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凡,帶領着步兵二團,給我殺進城內,打開城東大門。”秦嶺坐在馬上,對不遠處的馬凡命令道。
“是,大哥!”馬凡應道,隨後一揮自己手中的斬馬刀,大吼一聲:“步兵二團的漢兒們,跟着我衝!”說完,馬凡首先朝着炸塌的城牆爬去。
“殺!”
“殺啊!”
……
江羽帶着幾名老兵催促着二團的士兵緊跟在馬凡身後。
馬凡急速的在瓦礫和廢墟之中攀爬着,很快就進入了城內,此時東城的這些流寇們竟然還沒從剛纔的爆炸聲中反應過來,倒塌的城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處於真空狀態。
“呃!”馬凡一愣,隨後馬上對身後的江羽命令道:“你帶人去打開城門,我帶人向周圍衝殺。”
“嗯!”江羽點了點頭,隨後帶着幾百人朝着不遠處的城門樓子跑去。
“給我殺!”馬凡則雙手緊握着斬馬刀,朝着百步開外,正在發愣的流寇殺了過去。
唰!
噗……
他當頭一刀便劈死了一名流寇,鮮血隨之濺滿了他的鎧甲。
嗖嗖嗖……
唰唰唰……
噗噗噗……
刀劈矛刺,一片刀光血影,幾乎在馬凡帶着人衝過來的一瞬間,這羣驚呆了的流寇便死傷了一片,而此時他們才反應過來之後,有人吼了一聲:“不好了,官兵進城了,跑啊!”
這些前段時間還老老實實種地的農民,此時那有血性和膽量跟馬凡等人拼命,他們訊速扔下手中的武器,掉頭就跑。
“別跑,別跑,給我頂住,他們沒有我們人多。”蔣朋的舊部,在人羣之中極力的嘶吼着,但是他的話根本不管用。
嗖!
噗!
這名蔣朋的舊部,還沒有吼幾嗓子,便被一條長矛從胸口給扎穿了身體,他看着二十步開外的馬凡,隨後身體徐徐的倒在地上,原來馬凡看到他不但沒有逃跑,反而在阻止其他流寇逃跑,於是馬上從地上撿起一條流寇扔的長矛,然後奮力一擲,直接扎穿了此人的胸膛。
趙寶是步兵二團的一名新兵,沒有經歷過廝殺,在爬廢墟的時候,他的雙腿就一個勁的顫抖,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不過看到旁邊的同伴都在拼命的往上爬,於是他也就咬着牙,端着長矛爬了上來。
隨後他跟着同伴們一塊衝到了一羣發呆的流寇面前,耳邊響起馬凡的吼叫聲,於是他處於對執行命令的本能反應,閉着眼,猛然將自己手中的長矛捅進了眼前這名發呆流寇的身體之中,隨後又訊速的拔了出來。
噗……
鮮血噴了他一臉,趙寶當場就愣住了,此時他不僅僅雙腿打顫,隨之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並且胃裡還感覺一陣陣的噁心。
嘔……嘔……
他乾嘔了起來。
“孃的,都別給老子吐了,殺個人算什麼,你們是漢龍軍的男兒,還怕見血?還怕殺人?都跟着老子衝,誰他孃的掉隊了,老子回去就整死他。”小隊長的叫罵聲出現在趙寶的耳邊,隨後他的屁股上捱了大力的一腳,扭頭看去,是小隊長李狗子猙獰的面孔。
趙寶記得李狗子平時訓練的時候,十分的和藹可親,並且還經常跟他們講如何跟着司令在草原和遼東大殺四方,並且說到情深處,李狗子經常流淚,說自己的好兄弟都留在了草原上,他當時後背上捱了一刀,深可見骨,本來以爲自己也會死去,是司令沒有丟棄他,把他從閻王爺那裡又救了回來,所以他李狗子這條命就是司令的。
但是此時的小隊長李狗子,趙寶感覺十分的陌生,那凌厲的目光,猙獰的臉,以及渾身濃烈的殺氣,讓他從內心深處感到害怕。
“衝啊!”
砰!
