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少已是精疲力竭,平靜的依牆而坐,看着彼時折磨自己的人,此時卻跪拜自己跟前。唯獨讓池少意外的是,困住他的竟然是上古神器“墨笙”的器靈。
池少低頭確認腰間珮玉,想起這是穆洛送給他的禮物,卻未料想到這墨玉竟是上古神器“墨笙”。池少雖聽修齊提及,卻未想到這神器如此厲害,險些取了他的性命。雖有很多話想問,但池少苦於不能說話,只得寫字告訴墨笙,帶他速去無啓國尋找穆洛。
一封暗箋飛至修齊身旁,修齊閱過,便對穆洛和修楚軒說:“池少沒事,正趕往這裡。”穆洛聽後,長吁了一口氣,整個人瞬間舒展了許多。一束陽光偷偷灑向穆洛,素色衣衫隨風吹拂。追着風跑到穆洛身旁的霧色,襯得冰肌芙蓉膚的穆洛,格外清雅甜美。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吧。此處沒有女子,洛兒在這裡不安全,我們應找個地方讓她換一身裝扮。”修楚軒建議道。
“我覺得女扮男裝是古裝劇最瞎的戲碼,修楚軒你怎麼能想出這麼一個濫招?”穆洛不削的說道。
修齊一臉不解的看着修楚軒與穆洛,問道:“這難道是修人與宿主之間的密語嗎?”
“我已經不是他的修人了,我現在是他的債主。”穆洛特意強調了債主二字。
修齊笑道:“哦?不知楚軒欠了穆姑娘什麼?”
穆洛得意洋洋的說:“他欠我——”
“命。”修楚軒接到,側身深情的看着穆洛說:“還欠情。”穆洛未料到修楚軒會如此接話,一時語塞。修楚軒見臉頰微微泛起紅暈,便收起目光,對修齊說:“四下望去,也沒有客棧,恐怕要在農家借宿,順便可以向村民借些衣服,瞭解情況。”
修齊警覺的看向聳立山頂的啓霧宮說道:“恐事與願違。”周圍的霧氣越來越重,不時似有人穿梭其中。
一名男子出現在穆洛面前,幽聲說道;“這位公子好推斷。”
修楚軒、修齊立刻擋在穆洛身前,男子瞬移至穆洛身後,拍拍穆洛的肩膀說:“此地可不適合姐姐這樣的可人哦。”
修楚軒持劍衝刺,這樣的大打出手,驚得城中人四散而走,男子趁機藏身霧中,不見實體,無法探息,只能聽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男子的話語:“太上這是好了?尊君竟然私自可以出宮了?”
穆洛一直悄悄躲在修楚軒身後,右手拉着修齊的衣角,想把自己藏在他們兩個中間。
一隻手突然抓住穆洛的腳脖,穆洛嚇得直接跳到修楚軒背上,驚恐的說道:“他抓我!”穆洛顫抖的身體,讓修楚軒很是不安。
修齊運功推開霧氣,手指向山頂說道:“楚軒,我們朝那跑。”
修楚軒揹着穆洛緊跟修齊,向山頂奔跑。穆洛雙手死死抱住修楚軒,雙眼緊閉。四周雖被霧氣環繞,但穆洛仍能感到眼前有人在對她擠眉弄眼。自穆洛得到智尾之後,她的天眼漸漸打開,即使閉眼,仍能時不時感知到外物的移動與變化。最終穆洛還是沒忍住,一鼓作氣,睜開雙眼,一張臉與至於穆洛僅有分毫之距,硬生生闖入穆洛眼簾。穆洛一怔,立刻屏住呼吸,緩緩呼氣,咬緊嘴脣,雙眼緊盯這個倒掛空中的人對她一臉媚笑的男子。右手偷偷拍拍修楚軒胸口,指向倒掛空中的人。
男子飄到穆洛身旁,貼近穆洛耳邊輕聲說:“他們看不到我,也感知不到我的。”
“但我能收了你!”修齊手持法器,將四周霧氣一收而進。
男子立刻在三人面前現身說道:“你居然能聽到我?你身邊的霧魅不簡單啊,居然教你此等法術。”
“修齊別跟他廢話,快收了他。”修楚軒輕輕放下穆洛,護在身後,備戰狀態。
“他這法器收不了現出實體的我。”這名男子懸浮空中,悠然自得的觀察穆洛。
“但霧態的你,也無法傷人。”修齊補充道。
“嚇嚇就夠了,哪裡需要我出手?”男子輕蔑的說道,男子雖一直與修楚軒、修齊對話,但眼睛卻從未離開穆洛。
“我爲何出現此地,與你們糾纏,目的顯而易見,我要這個姑娘。”男子指向穆洛說道。
修楚軒收起佩劍說道:“你拿什麼交換?”
