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城看到照片的時候,迅速把視線移向窗外,卻什麼也沒看到,那時候岑歡已經走了,她以爲他會打個電話過來,結果等了足足十來分鐘,別說電話,連條解釋的短信也沒有。
她想,或許是真的被自己說中了。
莫名的,心情就開始陰霾起來。
回到學校宿舍,黃希正戴着耳麥,瘋瘋癲癲的聽着某個樂隊的搖滾歌曲,見她進來,忙摘下耳機,八卦的衝上前問:“怎麼樣?怎麼樣?”
她胳膊肘一拐:“怎麼樣你個頭,沒義氣的傢伙。”
黃希撇嘴:“喂,我怎麼沒義氣了啊,看到有帥哥跟你搭訕,主動消失在你眼前,你應該感激我纔對。”
“那你也要考慮一下我願不願意跟帥哥搭訕啊,你看我假裝不認識他,那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思?”
“我的天,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你是假裝的……”
岑歡一屁股坐到自己牀上,想着李江城到現在也沒跟她解釋一句,心裡就無與倫比的煩惱,他越是不解釋,在她看來,越是一種默認。
“怎麼了呀?跟帥哥交談的不順利?”
“我跟他需要有什麼順利的。”
“那爲什麼不開心?”
“我看到李江城了。”
“然後呢?”
“他跟一個女人在一起。”
“你懷疑他什麼?”
“我懷疑他另結新歡。”
切。黃希沒好氣的戳她腦門一下:“跟女人在一起,就一定是新歡,那剛纔要是他先發現你呢?是不是那位不知名的帥哥也就成你新歡了?”
咦,好像也有道理啊,難不成是自己誤會了他?那個女人並不是他的新歡,抑或只是一個朋友或是親戚?
可既然如此,他爲什麼不解釋呢?
“我跟蔣民基在一起那是巧合,如果他問我的話,我會如實坦白,因爲我沒有什麼好心虛的,但是我問他,他卻什麼也沒說。”
“哦,原來那位帥哥叫蔣民基啊,沒想到人長的好,名字都這麼帥氣,我勸你還是別糾結了,你家李江城不是那種會輕易解釋自己的人,也許他是覺得沒必要解釋所以纔不解釋。”
“什麼我家的啊,你講話能不能注意一下措詞。”
“哎喲喲,我還沒說你呢,是你自己先在這裡亂吃飛醋的好不好?要真撇的乾淨,人家李江城結不結新歡管你毛事……”
岑歡語結,側身躺到了牀上,剛沒閉上眼睛,手機鈴聲嘎然奏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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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了眼號碼,堅決掛斷,剛纔不解釋,明擺着是有佳人在身旁不好解釋,現在找機會來忽悠她,門兒都沒有。
李江城連撥了三遍號碼,都是暫時無法接通的官方回答,他思忖數秒,毅然編了條短信過去:“你誤會了,沒有的事。”
岑歡看到那條短信,冷笑一聲,誤會了?遂回一條過去:“那她是誰呢?”
“朋友。”
“現在還和朋友在一起?”
“恩。”
“那方便讓我跟你朋友講幾句話,求證一下嗎?”
這次,她再也沒有等到李江城的回覆。
朱凌倩走到李江城面前:“發什麼呆呢,目標人物已經出現。”
收回思緒,他將全部精力投入到肩負的任務中。
不是不能讓她求證,而是工作的特殊性,不能讓她和這些人有直接聯繫。
心裡很清楚,這次,岑歡,肯定是生氣了。
一年一度的西方萬聖節即將來臨,這一天對於李江城而言,具有太大的意義,他深思了二天,決定在萬聖節的晚上,向岑歡表白他內心壓抑的感情。
萬聖節的前一天晚上,岑歡接到母親的電話,要帶她和姐姐參加一個朋友的舞會,她覺得奇怪,這樣的場合以前從沒她的份,爲何現在母親卻要她同往呢,難道她不擔心到時候她又惹出什麼麻煩了嗎?
不過疑慮歸疑慮,她還是答應了母親,傍晚從學校回到家裡,母親拿了一件晚禮服給她,很漂亮的鵝黃色,腰間繫一條大大的蝴蝶結,她穿上去就像一個精靈,非常合身飄逸,看來母親挑這件衣服也是費了些心思,岑歡心裡洋溢着淡淡的溫暖。
今歡從樓上下來,一如既往的高貴美麗,同樣的相貌,身材似乎也差不多,可岑歡就想不明白,爲什麼任何一件衣服穿到今歡身上,都能穿出氣質來,而她就不行。
“都準備好了吧?那我們就出發了。”
上了自家的車,今歡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說了句令岑歡吐血的話:“媽,我實在不能理解,爲何要帶一團污泥去那樣高雅的場合。”
呵,污泥?她是在說她是污泥嗎?
