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恩帶着三隻狼獸迅速回到南邊石室,囑其三候於室外,他單身進入石室,正欲參見,魅皇隨意擺了擺手,目光炯炯似兩道利箭,直刺他心窩。
霍天恩心頭一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氣不喘,額頭冷汗淳淳流淌,顫聲說道:“弟子,監察不力,致使兩頭狼獸死於非命,請魅皇責罰!”
“嗯,本次死亡的二頭狼獸乃是漁民所化,獸原精血反噬而亡,原本怪不得你,然你肩負監察之責,此次失察,當引以爲戒、下不爲例;”魅皇沉吟不語,默默推算,良久方道:“此閃電狼獸原精血,至多兩階,如此看來、普通人不堪大用!觀其勢、該找些品階略高修真士試驗、煉化相應較低的獸原精血、以觀後效!”
略一遲疑,接着說道:“天恩,你師兄弟三人之中,以青陽天姿最高、心高氣傲;瑜王心機最深、詭計多端;你天性淳厚、做事穩重,故爲師將此重任交付於你,希望你不要辜負爲師一片苦心。”
“謝恩師栽培,弟子謹記!” 霍天恩感恩戴德、不停叩首、恭敬說道。
“好了!稍後我知會魅後一聲,請她多誘些修真之士前來,供我試驗之用,你等師兄弟也輪流出去,設法帶人進來,去罷!”魅皇說罷,閉上雙目,靜坐起來。
“是,弟子告退!”霍天恩亦步亦趨,離開大堂,退到室外,引領着三隻狼獸,將其關到側室之內;迅速招來沐殷二人,他將魅皇的意思轉達以後,三人略一商議,便決定以三月爲期、兩人輪流出巡,一人持攝魂哨留守監察。
接下來的時間,波瀾不驚;魅女不時誘修真士入彀中,淪爲魅皇的試驗品,只是品階俱不甚高,至多不過元嬰初期;師兄弟三人同樣誘騙了一些修真士,有幾個甚至已至元嬰中期,同樣成了試驗品;一年之後,獸人隊伍擴充到二十餘之數;而最初三個修真士異變狼獸,同樣受到了獸血反噬,瀕死之際,一一淪爲魅女幕賓,心滿意足之餘,化作一具具枯屍。
隨後的十幾年之中,各種怪獸不斷塑造出,卻無一例外壽命短促,即使元嬰中高期,異變壽命亦不足三年,久無成果;那魅皇時常與魅後歡好,陰陽調和,功力日趨精進,下肢精血卻逐漸流失,肌肉萎縮;脾氣逐漸變得喜怒無常、性情暴戾;師兄弟三人屢次遭到嚴厲詰責,更有甚者,霍天恩冒險進言之時,卻遭魅皇巨力掌摑,致令雙頰留下深深疤痕;至此沐青陽、殷瑜王二人噤如寒蟬,內心之中暗自計較,異心倏生。
再一年,霍天恩與殷瑜王外出遊歷,誘得二位元嬰高階之士,順利迴歸邪潭,迅速制伏了二人之後;霍殷二人回到住所,卻遍尋沐青陽無果;二人未作多想,只以爲其被魅皇另外派遣,二人來到大堂,拜見過魅皇,將外出成果一一彙報,魅皇大加讚許,少頃,怪獸隊伍又多出二箇中高階同類來。
臨退出之際,霍天恩隨口問道:“魅皇,弟子剛回來之際,卻未見沐師弟蹤影,不知魅皇遣他去向何處?”
“哼,這個不肖之徒,如今已去了他該去的地方了,以後休得再提!”魅皇厲聲喝道,隨即便絕口不提。
二人見其震怒,不敢再問,退回住所,正疑惑之際,卻有一頭虎身人形怪獸,在室外徘徊,口中嗚嗚聲聞,二人見此異狀,涌出石室,大爲詫異。
二人一獸六目相對,虎目之中隱有淚光閃現;殷瑜王再三端詳,忽然之間,心頭寒意大盛,急促對着霍天恩,惶急喊道:“大師兄,此虎獸乃是二師兄啊!”
“啊,青陽!”霍天恩聞言驟然大驚,突至虎獸身前,上下細察,片刻之後,果然發現端倪,那虎獸人形下身,穿戴之物,與沐青陽日常之物一般無二,“這、這”如同晴空霹靂,他雙手輕顫,做夢都沒有想到,二師弟竟亦步其後塵,成爲一名不折不扣的怪獸。
那虎獸淚光粼粼,朝向二人嗚咽低嗚,隨即一轉身,身形如風,片刻之後消遁得無影無蹤。
二人面面相覷,內心之中兔死狐悲之情倏生,霍天恩悲憤交加,急促之下一跺腳,恨聲說道:“師傅,二師弟所犯何罪,竟至如斯!”身形正欲向大堂去出,覓魅皇討一說法。
殷瑜王急忙攔住他的去路,神色一肅,緩緩搖頭,不等他迴應,一把牽住他的衣衫,拉着他回到住所之內。
“師弟爲何要阻我去路!”霍天恩面露不豫,大惑不解反問道。
“大師兄,休要動怒!你仔細想想:此情此景,師尊還能聽得進你我言語嗎?連二師兄也遭此毒手,你我二人只怕早晚難逃其毒手!”殷瑜王面露悲憤之色,幽怨說道。
霍天恩若有所思,猶豫不決,立在原地,陷入沉思,良久方幽幽說道:“師尊待我恩重如山,當年如非師尊,只怕現在我還在海濱之所,乞討度日,過着飽一頓飢一頓的日子;如是師尊要取弟子性命,弟子肝腦塗地,亦不敢反抗一二!”
“大師兄,你……”殷瑜王聞言大急,正欲規勸。
霍天恩神色肅穆,擺擺手,斬釘截鐵,堅定說道:“我意已決,師弟勿須多言;有生之年,我絕不離開師傅半步!”
眼見勸說無望,二人不再多言,回到住所,二人不再交談,在沉悶的氣氛中,各自回去修煉。
三日之後的一個夜晚,霍天恩囤於住所,百無聊賴之際,忽聞魅皇沖天怒吼,一聲驚天炸雷,驟然響徹邪潭之中,激起無數的回聲:“逆徒,真是狗膽包天!”
魅女停住呢喃春音、怪獸停止捕食;俱都心神不寧,望向那憤怒巨聲始發之地。
霍天恩大驚之下,尋到殷瑜王住處,卻是杳無影跡、不知去向;他急忙來到大堂,拜伏在地,恭聲問道:“魅皇息怒,不知何事?招惹師尊如此動怒!”
“哼叛徒,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抓回來嚴懲!”魅皇怒不可遏,憤怒的情緒、不經意外放的神魂之力,竟壓制得他呼吸不暢、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