穆洛一時間沒能準確聽懂修楚軒所表達的意思,亦或是穆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到穆洛理解話語意思之時,已被修楚軒從身後拉至身旁,修楚軒將穆洛面紗揭下。穆洛眼神晃動,強裝鎮定,努力理解此時發生的一切,就在此時,穆洛忽然發覺手中多了一把小小的匕首,穆洛迅速將匕首藏在衣袖。
“無啓國墓陵區——丹林。”男子篤定的回道。
“這個就算你不說,我們也能找到。”修楚軒說道。
男子走向穆洛,伸手欲觸穆洛,修齊上前擋住,行禮道:“閣下既已知我們三人此行目的,又知尊君在此,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我叫塵,無啓國國師。”男子說罷,擡手一揮,霧氣散去,都城恢復到修楚軒三人來時的樣子,躲在暗處的城民,見此,又都各自回到原來的位置,一切如常,似之前並未發生過打鬥一樣。
修齊問塵:“不知塵公子需要我們爲您做些什麼?”
塵將目光收回,看向修齊說道:“很簡單,跟我去一趟啓霧宮見國主一面。”
“之後呢?”修楚軒問道。
“想必尊君已經知道我們不死之心已被外界得知,無法安然等待百年之後的重生。無啓國的國民現在需要藉助聖器繁衍子嗣,保族羣不滅。啓動聖器需要女子心頭血中最精純的那一滴。”塵解釋道。見三人並沒有迴應他的意思,又接着說:“城中女子都在啓霧宮,這是國主與其他族羣商議好的,他們爲感謝當年的恩情,願意幫助國主一族解決繁衍之困。故每年會召集各族聚集在啓霧宮照料,由聖器挑選,百年前的確出現過這樣的一個女子。不在都城,而是丹林,聖器開啓之後,突然飛出啓霧宮徘徊在丹林上空,當我與國主趕到時,那名女子已是氣息奄奄。於是國主將女子屍體埋葬在丹林。可自那以後,無啓國再無女子降生,曾經的無啓國也沒有這般冷清,遷居至此的族羣,也開始衰落。”
修齊問道:“人族雖壽命有限,但其他族羣並不懼怕百年內無子嗣,何必如此擔憂。”
塵道:“話雖如此,可自那以後,各族已婚配的女子相繼均在生下孩子之後死去,且所生之子均爲男嬰。未婚配的女子,均在婚配前夜死去。”
修楚軒道:“難道那女子變成惡靈,詛咒了無啓國?”
塵道:“城主和各族首領也曾這樣猜測,但再去丹林,連那女子的白骨都不復存在。丹林是一處可將氣息存留百年之地,但那女子的氣息卻消失得無影無蹤。於是我們便去各界尋找女子帶回啓霧宮,不幸的是,她們一踏入無啓國國界,就會自己結繭,飛向崖壁將自己嵌入。外人靠近不得,就這樣,她們永遠沉睡在自己結的繭裡,不生不滅。而她,是這百年來,進入無啓國安然無恙的姑娘。當你們一踏入地界,我們的護者便告知於我。”
修楚軒道:“啓霧宮我們可以去,但是取血繁衍子嗣之事,容我們再行商議。”
穆洛再一次感到自己的人生又被別人強制安排,心中很是不快。
塵,似乎洞察到穆洛的心思,走進穆洛身旁,跪拜,請求道:“無啓國國師,塵,請姑娘相助!不求族羣子嗣繁衍,但求姑娘能與無啓國一起解救那些無辜女子。”
當穆洛聽塵講到丹林神秘女子之事,隱隱覺得此時事可能與自己有關。穆洛清楚的知道,世界再怎麼變,交換的法則是不會變的。只是她感嘆,這樣的法則總是公平的體現在自己身上,自己從未有過不勞而獲的竊喜和感恩上蒼眷顧的機會。
一名護者出現在塵面前,說道:“啓稟國師,又來兩名男子。一個是修爲深不可測的上古器靈,一個是極爲虛弱的神獸猼訑。”
塵並未避諱穆洛他們,轉身問修楚軒:“護者所說的兩位可是尊君的朋友。”
一陣寒風吹起,穆洛不禁打個冷戰,墨笙扶着池少出現衆人面前,將池少交由修齊攙扶,對穆洛說道:“主人讓我極速尋你,他的傷,此國城主有藥。”說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池少腰間的佩玉輕輕搖晃了幾下。
