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馬利醫生，吳院長叫你。''一個護士跑過來說。
萊米剛出手術室，馬上穿上隔離衣，去了院長辦公室。
他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聲音：''進來！''
萊米推門而入。
''來，坐下。''吳炫耀說。
''有什麼事嗎，吳院長？''萊米問道。
''哦，那個……蒙哥馬利醫生啊，你看你在麻醉科已經幹了兩個半月了，我發現你呀，很有潛力，不能讓你在麻醉科呆下去了。''
''那您是想怎麼安排？''萊米問。
''把你調到大外科。''吳炫耀說。
''大外科？''萊米吧''大''字念得很重。
''沒錯。最近連續有三名老醫生離開了大外科，外科急需人手，我看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你看看你，盡職盡責，嚴於律己，知識淵博，醫術超人，嚴肅認真，靈活果斷@¥&#%\&¥@……''
''好了，您到底想說什麼啊？''萊米打斷了他。
''哦，你看看你，這麼優秀，我認爲應該把你調到大外科。''
''大外科主任是……程亞林醫師吧？''萊米問道。
''對。不過——''吳炫耀故意壓低了聲音，''我看他啊，根本就不是個好主任，外科裡50%的醫療事故都是他的緣故而引起的——你比如兩個月之前那次紗布出的事兒。還有一個半月就要主任競選了，萊米，你可要爭取啊！''
''大外科主任？''
''兼外科分管院長。''吳炫耀補充道。
''那……''
''不過，這只是初步打算，你得先在大外科幹上一段時間，我才能真正決定，這個主任兼副院長到底給不給你。''
''我什麼時候去大外科？''
''下午就過去。''
下午。
萊米很早就去了十一樓。他往裡看了看——奇怪，科裡好像一個人也沒有，倒是計算機一臺也沒關。過了會兒，一張辦公桌後面站起了一個醫生，正好一擡頭看見了萊米。萊米也看見了他。
那是一個一米七幾，身材偏瘦，一片頭髮遮住一半左眼的年輕男醫生。
兩隻黑眼睛和兩隻藍眼睛注視着對方。
''哦——我知道了，你是那個即將，不不不，現在正式來我們大外科工作的中……美……英……韓——混血醫生，對吧？''那個醫生說道。
''……對。''萊米說。
''你好你好！來來來來來，進來吧！''那個男醫生笑了，''我是大外科副主任齊哲，今天我值班。''
''您好。我是亞瑟-萊米-蒙哥馬利。''
''哦，想起來了，你的中文名就叫'萊米'對吧？''齊哲理了理隔離衣，問道。
''是的。''
''我們大外科呢，其實有時都彼此稱呼對方的名字。你呢，也不用那麼介意。其實每個科室都有自己的風格，比如我們科，個性張揚，說得不好聽一點兒，就是比較'得瑟'。''齊哲真的是一副''得瑟''的樣子。
這個副主任真逗比。萊米不禁笑了笑。
''大內科呢，就跟我們截然相反了。''齊哲兩手在胸前一叉，邊走來走去，邊琢磨地說，''他們，比較文靜——麻醉科你也呆過，麻醉科的所有職工啊，那叫一個冷峻！婦產科與男科的醫生們，各自男女人數就是成反比，婦產科裡，二十四個醫生裡有兩個男生——都沒結婚！男科裡呀，一個女的，其餘十一個都是男的！''
''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但24÷2=12，12÷1=12，應該是正比吧。''萊米糾正道。
''哦哦哦，對，對，正比。總的來說，外科比較外向，內科比較內向；男科比較冷酷，婦科比較溫柔；急診科比較成熟，但是有點'悲催'；麻醉科較急診科'嫩'了點兒，不過呢，還是挺樂觀的。''
''我們伊利格爾醫院也挺有個性的嘛。''萊米說。
''但是——萊米，你記住，我們大外科，內部關係及其複雜。程亞林你認識嗎？''
''認識，是你們的主任。這個我知道。''萊米說。
''這傢伙看着官大，其實技術根本不咋地，不就是個普外轉過來的小醫生啊，到了後來，折騰了半天，這貨居然以討好院長的歪路當了個不算小的官。蒙哥馬利醫生，我知道你很優秀，離主任兼副院長競選還有兩年，我希望你能積極參與——救救我們醫院的外科醫生吧！''齊哲說，''對於這個官職，我實在是不感興趣，也沒有能力，但怎麼說你也是海外歸來的博士，你是外科最有希望的候選人，我認爲你一定會比程亞林出衆的。''
''吳院長也有這個意思。''萊米嘆了口氣，低聲說。
''盡力吧。''齊哲苦笑着說，''我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