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神使發話,月天霸雖內心疑惑,但吃了顆定心丸,心頭巨石始得落下,他知二位神使不問世事,也從未見出手,但其年歲悠久、來歷不凡、手段更是高深莫測,得其允諾月無生妥妥有救。
上得月神山,送走愛妻,月天霸偕無邪來到月神殿,正欲進殿,耳邊傳來月昆神念傳音:“天霸,你暫且先回去,待得療傷完畢,自會通知你前來。”
本欲問清月神使到底何人可救月無生,卻是面都沒見,無奈,月天霸只得迴轉。
結界旁邊,月昆月隱四目相對,二人心意相通,箇中意味盡了。
月隱道:“神子初誕神魂,且其根基尚淺,不過金丹之境,此情使之神魂淬鍊之法,委實兇險,師兄是否操之過急了?”
“不會”月昆反駁道:“你我歷經時代變遷更迭,縱觀一生,於金丹期生出神魂、神衹者除神子外絕無僅有;況且神子體內通穴繁多,數三百六十五,暗合天道,是謂周天之數,獨此一家,你我前所未聞、見所未見;神子血氣如龍、經脈韌健、肉身骨骼精氣無數,顯是修有品階不俗的煉體之術,已有成效;此種種顯像,昭示神子來歷不凡。”
“玉不琢、器不成,神魂之初,越早淬鍊,日後潛力越是無窮。如能在修煉初期,於體、魂雙層打破極境,日後修煉速度將是一日千里,未來所能達到的高度將無人企及。”
“嗯”月隱大點其頭:“只是師傅曾言,此神魂淬鍊之法,須神魂三層境以上方可修煉,只因初階神魂太過稚弱,否則會有莫大凶險。”
“是會有風險”月昆臉色一正:“你可曾想過,神子身上種種神異之處,完全不合常理,往往出人意料。你還記得星月盤預言?”
月隱神色一動:“師兄是指魔族遁世之言。”
“正是”月昆肅然道:“未得幾年,魔族將會現世,莫說神子金丹之境,即便元嬰之境,欲阻格魔人不啻天方夜潭。星月盤既預言神子乃力挽狂瀾之主,身具大氣運之勢,不會輕易隕損。禍福相依,捱過此劫,神子必一飛沖天。”
“嗯”月隱點頭贊同:“此言不假,但我等不得掉以輕心,當全力輔佐神子。”
“是啊,離魔族出世,留給神子的時間最多不過三年,當不能以常理渡之。”月昆輕嘆道:“我等礙於天道法則,不得插手、只能袖手旁觀。然屆時如若神子罹難,老夫拚遭天遣、身死道消之危,也必覆滅魔族。”
月隱面色一變,肅然起敬,沉聲說道:“師兄休得胡言,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神子橫空出世,機緣巧合入我苗族,我等盡心竭力輔助便可。”
二人相視一眼,微微頜首,決心內定。
結界之內,楚天凌此時此刻,心神全部關注體內異變,金丹已九成九蛻變完成,十八條色彩炯異如蚯蚓般的種子,分居二側,圍繞原先金丹所在圓心,遊弋不息。丹田之內已是混沌一片,濃厚的化不開,凝結成混沌液,滴嗒掉落,順利成章已晉級至金丹八層之境,距九層之境也只一線之隔。
眉心正對識海部位,神衹兀自一點一點旋轉,鑽注肉壁,已至中間部位,還有一點尚卡在肉壁之上,劇烈的疼痛早已被楚天凌忽略不計,又是一個時辰過去,旋轉的神衹霍然一鬆,瞬間穿透了肉壁,疼痛緩緩減輕。
在他神識關注之中,神衹逐漸滲入血肉之中,兀自如電鑽般向前鑽動,一股股清涼之氣從其核內滲出,滋養着周圍的血肉,傷口彌合、血液不再滲出,在鑽透的肉壁之上,形成了一個微小的孔洞,瀰漫的混沌氣和光華,嫋嫋婷婷,絲絲縷縷,滲透過來,融入四周血肉之中,似蒙上了一層混沌而又略顯晶瑩的薄膜。內部一點點擴張開來,逐漸形成了一個寬敞容納神衹的空間。
