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少宸從酒宴會場的‘侍’者手中端起兩杯淺黃酒液,將其中一杯遞予珞藍問道:“你東張西望什麼?”
珞藍低垂眼眸,裝作漫不經心道:“沒什麼,只是好奇怎麼沒看見在我們婚禮上突然現身的震撼姐呢!”
“呵呵,她已經走了。 ”聽出了珞藍話外的意思,歐少宸輕輕牽扯‘脣’角回道。
珞藍將紅‘脣’湊近酒杯壁沿,微抿一口醇酒,以掩飾心內的細微顫動,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訴盡的害怕與膽怯。
婚禮意味着參涉其中的人要開懷暢飲,自此喜笑珞開的歐少宸在歡欣的心緒下忽略了珞藍的絲縷不適。
他一手摟過她的柳腰,厚‘脣’靠近香耳,柔聲說道:“我們的角‘色’已經大有轉換,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轉變,那麼在最值得紀念的新婚之夜,你最想做什麼?”
“做……”聽着歐少宸引導‘性’的話,眼光對上他那溫情密佈的星眸,珞藍驀然垂下眼簾,羞赧不已,隨後用細弱蚊蠅的聲音故作不解風情道,“什麼也不做,結個婚累得半死,等婚禮一結束,就入夢鄉會周公。”
“真的?”歐少宸索‘性’將頭靠在珞藍的左肩上,任由自己黏熱的氣息吹拂她的頸邊朱肌,“要不我們撇下所有人‘私’奔到一個靜幽的港灣過二人世界吧!”
“你能這麼不負責任,我可不會和你一樣。”睨了一眼老公,珞藍沒好氣道。
眼角微微上揚,他的臉上呈現出一抹邪魅笑絲,只聽他說道:“我這哪裡是不負責任,我就是本着忠於你、服務你、對你負責的‘精’神,不想冷落你如此美‘豔’的靚‘女’才心急如焚嘛!”
“臉皮真好,死馬愣是被你說活了。”望着他嬉皮中帶着嚴肅的表情,珞藍以手掩鼻暗笑着,繼而伸出手撫上他的臉腮,深情柔和道,“親愛的,再堅持一會,我們就可以享受專屬於我們的新婚之夜了,乖啊!”
“嗯。”歐少宸在老婆的肩膀上蹭了蹭,滿臉乖巧的樣子,‘弄’得珞藍多次回頭偷瞄周圍的客人,相當不好意思。
手機鈴聲在這時驟然響起,歐少宸盯着屏幕上陌生的號碼,劍眉上翹,隨後按下了接聽鍵。
“少宸,是我。”另一端傳來韓娜微醺的聲音,“我剛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本來想喝點酒讓自己產生錯覺,以爲還在英國,哪知道才喝了一點就醉了。”
聽着韓娜無關痛癢的話,歐少宸一瞬間不知該怎麼接茬,想了一會,遂開口道:“你也真是的,要喝酒我這裡多的是,又何必跑去酒吧呢!不過你一個人在那種環境裡,還是謹慎些。”
“你是在關心我嗎?”可能是酒‘精’在韓娜體內開始發揮作用,也可能是歐少宸略帶關切的措辭令她剎那間情難自抑,一連聲音裡也逸出幾絲魅‘惑’,“要不然你來陪我一會吧!”
歐少宸變換了下握手機的姿勢,扭頭看了一眼正與杜秋意等人聊得極歡的嬌妻,神智又猛然回到電話的世界裡。
沒有絲毫猶豫,歐少宸婉言拒絕道:“出國幾年,你是越來越能開玩笑了。今天我結婚,這個時間肯定要招呼一幫來客,哪裡能脫得了身。”
手機那頭是許久的沉默,大約十秒之後,韓娜乾笑數聲,還想說些什麼,誰知卻被他接下去的急盼語氣活生生把話頭咽回。
歐少宸表述着自己不得不掛斷電話的爲難之處:“你少喝點,我也不說啦,到了敬酒的時間。”
話音初落,韓娜只得被迫聽着一連串的忙音令自己癡愣放空。
酒店燈盞點爍,照得大廳澄亮耀目,而絲絲縷縷的晚風從打開的窗戶邊爭先恐後飄逸而入,將那裝飾在窗欄‘玉’臺處的垂掛華簾掀起層層漣漪。
時間漸入深夜,新人再敬來賓一巡酒,婚宴便會謝幕,此後的‘浪’漫且凝顯着美妙幻想的夜晚就會僅屬於初入婚宴殿堂的癡情男‘女’。
儘管歐少先前多次流連桃‘花’地,屢次與異‘性’相互承歡,但那都是爲了一時的‘性’質、情趣而玩,沒有真情感。
今時今日以合法丈夫的身份正兒八經地憐愛枕邊妻對歐少宸而言,着實是個不小的‘誘’‘惑’。
心裡熊熊燃燒的**之火,使得歐少宸人到午夜,面對一大羣尚未散去的貴賓頗爲無可奈何,努力鎮制內心的‘騷’動下,他還是期盼婚宴趕緊結束。
就在這時,‘混’跡在人海里的衛歌扭動着他微胖的身子,舉高手裡的酒杯,扯起嗓子提出一個極富歷史‘性’的建議:“大家說婚禮最應該做的事是什麼?”
靈活的黑眼珠在小眼眶裡轉悠幾下,衛歌掃視着周遭的人,瞧出了他們眼裡的期待之‘色’,遂自答自high道:“對嘛,你們真聰明,可不就是鬧‘洞’房嘛!”
聞聽此句,杜秋意耐不住‘性’子地回問一句:“你這不是瞎攪和嘛,在這裡怎麼鬧啊?”
