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祝你心想事成。”顧笙看到另外有人過來了,收了話題,眸光微微眯了一下。
來人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光頭,脖子上戴着一個手指粗的大金鍊子,穿着花襯衣和西裝,嘴上還吊着一根雪茄,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
而他的身邊跟着一個模樣精緻,只是穿着簡單T恤牛仔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少年。
少年原本只是目光冷漠的被人推着往前走,突然看見了坐在座位上的顧笙,眸光瞬間變了變。
顧笙的手指裝似不經意見掃過嘴脣,示意少年不要出聲。
而這個少年正是被老鬼抓走了的帝闕!
帝闕看到顧笙竟然出現在這裡,震驚無比,剛想喚出聲,看到顧笙的手勢才驚覺想起他們的處境,立刻又閉上了嘴巴。
表面上依舊冷漠,沒什麼表情,心裡卻早已經翻了天。
笙笙怎麼會在這裡?她是來找自己的嗎?
帝闕又被人推了一下,在距離顧笙斜方向,又間隔了兩排的位置坐下。
被邀請的其他貴賓也陸續到了位置,基本全都是文萊這邊的企業家,還有一些各界的精英翹楚,以及一些得過功勳的臣子。
“你認識那個少年?”顧嬌嬌開口問道。
顧笙有些意外她竟然能看到她剛纔一瞬間的神情變化,不過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反而有些壞的笑了一聲,“你不覺得那個少年模樣生的十分可口嗎?”
“……”顧嬌嬌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明顯頓了一下,想着認真去看一下那個少年到底生的什麼模樣,但是他們隔着一段距離,原本空着的位置已經坐了人,並不怎麼能看的清楚。不過顧笙原先那麼喜歡傅庭之,現在轉頭離婚了,說看上別人就看上別人了?
“你跟傅庭之當真沒有以後了?”
她估摸着也就還能活三個月,跟傅庭之確實也沒有什麼以後可說了。而且傅庭之現在被封了跟她有關的記憶,根本不記得還有她這個人,還有個屁的以後。
顧笙轉回目光,淡漠的看她一眼,“你有那個閒情逸致關心我跟誰是什麼關係,不如多花點精力經營你跟三王子的感情,想想怎麼讓文萊的王室認可你成爲三王子妃。”
顧嬌嬌臉色略微變了變,“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來提醒。”
“呵。”說着她又冷笑一聲,“我不過就是隨口問兩句而已,你的反應這麼大,該不會是我正好說到了你的痛處。是傅庭之跟你提的離婚,把你給拋棄了吧?”
“顧笙,我當你多厲害,原來也抓不住男人的心。”
“我又不靠男人,我抓住他的心幹什麼?”顧笙嘲諷意味十足的翹起二郎腿。
“你!”顧嬌嬌被氣的不輕,在心裡暗暗的發誓,她要是再主動跟顧笙搭話她就是豬!
她們兩個果然八字不合,永遠也不可能把對方看順眼的!
顧笙神色冷漠的看向下方場中已經鋪展開的禮賓隊伍,顧嬌嬌有點沒有說錯。
她確實是戳到了她的痛處。
傅庭之現在對於她而言差不多就是不能碰的一塊逆鱗,她知道自己跟他沒什麼未來可說了,但知道是一回事,聽到別人明明白白的提醒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慶典即將正式開始,周圍的一圈坐席差不多都已經快坐滿了。
顧笙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擡眸往周圍又看了一圈,身形再次頓住。
貴賓席的入場口,傅庭之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銀灰色西裝帶着兩個保鏢緩步走進來。
他俊美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目不斜視的往前走着,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種清貴的氣質。
顧笙差點控制不住的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猛的握住椅子扶手。
顧嬌嬌的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着她,察覺到她的異樣跟着轉頭看過去,“傅庭之?他怎麼也來了?”
這話也是顧笙想問的,他不是已經被她送回國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又重新來了東南亞,傅玉澤怎麼半個字都沒有跟她提起過。
難怪這幾天她都沒有再收到傅庭之的視頻,原來不是兩人工作太忙沒有時間見面,而是傅庭之壓根就不在國內了。
難道師父封存他記憶的時候出了差錯,根本沒封住他的記憶?
顧笙直直的盯着走過來的傅庭之,心臟猛的揪起來。
傅庭之的目光從她的臉上轉過,淡漠的轉移開,徑自走到一個寫着他名字的椅子坐下,而這個座位跟顧笙的座位之間只間隔了一個豎排的位置。
他落座之後,旁邊的人似乎認識他,立刻跟他打招呼攀談。對方的聲音充滿了熱情,一口一個傅先生叫的親熱,聽得出對方的討好和有意結交。
不過傅庭之似乎不怎麼熱情,只是淡漠的偶爾應上一兩句,而且還說的十分簡短,多少顯得有點那麼疏遠。
因爲距離近,顧笙能聽到他跟旁邊人的交談,漸漸鬆開了緊握着的扶手,垂下了眼簾。
顧嬌嬌皺眉,往後朝着傅庭之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轉過頭看顧笙,“需要求我幫你叫醫生嗎?你的臉白的快跟鬼一樣了。”
顧笙偏頭掃她一眼。
顧嬌嬌被她的目光震住,冷哼一聲閉上嘴,不敢再找她的麻煩。
現場的音樂響起,禮儀樂隊入場,大慶典開始。
今天的慶典慶祝的是國王六十歲大壽,準備的極其隆重,大家都一片喜氣洋洋。
顧笙看着場中的樂隊,突然一點看熱鬧的心情都沒有了。
傅庭之剛纔看見了她,但目光只是猶如看陌生人一般冷漠的一掃而過,說明他確實已經不記得她了。
如今她在他的世界裡只是跟坐在這裡的大多數人一樣,不過只是一個陌生而已。
這明明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可真當這個結果真實的迎面給她一擊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其實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心狠。
無法壓制的酸澀和不甘一股腦的涌上來,差點逼紅了她的雙眼。
傅庭之冷漠的隨意敷衍着身邊攀談的人,等慶典開始,旁邊的人終於閉嘴了,他的目光越過前面的一個腦袋頂,看向了間隔一個位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