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
兩儀殿內,南宮亦辰憤怒起身,擡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傾城的臉上,傾城一個不穩,整個人都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脣角流出了一抹鮮血。
打了一巴掌,南宮亦辰似是還不解氣,望着傾城是滿眼的怒氣,大有一種要將她給盡數吞進腹中方纔解恨一般。
見着傾城被打,千詩云脣角勾起得意一笑,邁着蓮步婀娜多姿地走至南宮亦辰的身側,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看着傾城,眸中是道不盡的得意之色。
撐着地面勉強直起身子,傾城擡手一抹脣角,白皙的手背上清晰可見一道鮮紅,故而緩緩回頭,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這個纔打了自己一巴掌的男人,“爲什麼?”
“你還好意思問爲什麼?真是不要臉!”千詩云鄙夷的看了傾城一眼,而後翻了一個白眼便別過了頭,似是看着傾城,彷彿是在髒自己的眼一般。
臉上火辣辣的疼着,脣角也疼,可傾城卻強忍着沒有落下半滴淚水,哪怕千詩云此番這般嘲諷於她,傾城也未有別開目光,就這麼一直看着南宮亦辰,要讓他給自己一個答案,一個,爲什麼要打她的理由。
“你還要問爲什麼?上官傾城,你們上官家的門風就是這樣教育子女的嗎?你真是太不要臉了。”南宮亦辰猛然一甩錦袖,憤憤地背過了身不去看傾城,心中的怒意,早已經超出了曾經的底線。
被打了一巴掌,還連連被人說成是不要臉,傾城心中頓覺疑惑,然而又覺得委屈。
脣角揚起一抹苦笑,傾城強撐着身子想要站起,見狀,一旁的浣竹與汪公公也早已經急得不可開交,見着傾城起身,兩人都雙雙上前要去將她扶起。
站穩了身子,傾城伸手輕輕推開了攙扶着自己起身的浣竹與汪公公,目光仍是落在了那着一身明黃龍袍,凌然而立的男子,而後緩緩開口:“臣妾不明白皇上是什麼意思,臣妾一直以來恪守本分,從不曾做過任何逾舉之事,也更加沒有做過任何有違宮規的事情,臣妾又何來不要臉一說?”
傾城不急不躁,一字一句的說出,沒有半點兒理虧的意思,反倒是一身的傲然清麗,讓人看了有些心疼。
可正是這一身不服輸的傲骨,卻是更加叫千詩云看了討厭,也讓南宮亦辰有種被挑戰了權威的憤怒,心中更是生氣。
可是,還不等得南宮亦辰給出一個答案,千詩云卻也早已經忍不下去了,上前一步便急急的說道:“傾城,你還敢問爲什麼?你自己做的這些不要臉的事情,皇上沒有直接將你廢除貶入冷宮已經是你的萬幸了,你還敢在這裡一而再再而三的問下去,你還真以爲你還是從前那個倍受寵愛的辰妃娘娘嗎?”
千詩云句句帶了刺,也字字帶了恨與怨,她對傾城的,已經不再單單是討厭了,而是濃濃的恨意。
目光由着南宮亦辰那一張決絕的臉,轉移到了千詩云的身上,傾城目光猶如銳利的尖針一般,並沒有因爲此刻自己現下的狀況便對千詩
雲有所畏怯,反而是更加地挺立了背脊,只道:“我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情了?我上官傾城潔身自好,自從嫁入皇宮之後更是安份守己,三從四德無一不時時銘記於心。”轉而看向南宮亦辰,“臣妾更是不知,皇上爲何竟還有要將臣妾貶入冷宮的想法?”
“你……”南宮亦辰怒極上前,一把擒住傾城的皓腕,望着她的目光中,猶如噴火的岩漿一般,“你這個妒婦,朕不過只是冷落了你一段時間,你便恨極了朕是不是?所以纔會半夜出去幽會別的男子,給朕丟臉?啊?”
用力甩開了傾城的手,傾城漸漸後退了幾步,直到浣竹跑過來從後扶住了她,傾城這才站穩。
原本一直不明白南宮亦辰今日爲何會發了這樣大的怒火,甚至,竟然還破天荒的打了她一巴掌,這是有史以來,他第一次動手打了她。
原以爲是南宮亦辰受了旁人的挑唆故意對她發難,可,這一句‘半夜出去幽會別的男子’,卻是叫傾城直直地給僵在了原地。
莫非,他說的那個人,是蕭宇風?
昨晚她與蕭宇風的確是半夜在湖心亭中遇見過,而且還聊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那並非是什麼幽會啊!
不明白南宮亦辰爲何會知道昨晚的事情,對於自己與蕭宇風之間的關係,傾城不能夠坦言澄清,可是,因爲這件事情,南宮亦辰誤會了她,甚至還打了她,這叫她如何是好?