“有房遮天蔽月,有屋遮風擋雨,怎麼就不能讓咱們鬧一把呢!”衛歌再度用自己高亢的嗓‘門’和熱烈的情緒鼓動着人們。
大家的熱情讓珞藍羞怯難耐,亦令歐少宸似笑非笑,他想着縱然自己‘欲’做什麼便來什麼,但有這些傢伙在一旁咋乎搗‘亂’,那屬於自己的新婚之夜便得化爲泡影了。
“衛主任!”徐佳佳掂起腳尖,揮動着手臂喊着衛歌,企圖引起他的注意,“衛主任,我可以說句話嗎?”
“這話說的,嘴長在你臉上,你說不說話以及想不想說話,豈是我能控制得了的。”衛歌看着很想發表意見的江姑娘,打趣道。
“我覺得天都這麼晚了,咱們也該散了,這結婚後的頭一個晚上,應該留給新人,旁人不要橫‘插’一腳的好。”徐佳佳說完自己的見解後,即迎來了珞藍感‘激’的眼神。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各抒己見,直到歐少宸開了尊口才止息了一場鬧劇。
“我的‘洞’房你們也敢鬧,難道就不怕我明天找你們哥幾個算賬嗎?”說着,歐少宸甩甩頭,擺出一副凌人的勢態。
衛歌明白上司是在裝模作樣,也用四兩撥千金的口‘吻’笑道:“誒,今日事今日畢,明日事明日談嘛!再說你在這‘春’光無限好的夜晚提及秋後算賬的話題,太煞風景。”
“你……”歐少宸的嘴巴剛吐出一個字音節,手機又一次不知死活的響起。
他瞥視着那尚顯眼熟的號碼,因爲它已不止一次出現在他的眼裡。
基於朋友間的道義,這個電話也必須接聽,於是歐少宸壓低聲音道:“嗯,怎麼啦?”
“爲什麼我的朋友都要接二連三的離開我呢?”電話裡韓娜失落難過‘交’雜的低‘迷’聲音穿進歐少宸的耳朵,“筱婕入獄,你結婚。”
“人總要往前走。”循着話勢,歐少宸也回想起過往,今非昔比,感慨之餘,覺得人向前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現在大家都有了歸宿,所以你也是時候爲自己打算了。”
“打不打算於我來說都是虛假的。”韓娜嘆了口氣,苦笑道:“一個經歷過傷悲的人固然要朝前看,前方有希望。可前提是那個人做出的抉擇是正確的,否則他就像在人生岔路口頓了一下,後來又踏上一條錯誤的不歸路。”
“你到底想說什麼?”感覺出韓娜話裡有話,歐少宸直接問道。
“我僅想問問你,你愛那個‘女’人嗎?你肯定她就是你人生中正確的那個伴侶?你確定要和她一起走過以後的人生嗎?”韓娜的情緒聽起來有些‘激’動。
“你喝多了,問題也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聊及到珞藍,歐少宸不自覺地挪動腳步,向窗戶邊走去,邊走邊不忘回答她的詢問,“我考慮得很清楚,我愛她,更會好好和她走下去,更加知道既然認定了她就不會錯。”
“一直以爲你聰明,誰知你竟然看不透自己的心。”韓娜輕哼一聲道,“在我們絕大多數人的眼裡,你對她的根本就不是真愛。從你把她當做筱婕的替身開始,她就永遠是個二手貨,成不了氣候。”
韓娜挖苦的話令歐少宸抗拒不已,他顯出慍怒之氣道:“你所謂的絕大多數人不就是由你們這些富家千金組成的姐妹團麼,你們的價值觀又有多少人能夠苟同呢!還有,如果我連自己的心都不清楚,那別人更不可能看得清。”
見對方靜默着,他又補充道:“藍是我這輩子最在乎的‘女’人,我從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上過心,即便是當初的孟筱婕也沒有得到我如此真的情,因此我不容許任何人詆譭她,所以如果你還有珍惜我這個朋友的念頭,希望你以後能夠尊重我楚某人的妻子。”
“阿宸……”沒想到歐少宸一秒之下就被自己挑怒,而且還是爲了那個‘女’人,韓娜頓時語塞,內心幾經掙扎後,她說道,“我只是想讓你三思後行。”
“首先感謝你的好意,其次我想說迎娶她,我三百思都有了,絕不是一時頭腦發熱,她是個好‘女’孩,以後更會是一位好妻子,娶她我相信自己不會後悔。”轉過身子,面向酒店大廳,凝望着不遠處莞爾顰笑的珞藍,歐少宸由衷地開心。
“唔,頭好疼!”韓娜細微的低‘吟’重新喚回歐少宸的心智。
“你剛纔的話我權當你酒後胡言,不放在心上,望你醒後不會再提出此類毫無意義的問題。”吸了口氣,歐少宸放輕聲音道,“頭疼就不要再喝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這裡還有點事要處理。”
說完,歐少宸也不管韓娜的狀況,率先掛了手機,儘管此種行徑略失紳士風度,但在眼下的形勢裡卻不乏是個脫離“險境”的好法子。
“你就這麼排斥我麼?”盯着手機,韓娜一臉幽怨,“你非得讓我親口承認我愛你,你才能‘洞’曉我的心意嗎?我怎麼能夠忍受你在今後的所有夜晚都摟着別的‘女’人溫存?”
不知不覺,韓娜將杯中剩餘的一口酒飲盡,隨後將拖地長裙襬捲起,撥‘弄’成裹‘臀’短裙的樣式,其後便踏上酒吧舞池,盡情扭動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