陣陣奇癢難當的感覺涌上楚天凌心頭,他幾乎忍不住想要去撓癢癢,卻無從下手,只能強自忍耐。血肉之中旋轉的神衹很快就抵達了眉心,核尖正朝外界鑽動,未及多時,他眉心一痛,一個細微的傷口出現,一大滴殷紅鮮血滲出,掛在眉心,核尖一杵,鮮血如靈性活液,朝着核尖內部點點滲入,少頃,神衹之上似鑲上條條血線,漸漸隱入,一種血肉相連、脣齒相依之感涌現他內心,似乎此刻神衹才真正成爲了他身上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陣暈眩虛弱之感浮現,神衹剛剛吸收的赫然是他的一滴精血。眉心逐漸裂開,一道豎着的裂縫緩緩成型,直到與神衹差不多大小才停止,傷口在混沌氣和光華的雙重滋養下,迅速結痂,神衹停止旋轉,緩緩豎起懸浮在裂縫之後,神秘蒼桑的氣息散發,逐漸充滿空間之內。此時在外觀看,楚天凌眉心似形成了第三隻眼睛,煞是怪異。眉心傷口點點消彌,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紅印。
結界之外二人相對駭然,眼神中充滿了疑慮、興奮、震驚而又感到不可思議。月昆興奮傳音道:“師弟,神子此刻開啓那末識,不知未來會是開啓何種異能。此等天賦已不是我等可以想象的了,除月神之外,你可還記得還有何人。”
月隱沉思良久,方搖搖頭說道:“月神開啓的是時間之眼,據師傅所說達到極致可一眼億萬年;除此之外聽師傅說過還有一人,開啓了武道天眼,不過時間太過久遠,不記得是哪一位了。”
“是啊”月昆說道:“天眼神通雖可後天修煉,但威力與先天那末識神眼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如熒光皓月有天壤之別。”
“那是”月隱頜首道:“那末識神眼內蘊數種本命神通,不一而論,功力越深,威力越強,可無限成長;轃至極境一眼可開天闢地。”
二人兀自驚歎不已,楚天凌此時但覺神魂通透,靈魂暢亮,一陣陣舒爽飄然之感瞬間傳遍全身。撲一聲傳來,丹田之內最後一點金丹瞬成齏粉,團團混沌氣光華交錯融合,升騰翻滾,涌動不息,並一點一點朝內收攏凝聚成團,原先涇渭分明,各自爲政的十八條蚯蚓般種子再無分界,霎那糾纏成團,同色相接,匯聚成了九條,條條種子、引線陰陽交融、龍虎交匯。
陰陽交融一霎那,金丹八層境的壁壘一衝而過,自然而然進入了金丹九層境。一股股神力滋生,血液隆隆、細胞歡騰、骨骼鼓漲,充盈全身。陰陽訣自發運轉,此刻再無陰陽二氣,所有元氣併成一股,以平時十倍的速度高速運轉,每回流穿過丹田一週天,神力便增加一分,混沌氣團便會凝實一分。
直到九九八十一週天完成,丹田之內一個圓球雛形,混沌金丹凝聚,力量充盈的感覺,讓楚天凌迷戀,他樂此不疲,再不停止,足足運行了三百六十多周天,方纔意猶未盡停止了運行。此時一個光滑圓潤又點點晶瑩的金丹出現在他神識之中,九道色帶龍盤虎踞其上,二條較粗,七條細微,正緩緩遊弋,形同活物。
神識中光明大放,腦海中清明一片,似撕開了一層神秘的薄紗,輕鬆的感覺重回已身,楚天凌緩緩地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