岑歡翻了翻白眼,看在母親今天難得對她花心思的份上,暫且不與她計較,想來母親也不願看到她們倆姐妹吵架。
“歡兒,別這樣說你妹妹,她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
“對,她確實是我們家的一份子,要沒有她,誰來抹黑我們呢。”
難怪說她是污泥,只有污泥才能抹黑別人,岑歡作着深呼吸,腦中浮現一個特別有水準的字眼,忍。
忍的最高境界,就是忍無可忍,繼續再忍。
舞會在郊區一套極其豪華的別墅舉行,這時候岑歡才知道,父親升了職,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大的職位,但在丘城卻也是舉足輕重的官了……
所以母親,纔有機會帶她們來參加這樣上流社會舉辦的舞會。
和從前一樣,今歡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很快成爲衆人的焦點,而她,一如既往的被人們遺忘,雖然有着姣好的面容,可是不善言辭,文采缺乏,自然就不會成爲別人感興趣的對象。
這樣也好,她還不習慣被一堆人圍在中間,像審犯人一樣問東問西呢,她最大的愛好當然是品嚐着各種美食,一邊吃着蛋糕一邊打量今歡,神采奕奕的與一幫貴婦千金們聊着國外的新鮮事,她不禁想,今歡真是天生就該嫁入豪門的女人,所謂物以類聚就是最好的詮釋,她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與那幫人打在一起。
母親也在與幾位穿着華麗的貴婦們聊天,不時的朝她望一眼,她覺得這樣的場合無論再怎麼隨心所欲,也不能丟了媽媽的面子,依依不捨的望了眼手中做工精緻的蛋糕,轉身放下盤子,故作優雅的喝起了雞尾酒。
“岑歡,過來。”
母親朝她揮手。
她趕緊走了過去。
“這位就是我的小女兒,羅岑歡,現在還在丘大讀研究生,明年七月畢業,是個非常聰明伶俐的孩子。”
岑歡咋舌,她沒聽錯吧?母親這是在跟別人誇讚她嗎?好像是記憶裡的第一次。
她激動的快要內牛滿面了。
原來被媽媽誇讚的滋味這麼好……
“看着就是個機靈的丫頭,今年多大了呀?”
“23。”
看來每個人都有虛榮心,岑歡也不例外,因爲媽媽誇了她,她突然想要表現的更好,於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用這麼溫柔的嗓音去回答別人的問話。
“有男朋友了嗎?要是沒有,我可以幫你介紹一個。”
岑歡紅了臉,正猶豫着要不要坦白,母親替她回了那位婦人的好意:“多謝餘夫人,閨女還在讀書,畢業之前,暫時還不考慮婚姻之事。”
“哦那行,若是有意向可隨時聯繫我,你這閨女長這麼水靈,定能找到好人家。”
岑歡心裡甜滋滋的,到此時此刻,她已經看清了一個事實,就是那晚自己說的話確實被母親聽進去了,所以今天才會帶她過來,甚至破天荒的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把她當成重點介紹出去,而破天荒的也是第一次,沒再將今歡當成羅家的驕傲。
她繼續穿行在人羣中,忽爾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微微仰起頭,我靠,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又出現了,她嘆口氣,沒好氣的問:“你怎麼也在這啊?”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了?”
“難道你是想來獵豔?”
放眼望去,這裡男女比例明顯失調,絕大多數都是美女,男人卻少之又少。
“我只想獵你。”
她眼一瞪,繞過身想遠離這個不正經的男人。
“你去哪?”
“管你什麼事?”
“今天你很漂亮,像……”
他故意賣關子,成功吸引了她的腳步,她轉過身:“像什麼?”
“天使。”
呵,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她指指大廳的某個方向:“天使在那裡。”
蔣民基一把扯住她準備離開的手腕,將她拉近一點,幾乎就要靠到他懷裡,“不知道爲什麼,我一看到你這副沒自信的樣子就特別來氣,天使不在任何地方,天使就在我的眼裡。”
她望着他深不可測的黑瞳,有一瞬間的恍惚,那深邃的目光裡,清晰的印着她的影子,她一時半會不曉得說什麼,任由他鉗制她,保持着在外人看來極其曖昧的姿勢。
“給我聽好了,每個天使都有一雙美麗的翅膀,只是有些飛上天堂,有些卻不小心遺落在人間。而你,就是遺落在人間最美的天使。”
岑歡迷糊了,她承認,從來沒有人會對她說這樣的話,眼前這個男人,莫非就是上帝派來拯救她的男神?
