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我……我……”小安子眼睛裡充滿了淚水，跪在地上看着李飛，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說，告訴我，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大哥？”李飛怒視着小安子，看到他在自己面前，仍然一副左右爲難的樣子，心裡十分的難受。
“你永遠都是我大哥！”小安子回答道。
“那好，你把李自成的情況詳細的告訴我，並且隨時將他的動向傳出來。”李飛對小安子低吼道，他這是給小安子最後一次機會。
“飛哥，我不能……不能這樣做，因爲……”
“你……”小安子的話還沒有說完，李飛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用手指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小安子，感覺到一陣陌生，再也不是六年前的那名可以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小安子了。
“飛哥，我有虧你的所託，安子將命還給你。”說着小安子橫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砰！
咣鐺！
李飛眼急手快，一腳踢在小安子的手腕上，這一腳力道很足，小安子感覺手腕一陣酥麻，隨後鋼刀落地。
“飛哥，我知道對不起你和秦大哥對我的信任，我……我無臉活在這外世上。”小安子流着小說道。
“行了，你別說了，你的心已經不在我們這邊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割袍斷義，恩斷義絕，下次再讓我見到你，就是你死我活。”李飛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嗤的一聲，將自己袍子的一角割了下來，冷冰冰的對小安子說道，隨後擡腿離開了小安子的房間。
李飛的腳步消息之後，小安子仍然跪在地上，流着眼淚，回憶着六年前跟李飛的一切。
可是六年前他畢竟還小，而他整個少年和青年時期，幾乎都跟在李自成的身邊，他折服於李自成的英雄膽氣、覺得李自成能成大事，現在的小安子，已經不是六年前的小安子，此時他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有自己認爲對的事情，李飛已經不能左右他的思想和認知。
“飛哥，對不起，若是有一天，我的選擇是對的，我一定會報答你和秦大哥的。”不知何時，小安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在心裡暗暗想道。
……
李飛第二天早晨混在出去掃蕩村莊的隊伍裡，離開了葭州城，一個時辰之後，出現在秦嶺的面前。
秦嶺看着李飛臉上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一聲不好，雖然他心裡一直對小安子有點擔心，但是他對李飛還是充滿了信心，相信李飛看人的眼光，小安子百分之八十應該不會叛變。
但是此時看來，他還是太樂觀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秦嶺，他來到明末的時候，已經是一個二十六歲的成人，一直以一個成人的思想在思考問題，忽略了小安子當時的年齡很小，世界觀和價值觀根本沒有定型，而在他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定型的期間，正好跟在李自成身邊，耳薰目染之下，再加上李自成對他很不錯，最後出現這種情況，其實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撲通！
李飛跪在了秦嶺面前。
秦嶺急忙一伸手，將李飛攙扶了起來，說：“天塌不下來，有什麼事就說，你知道我討厭動不動就下跪之人。”
“大哥，小安子……小安子……他……”李飛結結巴巴的愣是說不出口。
“小安子叛變了，投靠了李自成，成了李自成的人是嗎？”秦嶺替李飛說了出來。
“呃？大哥你早知道了嗎？”李飛很意外，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嶺。
秦嶺搖了搖頭，說：“都寫在你的臉上。”
“唉！我識人不明，大哥你責罰我吧！”李飛低着頭，對秦嶺說道。
“小安子這件事情給我們敲響了警鐘，這次回去之後，你要馬上對一些重要位置的金級密探進行排查，看看是否有人跟小安子一樣，已經變心。”秦嶺想了一下，開口對李飛囑咐道。
“是，大哥！”
“至於怎麼處罰你，先給你記下。”
“大哥，你還是罰我吧，你懲罰了我，我心裡還好受一點。”李飛對秦嶺懇求道，他此時心裡真得很難受，他以前對小安子是那麼的信心，而昨天晚上小安子竟然說出那樣的話，對李飛的打擊太大了。
“你給我振作一點，爲了一個小安子，這樣作賤自己不值得，等我們殺了李自成，小安子就知道誰是真命天子了，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他已經不是我們的兄弟，希望你的心裡要有一個底線。”秦嶺意味深長的對李飛說道。
“大哥放心，若是下次相見，我必將手刃了小安子。”李飛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秦嶺隨後拍了拍李飛的肩膀，說：“回去休息吧！”
待李飛離開之後，秦嶺眉頭緊鎖了起來，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拿出了地圖，手指在葭州城的位置，然後朝着葭州城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看去，西邊是黃河，黃河西岸就是陝西的榆林；南邊是吉州，那裡此時被高迎祥佔着，同時東西兩邊分別是山西巡撫李君年的三萬多人馬和三邊總督洪承疇的一萬五千兵馬，李自成應該不會往那裡逃；東邊是呂梁山，山上土匪無數，李自成一個外來戶，應該也不會逃入呂梁山；北邊就是自己和李君年派來的三年兵勇，按理說，若是李君年和洪承疇開始夾擊吉州的高迎祥，那麼在葭州的張存孟和李自成應該往北逃。
於是秦嶺的目光朝着葭州的北邊看去，太原府、大同府、宣府、京師。
其實歷史上，在十三年之後，李自成就是按照這個路線打進了北京城，不過此時，他根本沒有這個實力，手下不足三百人馬，相往北打，逼近京城，那完全是自尋死路。
“若我是李自成，肯定不會往背逃。”秦嶺搖了搖頭，最後把目光盯在黃河西岸榆林地區：“現在最亂的地區就是陝西和湖廣一帶，而這兩個地區纔是起義軍最好生存的土壤。”
“對，李自成八成會帶人西渡黃河，逃往榆林地區！”秦嶺在心裡暗暗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