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安嶺和松花江平原上這個小小的囤子裡,全部的建奴,不分男女老幼都被秦嶺下令屠殺乾淨。四十幾名漢人奴隸,看到秦嶺等人殺了建奴,生怕被連累,於是有三十幾人想要逃跑,可是被秦嶺帶人給圍了起來。
“各位鄉親,不是秦某人不讓你們走,而是怕你們無意之中泄露了這裡的消息,所以多有得罪了。”秦嶺抱拳對這三十幾名想要跑路的漢人奴隸說道,隨後朝着身後一揮手,江羽帶着人把所有的漢人奴隸關進了一間大屋子裡。
秦嶺也沒有辦法,現在他們身處遼東平原,本來這裡是大明的地盤,可惜變成了建奴的腹地,爲了二百多名兄弟的安全,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大哥!”身後傳來江羽的聲音,秦嶺轉頭朝他看去,看到有七名漢人奴隸跟在江羽的身後,並沒有被關起來。
“這是怎麼會事?”
“大哥,他們七人剛纔並沒有逃跑,想要加入我們。”江羽回答道。
這七人之中,除了張老栓之外,其他六人都是二十幾歲的漢子。
撲通!撲通!撲通……
七人全部跪了下來,張老栓開口說道:“大人,我們也是明朝人啊,當年我們在這裡生活的美滿幸福,自從建奴從深山之中跑出來之後,我們的生活就一下子從天堂到了地獄,我們這些人身上的血性還沒有磨滅,我帶着這六個娃娃一直想要殺死這些該死的建奴,我們跟他們有血海的深仇,求你收留我們吧。”
張老栓聲淚具下。
“求大人收留我們吧!”他身後的六名枯瘦如柴的青年漢子一起大聲喊道,同時不停的給秦嶺磕頭。
“起來,起來,大家都起來。”秦嶺將張老栓等七人扶了起來,他的聲音有點哽咽,心裡堵得慌。
“你們想當兵打建奴,我秦嶺熱烈歡迎,不過……”秦嶺說到這裡,看着張老栓等七人那形如枯槁的身體,不由的嘆息了一聲,心中暗道:“這別說打建奴了,搞不好騎着馬都能被顛散了骨架子。”
“大人,你別看他們六個人瘦,但是有的是力氣,至於我自己,如果大人嫌棄我年紀大了,我也不會爲難大人,但是他們六個人,以前都是壯如牛犢的小夥子,只需要吃幾頓飽飯,一個人打三個建奴沒有任何問題。”張老栓人老成精,看到秦嶺臉上的表情,馬上猜到了他的想法,於是急忙開口說道。
“你們六個人會騎馬嗎?”
“回大人,會!”
“會射箭嗎?”
“會!”
“呃?江羽,給我拿六把弓箭來。”秦嶺一聽六個人不但會騎馬還會射箭,於是眼前一亮,隨後朝旁邊的江羽吩咐道。
“是,大哥!”
不一會,江羽拿來六把弓箭,遞給了那六名枯瘦青年。秦嶺朝着四周看了一下,看到籬笆門上掛着一塊匾,大約離這裡有七十多步的距離,於是他一指那塊匾,說:“你們六人若是能射中七十步外的這塊匾,我就收了你們。”
六人先看了一眼張老栓,隨後用盡全力,拉弓瞄準,嗖嗖嗖……幾乎不分前後,六支利箭便射了出去。
砰砰砰……
六聲,六支利箭全部紮在了籬笆門上方的木頭匾之中。
“嗯,不錯,江羽,把他們六人歸到龍虎衛之中。”
“是,大哥!”
六名青年撲通一聲又跪在了秦嶺面前,說:“求大人收下義父,當年若是沒有義父,我們六人早就已經餓死或者讓建奴給打死了。”
“呃?這是怎麼會事?”秦嶺看了一眼張老栓。
“五年前,這些娃娃還小,我當時想着報仇,就認了他們當乾兒子,跌跌撞撞,一路相互扶持,活到了現在。”張老栓嘆息了一聲,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你也留下,給我當火頭軍吧!”秦嶺想了一下,最終把張老栓留了下來,因爲隊伍裡確實缺幾個做飯打雜的。
“謝大人開恩!”
收了張老栓七人之後,秦嶺開始安排人在四周警戒,同時讓一里外的趙平等人擡着傷員全部進了囤子。秦嶺等二百多人一下子涌入囤子,馬上顯得擁擠了起來,更何況還有五百多匹戰馬。
不過這些雜事秦嶺都教給了陳文,他自己找了一間朝陽的屋子,躺在火炕上呼呼大睡起來。從進入草原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風餐露宿,說不辛苦那是假的,此時終於有一個熱炕頭了,秦嶺只想先美美的睡上一覺。
當他醒來的時候,天矇矇亮,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咕嚕!咕嚕……
肚子餓的咕嚕亂叫,秦嶺便下了炕,來到外間,發現張老栓竟然在外邊,靠着竈臺睡着了。
“老栓,老栓……”秦嶺叫了張老栓幾聲,並且推了他一下,張老栓清醒了過來,看到是秦嶺,就要下跪,但是隨之被秦嶺給拉住了。
“在我的隊伍裡,不興下跪,以後見了我,叫一聲大帥就可以了。”
“大帥,你餓了吧?”
“嗯!”秦嶺點了點頭。
“你到裡屋炕上暖和着,我馬上給你熱飯,都在鍋裡,羊肉和大饅頭。”張老栓用火摺子點着雜草,又加上柴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端上來一大盆羊肉和三個大白麪饅頭,還有一罈地瓜燒。
張老栓剛要走,卻被秦嶺叫住了:“老栓,陪我喝點。”
“大帥,這……”
“上炕,上炕,我自己喝多沒意思。”秦嶺把張老栓拽上了火炕,隨後兩人在初春的這個大清早,吃着羊肉,喝着地瓜燒,嘮起了嗑。
“老栓,你知道這附近有建奴的兵不?”
“應該沒有,這裡屬於後方,建奴的兵都在前方跟我大明的軍隊作戰呢,難道大帥不是從前方而來?”張老栓很奇怪的看着秦嶺問道。
“我們從草原而來。”
“哦!對了,六十里外有一個大莊子,聽說是一個建奴貝勒爺的莊院,那裡好像駐紮着兵丁,不過也就十幾個人。”張老栓知道的還挺多。
“那這個囤子平時會有人來嗎?”秦嶺繼續對他詢問道。
“有,都是附近的一些建奴。”
聽到這裡,秦嶺眉頭緊皺了起來,他本來想着在這裡休養個把月,現在卻要另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