“你們在幹什麼?”
突兀的質問,驚醒了她的思緒,趕忙推開蔣民基,目視着今歡一臉的蘊怒,岑歡覺得很難爲情,上次的事加上這次,她果然是一團污泥,只不過抹黑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羅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蔣民基漠然的問她。
“可否借一步說話。“
沒等他答應,她已經率先走出了舞會大廳,朝着後門的花園走近。
“在這裡等我。”
蔣民基露出魅惑的笑容,泰然自若的去了後花園。
奇怪,今歡爲什麼會約蔣民基單獨談話,聯想到那天她失控的言行,岑歡不可思議的想,難道她是愛上蔣民基了?
可她之前愛的不是李江城麼?不會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吧?
爲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她很沒有道德的準備去偷聽他們的談話。
“蔣公子,你那天對我的無禮態度,我已經決定原諒你了。”
“雖然你原不原諒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不過還是說聲謝謝。”
蔣民基語帶嘲諷,今歡又想抓狂了,但是她忍着。
她是淑女,她不能讓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她不美好的一面。
“現在我想知道,你那天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你指哪一句?”
“你對我妹妹有興趣。”
“我從來不說假話。”
“那好,既然你看上了我妹妹,那你有向她告白嗎?”
“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也許我們可以成爲合作的關係。”
“哦,合作什麼?”
“恐怕你還不知道吧?我妹妹結過一次婚,對象是丘城赫赫有名的李家,可惜她資質淺薄,已經被婆家給休了,不過她仍然還愛着李家的那位二少爺,而那個男人,原本想要娶的人是我,所以我們可以合作,你把她追到手,我也好與李家的那位二少爺喜結良緣。”
“呵呵。”
蔣民基一針見血:“你不覺得你很矛盾嗎?你妹妹喜歡李家的二少爺,李家二少爺想要娶的人又是你,想要娶一個人必然是因爲愛,既然他愛你,如今又跟你妹妹離婚了,那我能不能把你妹妹追到手,對你又有什麼影響呢?”
今歡絕色的臉龐,在月光的照射下,隱隱顯得蒼白,還有一股壓抑的寒氣。
“問題就在這裡,李家的二少爺,好像已經被她吸引了,現在他的初衷已有所改變。”
“這樣說我就聽明白了,看來這李江城也算是有眼光。”他故意停頓一下,“你是覺得我把你妹妹追到手,他們就再無可能了是吧?”
“是的,所以我們聯手是最好的合作,我妹妹單純天真,你對她好一些,我再在一旁給你錦上添花,她投入你懷抱是早晚的事,而你只要搞定了我妹妹,我自有辦法贏回李家二少爺的心。”
岑歡聽到這裡,指甲狠狠掐進了肉裡,這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和她流着同樣血液的姐姐,背地裡就是如此的算計她,岑歡頭一回對親情感到寒心。
她按捺着一顆混亂的心情,在那長久的沉默裡,等待着蔣民基的回答。
如果他有半點願意與今歡合作的想法,那麼她發誓,會永遠憎恨這個男人。
“怎麼樣?是不是一個兩全齊美的合作。”
“確實是一個兩全齊美的合作,不過可惜,你找錯了對象,我蔣民基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不屑與人同流合污!”
岑歡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下來,這一刻,覺得蔣民基簡直帥爆了。
她溜回舞會大廳,片刻後,蔣民基也回來了,徑直朝她走來,她破天荒的對他笑了笑。
“聊了這麼久,聊的什麼呀?”
“一些你不太感興趣的話題。”
“哦?你怎麼知道是我不感興趣的話題?”
“我被罵成負心漢這樣的話,你愛聽嗎?”
“我姐姐罵你是負心漢了?”
“當然,明明是跟姐姐相親,卻看上了妹妹,這不是負心是什麼。”
岑歡嫣然一笑,沒有拆穿他善意的謊言。
“你有空嗎?送我回學校吧?這種場合真無聊。”
“榮幸直至。”
蔣民基開着車送岑歡回學校,一路上她都在裝睡,實在面對這個男人,還覺得有很多尷尬的地方。
車子停在丘大校門口,她道了聲謝謝,便轉身要下車。
“岑歡。”
“恩?”
