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晌,手機那端久久沒有響動,蘇曼狐疑地拿開手機,看了眼屏幕,確實是正在通話中。
她試探着問道,“顧先生?”
“去查查隨淺現在在哪兒。”磁性的男聲低低傳來。
顧景桓端詳着手中的照片,四五歲的小男孩,一雙鳳眼微微眯着盯着鏡頭,薄脣微微抿着,似乎是不悅被人拍照。
“我馬上辦。”
蘇曼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她不需要問原因。
只要和淺小姐有關的事都不需要問,因爲……顧先生在處理涉及到淺小姐的事時,一般都沒有理智。
結束通話。
顧景桓把手機扔到茶几上,耳畔傳來幸災樂禍的男中音,“是不是覺得我的形象特別高大?瞧我今兒可是第一時間就把小傢伙的照片給你找來了。只此一張絕無備份啊。”
“喬氏要倒閉了?你這麼閒?”坐進沙發裡,顧景桓冷冷地問。
喬冠林是顧景桓爲數不多的好友,他是喬氏二少,現任喬氏總裁。
這次事件之一的主角喬太太是他親弟妹。王琳打電話到喬氏的時候,他當時就在他弟弟旁邊。
望着顧景桓手裡的照片,喬冠林兩眼泛光,“我這不是關心我乾兒子麼。瞅瞅這小臉,和你可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這隨淺還真是不一般啊,竟然悶聲不響的就給你生了個兒子。你說你成天賺那麼多錢,結果連自己有個兒子都不知道,顧老三你真是白活了……”
“……”顧景桓捏着照片的一角,扯了扯脣,“你是不是皮癢了?要不陪我練練?”
話落,喬冠林嘚瑟的笑瞬間消失,他連忙擺手,“堅決不練!上次和你練完爺我一星期沒敢出門,骨頭和被拆過一遍一樣。雖然爺我不怕你,但是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可還等着爺我臨幸呢。”
見顧景桓周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喬冠林敏捷地跳起來,“內什麼美人已經脫光躺牀上等我了,爺我就不陪你了。”
喬冠林“嗖”地逃離了辦公室,所過之處一陣香風飄過……
辦公室裡終於清淨了,顧景桓有些疲憊地仰靠在大沙發上,露出修長的脖頸,單手置於領口扯鬆領帶,而後便沒了動作。
知道她有個長得和他八分像的兒子,他現在,心裡五味陳雜。
連喬冠林都把孩子當成了他的,可他壓根就從來就沒碰過她。
他三十三歲,又是在如今的位子上。他不可能沒有女人,毫不誇張地說,想爬上他的牀的女人就如深海的游魚,數不勝數。
可唯獨對她,他卻從不敢肖想。
是,是肖想。
他從出生就被顧家人扔在美國,任他自生自滅。
小時候,他住在布魯克林貧民區,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下一頓飯的着落,而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今天終於吃了一頓飽飯。
年幼的時候,他搶過,偷過,騙過。爲了生計他做過很多不堪的事。
他的雙手,並沒有那麼幹淨。
毫不誇張的說,在他顧景桓前二十五年的人生裡,他的人生充斥着陰暗、骯髒、血腥。
而隨淺呢?從小到大,她就像個高貴優雅又善良的公主,純淨得像是一朵純白的雪蓮。
她是顧景桓看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乾淨”的人。
所以啊,他怎麼捨得碰她?
她有了兒子,盯着那個和自己無比相像的小傢伙,顧景桓的心裡有震驚,欣喜,疑惑,不解,這些情緒糾纏在他心底,讓他甚至連呼吸都無法順暢。
他緩緩地睜開幽深的雙眸——
隨淺,我需要你給我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