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凌一躍而起,但覺四肢百骸元氣充沛,絲絲縷縷似要透體而出,衣衫無風嘩嘩而動,黑髮飛揚,仰天長嘯。呼呼的勁風在四壁迴盪,結界之內激起陣陣轟鳴。
結界之外二人相視而笑,月昆伸指一點,一個門戶出現,月隱輕聲呼道:“神子,請出來吧!”
聞聽呼聲,嘯聲倏歇,楚天凌羞腩一笑,身影輕縱,一會兒出現在結界之外,躬身行禮道:“晚輩凌天,見過二位前輩,小子失禮之處請見諒。”
月昆伸手虛託,含笑頜首:“不必自謙!神子,果然一表人材,氣宇軒昂,真乃天之驕子也。”
聽得老者誇獎,楚天凌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置可否。
月隱接口道:“我們知你有諸多疑問,請隨我等前去大堂稍坐,爲神子一一解惑。請”
三人來到前方大堂之上,分別落座,楚天凌開口問道:“請問二位前輩,如何認定我是什麼神子,晚輩愧不敢當。”
“哈哈”二人相視而笑,月昆一揮手,三人面前出現了三隻茶杯,手袍輕揮,傾刻之間碧綠幽幽茶水注滿,略顯紫光粼粼,氤氳氣息升騰,聞之渾身舒暢、令人耳目一新,神定氣閒。
“神子請,這是乾清神道茶,對你現在境界鞏固,有着莫大好處,更可提升六識、滋養神魂。我兄弟二人自萬年前得到幾片,孝敬過師傅三片,再未喝過,今天正好請神子品嚐。”
“這如何敢當”楚天凌惶恐不安,意識到此乾清神道茶彌足珍貴,想是二人絕品之物,受寵若驚。
“當得,當得”二人含笑示意,率先端起茶杯,小酌一口,擡頭望向楚天凌。
楚天凌無奈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入口即化,丹田內立時升騰起一股細細暖流,如和風細雨瞬間行遍全身,流入識海之中,通過識海壁小孔,注入神衹空間,而後急速下行,循環川流,全身暖洋洋似泡在溫水之中,說不出的愜意。
他神識一動,雙目緊閉,默默體悟,暖流點點,滲入體內,濃厚、夯實、輕靈之感交替更迭,此次晉升從金丹四層境直入金丹九層境,他雖然歷經多次大戰、從生死之間而來,畢竟未來得及駐足沉澱,總歸會有一點浮誇之處,但在乾清神道茶作用之下似正在點點彌補。
神魂被一片溫暖包裹,凝結虛浮、滋生新魂,正自變得厚重深邃。神衹空間之內,如海綿吸水正鯨吞海喝,絕大部分都進入了神衹核內。
少頃,他才睜開雙眼,由衷讚歎道:“好茶!神茶!”
二人哈哈大笑,似聽到了世上最美的音樂,妙不可言。月昆一擡手,“請神子滿飲此杯。”
楚天凌不再推辭,舉杯一飲而盡,瞬間一股暖暖的洪流在體內急速遊走,他臉色一變,一小杯乾清神道茶竟蘊含如此海量的能量,讓他始料未及,急忙盤膝入定,閉目塞聽,引導洪流奔涌。
二人放下茶杯,含笑注視着他。
直到一個時辰以後,這股能量堪堪消融,七成被神衹鯨吞,此刻的神衹由鼓跳如雷變得緩和,最後微不可察,靜靜懸浮在眉心空間內,似在孕育生命,等待破殼而出。
二成滋養神識神魂,此刻的神魂面積略有增長,凝如實質,比之前密度增加了數倍有餘。
肉身之內根基再無絲毫虛浮,直覺不動如山,動如脫兔,卻又輕巧靈動。
緩緩睜開雙眼,楚天凌喜不自勝,拱手謝道:“晚輩多謝二位前輩賜茶成全。”
二人笑而不語,少頃,月昆道:“如此神子根基已夯。接下來就讓我來爲你解惑吧!”說完,一指點在楚天凌眉心之上,一段信息瞬間傳入楚天凌識海。
楚天凌靜靜凝神觀看,一盞茶後,喃喃自語道:“九星聯珠,混沌再現;月神之子,魔族遁世。”嗯,他內心一動,星月盤上顯示九星連珠之象,莫非對應我體內九色種子、引線;顯示混沌再現,是在說我剛凝結的混沌金丹;只是後二句是什麼意思,卻是令人費解。
似看出了他的困惑之處,月隱神念一動,一個光影輕飄飄出現在楚天凌面前,雙掌一錯,緩緩推出,這慢吞吞的動作在他眼中,卻是快速絕倫,他一驚,同樣一掌帶起一股玄奧的韻味迎上,不待二掌接觸,迅速變招,春夏秋冬四季更替,一人一影四周瞬間時間變幻、玄妙莫測。
月隱神念一動,光影化作一縷輕煙飄回,含笑不語望着楚天凌。他霍然擡頭,心頭疑慮衆生。
“不錯”月昆頜首笑道:“這就是月神時間之術的入門基礎玄玄掌。你習得此掌法,當算得月神隔代弟子。”一伸手,楚天凌但覺眉心一動,久無動靜的時間沙漏竟自主浮現,出現在月昆掌心。
月昆一託沙漏,正色道:“此乃月神信物,神漏。如此,你應該明白,我等爲何呼你爲神子了!”
“玄玄掌、神漏”他喃喃輕念。月昆一揮手,神漏飛回他識海,瞬間即逝。
待得他回過神來,恍然大悟:“僥天之倖,原來我傳承的是月神衣鉢。晚輩謝過二位前輩,不知月神前輩何在,我欲當面答謝傳功之恩。”
“罷了”月昆面色一黯,說道:“月神乃是遠古時期初代聖神,掌時間秘術,在域外神魔之戰中早已隕落;祖師乃是月神座下童子,蒙神恩賜授玄玄掌;苗族本是月神追隨者中一支,自月神隕落後,率其部自域外離開,後避禍來到了此處小世界定居。苗族代代相傳,至此已完全沒落;我二人本是孤兒,自小得蒙師尊收留教養,便留在此處。師尊在萬年之前,偶然得悉域外竟現月神傳承時間之門,故令我等照看苗族,隻身前往探究,如今已是音訊全無。哎”
楚天凌心頭一動,再次聽到時間之門,他不禁好奇問道:“時間之門是不是月神傳承所在。”
“正是”月昆肯定道:“只是開啓時間之門,需得玄玄掌、神漏二者缺一不可。時間之術乃是禁術,月神曾對祖師親言:入我門來,遇禍莫怨。師尊也曾說過:月神玄玄掌有緣者可習得,唯獨神漏會自動擇主。神漏之主得時間之術,同時也會有一劫,應劫之人捱過則海闊天空,捱不過則身死道消。”
未待楚天凌動問,月昆接着說道:“此中緣由,神藏閣自有分說,稍候我等自會領你前往。如今倒有一件緊急之事需要煩勞神子出手。”
“呦,何事請講。”楚天凌心內已曉大概,箇中緣由也已猜測部分,不再追問。只是好奇二人有何解決不了之事需要自己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