趙寶的屁股上又捱了一腳,隨後他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用顫抖的雙手抓緊自己的長矛,跟着同伴們繼續朝着前方衝殺。
“我們漢龍軍的男兒,沒有孬種,更沒有膽小鬼,都是個頂個的漢子,在戰場上,我們就是狼,野狼,一羣野狼,一羣讓敵人膽顫的野狼,一羣咬碎敵人骨頭的野狼。”李狗子的聲音再次傳到了趙寶的耳朵裡。
“我不是孬種,我不是膽小鬼,我是漢龍軍的野狼。”趙寶在嘴裡喃喃自語,給自己壯着膽,提着氣,當情緒到達極點的時候,他突然吼叫了起來:“我是野狼!我是野狼……”隨後發瘋般的端着長矛朝着前方衝去,越過了身邊的很多夥伴,衝在了隊伍的最前方。
李狗子看到發瘋的趙寶,眼前一亮:“喲,不錯,打仗人來瘋的士兵,都是好苗子,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像個悶葫蘆似的趙寶,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
馬凡帶着人衝擊的很順利,不到二千人,沖垮了九千多名流寇,隨後他並沒有繼續追殺,而是控制了東大門方圓五百步之內,等待着秦嶺的入城和命令。
他們沒有去追殺那些四散逃跑的流寇,但是跟在他們後面進城的那一千多名太原兵卻開始爭相的殺人,因爲每顆流寇的人頭都是戰功啊。
吱呀呀……
曲陽縣的東大門被江羽帶着人從裡邊打了開來,秦嶺帶着牛蛋、虎子和六百龍虎衛策馬進入了城內。
“江羽,你帶一千人朝南攻擊。”秦嶺也不廢話,直接給江羽下達了命令。
“是,大哥!”江羽應道,隨後開始招集手下,朝着曲陽縣城的南邊殺了過去。
“馬凡,你帶着剩下的一千人朝北攻擊。”等馬凡跑過來的時候,秦嶺立刻對他命令道。
“是,大哥!”馬凡應道,一揮手,說:“剩下的二團男兒們,跟我走。”
馬凡和江羽兩人各自帶着一千人,延着城牆朝着南北兩側殺了過去。秦嶺則猛催胯下赤影,帶着龍虎衛直接從曲陽縣城中間的東西主道上,朝着西大門衝去。
噠噠噠……
李子河的步兵一團、趙平的炮團和武雲的步兵三團,當聽到曲陽城的東大門傳來一陣炸雷般的響聲之後,馬上都下達了攻城的死命令。
李子河帶着人,抗着木梯子,朝着牆城根就衝了過去,這一次可是真攻,並沒有像剛纔那樣,僅僅衝到五十步之外就停下來,李子河帶着人越過五十步之後,離城牆越來越近,同時城牆上的流寇也把滾油、圓木和大石塊都準備好了。
“放箭!”李子河大吼一聲。
嗖嗖嗖……
大約十幾名老兵,射出了二輪利箭。
噗噗噗……
不過作用很小,僅僅只射殺了七、八名流寇而已,下一息,就到了真正的短兵相接的攻城戰。
李子河剛剛把木梯子架在城牆上,只聽上方,嘩啦一聲,一鍋的滾油便傾倒了下來。
“團長,小心!”身邊的親兵,直接一把將其推開,隨後他的耳邊響起一陣悽慘的慘叫聲:“啊……”李子河看着救自己的這名親兵,慘叫着在地上打着滾,並且馬上血肉模糊,不由的銀牙緊咬,飛身就朝着木梯上方爬去。
“漢龍軍沒有孬種,狹路相逢勇者勝,給老子殺!”
李子河爬到一半,上方的一名士兵被大石塊砸了下來,他急忙身體朝着旁邊一躲,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此時的他,已經雙眼血紅,因爲剛剛一接觸,手下的士兵就出現了傷亡,並且還有很多新兵被嚇得尿了,不敢前進,所以他不得不自己親自帶人,準備衝上城牆。
流寇們居高臨下,人又多,石塊、圓木、滾油,不停的往下傾泄,攻城的人,幾乎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新兵們嚇哭了,嚇尿了,嚇破了膽,但是沒有人後退,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步兵一團的一名小隊長,剛剛帶着人快要衝到城牆頂端,突然被一矛直接給捅了下來,但是還沒有死,於是他渾身是血,胸口還扎着一根長矛,躺在地上,對着那些新兵吼道:“漢龍軍沒有孬種,沒有膽小鬼,誰敢給漢龍軍丟臉,給司令丟臉,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他們,你們幾個新兵蛋子哭個屁,給老子衝,衝……”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頭一歪,死了,但是他的話卻飄蕩在自己手下的幾名新兵的耳邊。
“小隊長!”一名新兵跑到了這名小隊長身邊,抱着他的身體哭了起來,因爲平時這名小隊長對他很好,就像自己的親哥哥一樣的關心他,哭了一會,這名新兵拿起地上的刀,飛身躍上木梯,朝着城牆上爬去,同時嘴裡嘶吼着:“小隊長,你放心,山子不當孬種,不給漢龍軍丟臉,****姥姥的流寇,爺爺跟你們拼了。”
“拼了!”流着淚,渾身顫抖的新兵,拼命大吼着,然後拿着兵器前赴後繼的爬上了木梯,朝着牆城上方攻去。
李子河手中的長矛,突然大力的朝着上方一擲,只聽噗的一聲,剛剛準備倒滾油的一名流寇,直接被其捅穿了胸膛,隨後一鍋的滾水沒有倒下來,卻跌落在城牆上,燙得上面的一羣流寇哇哇亂叫。
趁此時機,僅僅離城牆頂端只剩下一丈的李子河,馬上手腳並用,急速的竄了上去。只見他身體一躍而起,終於爬上了城牆頂端,同時拔出了腰刀,雙手緊握大力的劈了下去。
唰!
噗!
一名剛剛想拿長矛捅他的漢寇,被其一刀給砍下了腦袋,鮮血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尺多高,隨後撒落了下來,跟在李子河身後的親兵,此時也爬了上來,開始了刀刀見血的廝殺。
鐺鐺鐺……
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