“如果有人說你不好,那不是你不好,而是她們不願意承認,你比她們好。”
岑歡傻傻的望着他,懵懂的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過頭,朝着車窗裡的男人說:“蔣民基,其實你也挺不錯的。”
蔣民基衝他笑了笑,打了個ok的手勢,把車子開走了。
岑歡目送着他的車子離開,臉上的笑容忽爾僵住,剛纔怎麼沒發現,在校大門的另一邊也停着一輛車,此時車裡的那個男人正神情複雜的望着她。
她站在原地,猶豫着是主動走過去,還是等他走過來。
不過很快她就不需要猶豫了,因爲李江城已經朝她走來。
“去哪了?穿成這樣?”
他手指挑了挑她鵝黃色的晚禮服。
“管你……”
“你敢說一個鳥字,我現在就讓你變成一隻鳥。”
“這麼大能耐?好啊,那你讓我變成一隻鳥看看?”
她話音剛落,整個人突然懸空,然後就震驚的發現,自己竟然被李江城舉了起來,啊——
“李江城,你幹嘛?”
她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
李江城舉着她足足有一分鐘,纔將她放下來,拍拍手,語態冷肅的問:“那個男人是誰?”
“管你……”
“恩?”
好吧,不敢說鳥了。
“你不認識的人。”
“你跟他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當然是沒關係了,不過想到那天,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事,就想捉弄捉弄他,免得他以爲,她羅岑歡真的那麼沒行情。
“我穿着禮服和他一起回來,什麼關係還用得着說嗎?”
“行啊,才離婚幾天,就跟男人打的火熱了,我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你。”
“彼此彼此,李公子你也不差啊,沒事開着你的跑車帶女人兜風,小日子過的不也挺滋潤的。”
“我已經跟你說了,那只是我一位普通的朋友。”
李江城咬牙切齒。
“既是普通朋友,爲何不敢接電話呢?只能說明你心虛,欲蓋彌彰……”
李江城有苦說不出,最後決定不再跟她糾纏這個話題,今晚看到她從另一個男人的車裡下來,更加堅定了他要儘快跟她表白的決心。
“明天晚上七點,哪也不要去,我會過來接你。”
“幹嘛?”
“有話跟你說。”
“什麼話,現在說吧,我不認爲我們現在的關係適合每天見面。”
“必須要明天說。”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岑歡對着他的背影作揮拳狀,“霸道鬼,命令誰呢你。”
回到宿舍,黃希不在,洗了個澡躺在牀上,想着這一天發生的事,想着想着黃希回來了,問她怎麼參加舞會這麼快回來,她坦言提前退場。
又問她有沒有在舞會現場遇到些花美男之類的,她突然反問:“如果有一個男人說你是遺落在人間的天使,當別人想要拉攏他做一些卑鄙的事時,他又說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不屑與人同流而污,並且可以包容你一切缺點,認爲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這樣的男人怎麼樣?”
黃希當即表態:“我靠,這樣的男人還是男人嗎?簡直就是男神!”
她點頭,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我覺得我最近好像走了桃花運。”
“我反倒覺得你是走了狗屎運。”
“李江城剛纔來約了我,說明天有話要跟我說。”
“這廝的眼光後退了,沒聽說過好馬不吃回頭草。”
“你能不打擊我麼?”
“有打擊的生活纔算完美。”
“……”
去你大爺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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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八點四十五分,岑歡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直站在校門口,等着昨天那個說會來接她的男人。
六點四十五到八點四十五,他說的是七點,卻讓她等了足足兩個小時,並且現在還沒見到人。
果然相信豬上樹,不能相信男人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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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歡在心裡暗暗發誓,從今以後,要再相信那個人,她就不是她娘生的。
電話打不通,她是瘋了纔會等他這麼久。
遠處有一道車燈掃過來,眯了眯眼,還以爲是李江城,卻發現是蔣民基。
“這麼心有靈犀?知道我會來,早早跑出來迎接了嗎?”
岑歡苦笑了笑:“你來幹嘛?”
“今天萬聖節,想不想去扮鬼嚇人?”
這個提議好,她現在就想扮鬼嚇人,嚇死所有的人……
“好啊。”
爽快答應,她上了蔣民基的車。
李江城從一堆廢墟里走出來的時候,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斑斑血痕,一羣手下圍上來:“老大,沒事吧?”
“沒事,誰的手機借我用一下。”
就在一個小時前,他的手機被炸燬了。
號碼剛撥到一半,眼前一陣暈眩,努力站穩腳跟,隨行的人無不擔憂的建議:“老大,你得趕緊去醫院。”
“不用。”
乾脆電話也不打了,拿起車鑰匙,靠着堅強的意志力,衝向了茫茫夜色。
岑歡,你一定要等我。
三年前的今天,我錯過了你。
三年後的今天,我不想再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