傾城不說話,是因爲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件事情,可是在南宮亦辰的眼中,卻是以爲她自己自認理虧,也已經間接的承認了他方纔說的那些話,心中更是尤爲氣憤。
“怎麼?你默認了?”一步步逼近傾城,南宮亦辰周身散發出讓人背脊生涼的冷意,也不由得嚇得浣竹扶着傾城步步後退。
“臣妾沒有做過這些事情,爲什麼要承認?”傾城雖然不能夠說出自己與蕭宇風的關係,也不能夠將昨天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說出來,可是,她卻不會就這麼讓自己白白受了冤枉。
“沒有做過?沒有做過爲什麼會有人來告訴朕,說你昨晚夜會情郎?”南宮亦辰怒吼,“傾城啊傾城,朕原本還以爲你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卻不想,你與那些市井蕩、婦又有何區別?”
聞言,傾城險些一個踉蹌不穩,被他這麼一說,心中委屈更勝,卻是一下子沒有了反駁的話語。
或許,是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吧!
這兩天浣竹是親眼見着了自家娘娘是如何悶悶不樂的,今日更是一來這兩儀殿便看見自家娘娘捱了打,浣竹心中是焦急萬分的,也在心中替傾城暗抱不平,可是對方是皇上,她不敢造次,卻也不能夠再次忍受着讓自家娘娘清白遭人平白誣陷。
兩難之境,浣竹急急地跪了下來,帶着哭腔的對着南宮亦辰連連叩頭,“皇上請明察秋毫,我家娘娘對皇上一心一意,這皇上是知道的啊!娘娘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皇上的事情,皇上切勿聽了小人讒言冤枉了娘娘。”
“你是個什麼東西?”千詩云大步上前,一腳便踹在了浣竹的身上,直直將浣竹踹倒在了地上,而後對着倒地不起的浣竹怒聲發難,“區區一個賤婢,主子在這裡說話,你有什麼資格來插嘴?還有,昨夜之事是本宮親眼所見,並未冤枉了辰妃,你這是在說誰是小人呢?”
這個時候,千詩云也不怕說出真相,反正傾城現在都已經失了寵,如今南宮亦辰最寵的人是她,而且如今她又懷有皇嗣,就算讓傾城知道了告密之人是她,她也斷定,傾城絕不會敢將她如何。
所以在浣竹這樣一說,千詩云也沒有隱瞞,直接便承認了下來。
的確,昨日蕭宇風未來明月宮,而她也照常用了蕭宇風給她的藥爲南宮亦辰服下。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她讓冷玉將南宮亦辰神不知鬼不覺地移去偏殿,而她,就在寢宮之中靜靜地等着蕭宇風的到來。
可是誰知道,昨夜她等了蕭宇風整整兩個時辰,若是以往,蕭宇風一定會準時來明月宮找她,可是昨夜都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可蕭宇風仍舊未有來,甚至連讓一個人過來帶句口信也沒有。
於是,她便獨自一人出了明月宮,去往了翠微居的方向。
可是誰又知道,令她萬萬沒有想不到的事情竟然發生了,蕭宇風,竟然會和傾城有了關係。
昨夜路經湖心亭,從背影看去,那亭中的兩人就像是傾城與蕭宇風。原本千詩云還不怎麼相信蕭宇風會與傾城相識有染,以爲只是自己看錯了,可是誰知道,當她走近一看,卻發現,那湖心亭中的兩人,分明就是蕭宇風和傾城。
她親眼看見,蕭宇風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輕柔地披在了傾城的身上。
昨夜夜色朦朧,再加上離得有些遠,千詩云並未看見蕭宇風和傾城臉上的表情,也根本沒有聽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話,可是就在傾城快要離開之時,她卻是清清楚楚的聽見了蕭宇風的話。
他說,他愛傾城,這一輩子都會愛傾城。
那一刻,千詩云忽然發現,自己對傾城的恨,已經不再是一點點了。
所以,當今日一早,她便添油加醋的告訴了南宮亦辰這件事情,說傾城昨晚夜會情郎,但對方是誰,她卻並沒有說出來。
她雖然恨傾城,也恨蕭宇風騙了他,但即使是這樣,她卻並不想因此而連累了蕭宇風。畢竟,她如今腹中所懷的骨肉,正是蕭宇風的親生骨血。
從前,宮中有了傾城,南宮亦辰便開始漸漸對她疏離,甚至到了最後,南宮亦辰竟然連見她一面都不願意。後來,她遇見了蕭宇風,以爲這一輩子都可以和蕭宇風天長地久,可是誰又知道,又是傾城,又是傾城毀了她的幸福。
她恨,她不甘心!
傾城,她憑什麼一個人就可以擁有這麼多,她就是要算計傾城,然後,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
蕭宇風,只能夠是她的,是她一個人的,誰也不可以奪走。
傾城,妄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