直接繞開墨西哥政斧搶佔下加利福尼亞半島,在這麼可怕的軍隊面前,恐怕又要重現被美國強行買去一個州的事情了。
“岡薩萊斯將軍,美國人有什麼動靜嗎?”
“有了。”壽山的問題,頓時讓岡薩雷斯想到了來這裡的原因,連忙說道:“昨天晚上,我們有人發現美[***]隊進入了華雷斯,而且數量還不少。”
“昨天晚上?!”壽山臉都黑了,這都中午了,昨天晚上的消息現在才告訴自己,有什麼用?華雷斯是墨西哥和美國德克薩斯和亞利桑那兩州的結合部,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可這麼關鍵的地方,居然被人殺了進來快20個小時才知道,墨西哥軍還真是“厲害”啊!
不過此時壽山已經來不及“慰問”墨西哥軍隊了,急忙問道:“是騎兵還是步兵?”
“有騎兵也有步兵。”岡薩雷斯見到壽山面色焦急,居然還很輕鬆地說道:“將軍請放心,我已經派出了騎兵偵查,而且我國還沒有和美國公開宣戰,所以他們還不會進攻我們。”
“不會纔怪,這傢伙是不是以爲還在一百年前,打仗開始排好了隊,你一刀我一刀的對砍啊!”永山被岡薩雷斯打敗了,悄悄推了下身邊的參謀。
參謀哪敢再這個時候回話啊,不過臉也是憋得紅紅的,墨西哥人的效率實在是太差了,而且也太理想化了,既然自己都來了,美國不搶先宣戰,趁機先打殘墨西哥纔怪呢!
既然是友軍,又是將來要合作的夥伴,壽山也只能強壓心頭的怒氣,假意不太熟悉墨西哥城市位置,讓參謀攤開地圖,加以求教華雷斯的位置時,一邊想着應對辦法。
“大哥,華雷斯據這裡大概250公里,20個小時足夠騎兵趕到這裡了,是不是讓飛機。”永山靠了過來,用岡薩雷斯聽不懂的家鄉話說道。“嗯。”壽山連忙點點頭,他可不希望將來靠墨西哥低下的通訊和情報效率,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去聯絡海航偵查。
片刻後,3架長程蜂鳥水上偵察機迅速從加利福尼亞灣內騰空而起,繞了個圈後立刻向華雷斯方向飛去,緊接着幾架大黃蜂也跟在了後面追了上去。
岡薩雷斯也不是傻子,見到飛機向華雷斯飛去後,臉色也是一變,追問道:“壽山將軍,你認爲美國會不宣而戰?”
“美國已經開戰了。”看着這位像老農一樣的墨西哥陸軍中將,壽山只能吸了口氣,指着華雷斯道:“將軍,華雷斯是墨西哥領土,既然他們進來了,就代表已經不宣而戰了!”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岡薩雷斯愣了下,這纔想到美軍已經殺入了墨西哥,自然也就代表是開戰了。
“該死的。”岡薩雷斯跺着腳,衝身邊幾位軍官嘰裡呱啦的一通大喊,片刻後數匹駿馬加速離開,看來應該是去調兵遣將了。
壽山心底哭笑不得,這個時候纔想起調兵,難怪潘興在一年前會視墨西哥如無物,幸好來之前他就得到了總參和指揮部的暗示,要求他不要依靠墨西哥軍隊,做好獨自打苦戰的準備。
“將軍,剛剛得到了消息。”
參謀的彙報聲中,壽山迅速接過電報,看了兩眼後頓時嘴角一歪,將電報遞給了似乎還不相信的岡薩雷斯:“中將,今天早上8點,美國向貴國宣戰了,而且,他們的軍隊不僅僅進入了華雷斯,還佔領了莫西加利和蒂華納。”
“該死的美國混蛋,他們太卑鄙了!”
望着氣急敗壞的岡薩雷斯,壽山心裡笑的更苦了,可他現在還必須咬着牙,因爲總參需要一個完整且好好地墨西哥,這樣才能牽制住美軍二線部隊,爲即將開始的登陸戰打好基礎。
“裝甲團,出發!聯絡第一艦隊,要求提供空中支援。”
壽山深深地吸了口氣,走到岡薩雷斯身邊,指着墨西哥東海岸和德克薩斯接壤的兩個省,道:“將軍,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相信美軍一定也從那裡發動了進攻,我可以擋住這裡,但那邊,決定了墨西哥的未來!”
岡薩雷斯點點頭,明白了壽山的意思,目前新華支援的21個師纔到了6個,肯定不可能覆蓋整個美墨邊境,所以如果擋不住東邊的敵軍,墨西哥將陷入困境!
“堵住他們5天,我就可以派兵來支援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