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事兒。”我深呼吸一口氣,表情認真的說:“我就是覺得快到放風的日子了,心裡有點迫切。”
錢龍頓了頓,嘆口氣道:“確實是,從這鬼地方憋一個禮拜,放風都快趕上過年了,朗哥你說咱以前咋就沒感覺能從外面自由自在的活着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呢。”
我感慨的嘆氣:“人嘛,總得身陷囹圄一回,才能明白自由可貴。”
“朗哥這話說的精闢。”大嘴笑呵呵的湊了過來。
錢龍回頭在大嘴的後腦勺輕扇一巴掌笑罵:“精闢個蛋,你就是個屁精,麻溜洗漱乾淨,去背監規吧。”
忙活了好一陣子,總算將內務收拾乾淨,我和錢龍也打算開始一天的訓練,就在這時候鐵門開了,一個管理員板着臉吆喝:“68752餘佳傑,家裡人探監,跟我出來吧。”
大嘴迷瞪幾秒鐘後,馬上甩了甩手腕朝門口走去。
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錢龍乾咳兩聲:“大嘴,記得我交代你的事兒。”
“放心吧皇上哥,我會讓我家裡人多存點錢的。”大嘴扭過腦袋,擠眉弄眼的示意,生怕旁邊的管理員聽出來貓膩。
不多會兒大嘴和管理員離開房間,我和錢龍也瞬間失去了鍛鍊的興致,直接崴坐在地上。
錢龍舔了舔嘴皮低聲道:“朗哥,你說大嘴能幫咱問出來家裡啥情況不?我昨晚上把波姐的手機號告訴他了。”
“鬼知道。”我拍了拍腦門嘆氣:“咱進來多久了?”
“二十三天零六個小時。”錢龍想了想後無比精準的回答。
我愕然的問他:“你咋記那麼清楚呢?”
“你到醫院威脅葛川那天,正巧是媚兒的生日,我倆一塊吃完飯,我去醫院等的你。”錢龍笑了笑回答,說着話,他慢慢低下腦袋,揪着自己的褲腳上的線頭,掩飾自己的失落。
“唉,連累你了兄弟。”我一把摟住他的肩膀。
衆多兄弟裡,總愛沒事惹事的是錢龍,動不動就跟我臉紅脖子粗吵架的是錢龍,但我遇上坎坷第一個往出站的同樣還是錢龍。
“咱倆之間不存在這些,我就是特別虧欠媚兒,跟了我這麼久,名分沒有家沒有,現在又懷孕了,連特麼最基本的陪伴都沒有。”錢龍把腦袋拱在膝蓋之間,聲音低沉的苦笑:“朗哥,我最近脾氣變得越來越操蛋,其實跟這事兒也有關係,你多擔待我吧。”
“說啥傻話呢。”我使勁拍打兩下他的後背。
混社會的人其實都一個屌樣,外表瞅着光鮮靚麗,走到哪都有人簇擁招呼,實際上除了舒坦自己以外,親戚女人誰都沒跟着沾着半點好處,我們這類人可以問心無愧的說沒差過朋友的事兒,但絕對不敢喊從未虧欠過家人,錢龍是這樣的,我亦是如此。
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大嘴就被帶回了房間。
等管理員走後,我倆趕忙招呼他詢問:“怎麼樣了?問出來點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