池少勉強支撐自己走到穆洛跟前,用力的搖了搖頭,接着看了一眼腰見佩玉,用關切的眼神提醒着穆洛:萬事小心。
穆洛趕忙抱住欲倒的池少,輕輕的拍了拍池少,用下巴抵在池少肩膀上,柔聲說道:“沒事兒。”
穆洛知道,世間因果,得始末,方知意。穆洛明白,人存於世,必須遵循規律,此時此地,哪裡由得她選擇。想得到主動權,就得有無可取代的價值;想要與人互惠共存,就得禮尚往來,加深彼此的牽扯。
穆洛對塵說道:“咱們走吧。”
塵打了一個響指,片刻,一輛外觀簡約,內室精巧,可坐可臥,窗戶可自由升降的轀安馬車出現在衆人面前。修齊扶池少上車,塵將穆洛引入車內,落座。修楚軒,修齊分別在馬車左右兩側騎馬而行。塵看出修楚軒與修齊的意圖,便坐在車廂外,與馬伕一起驅趕馬車。
墨笙幻化而出,設空音陣防止他們的對話被竊聽,對穆洛說道:“能救主人的,是啓霧宮的聖器‘念淚’。”
穆洛爲池少擦汗,只是點了點頭,並未擡頭確認眼前男子樣貌。
墨笙繼續說:“得到念淚之後,將它交給我就好。”
“你打算用念淚怎麼救池少?救過池少後,念淚還能繼續使用嗎?”穆洛問道。
墨笙答道:“念淚不能再用,方法不可說。但是,念淚雖無用,池少可以成爲下一個念淚,換言之,可以成爲下一任無啓國的國主。”
穆洛看着虛弱的池少,用手撫摸着她送給池少的墨玉,說道:“池少是你傷的,你是我贈予池少的,那我是你的什麼?”
墨笙忽然覺得,之前小瞧了眼前這個低頭不語的女子,對穆洛送以欣賞的笑,說道:“目前,我無害。池少是我的主人,這個你可以相信。”
穆洛冷笑的眼神看向墨笙說道:“規則是你定的,主人是你選的。你給自己選的到底是主人還是僕人?”話音落,穆洛眼底泛出殺意,池少的手緊握了一下穆洛。
墨笙冷冷的答道:“小狐狸,墨爺爺送你一句話。當實力不能對情緒負責的時候,最好先將情緒藏起來。”墨笙慢慢逼近,直視穆洛,說道:“果然,還是稚氣了些。”
穆洛鎮定對視,回道:“我無懼,只因你有求於我。”
墨笙笑着搖搖頭,心想:這隻狐狸還是嫩了些,空有些小聰明,就不怕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直接將他們全部殺掉。
啓霧宮沒有神宮那邊素雅大氣,也沒有將神府的雅緻,四處散發着中正之氣,與霧魅那種幻真飄忽不同,啓霧宮的每一個人,每個角落,每個殿宇都十分敦實。嚴肅的灰色建築,既冷又安。塵安頓好修楚軒一行四人,約定晚宴時,帶他們去見國主。
無啓國曆來以吃土爲生,霧魅一族又喜歡幽暗之色,所以晚宴的食物均是黑土色。這頓飯,只有穆洛毫不介意,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忘記了身旁因喝了一口黑乎乎的湯,不停在咳嗽,需要被照料的池少。殊不知,此時的穆洛只想吃飽喝足,養足精神,用有力氣的身體抵抗無法預測未知。越是處境不明,穆洛,越會少言寡語,集中精力照顧自己。
晚宴結束後,無啓國國主白琛帶着修楚軒他們,來到啓霧宮頂端“曠心殿”。
白琛道:“還請各位在殿外等候,請穆姑娘隨我一起入殿。”
修楚軒目送沒有片刻猶豫,頭也不回徑直跟着白琛進入曠心殿的穆洛,說道:“洛兒其實是個不善言辭,不喜交流,恐懼陌生的人。我們這樣推着她往前走,不覺得有些殘忍嗎?”
塵道:“尊君、將神、池少俠,國主只是請穆姑娘幫他一起把念淚取出。各位有所不知,若想將念淚從陣中取出,必須兩人同時入陣方可去取得念淚。念淚對女子很挑剔,不喜聒噪,極厭怯懦。穆姑娘兩個皆不是,念淚不會傷她的。”
白琛帶穆洛走入陣中,示意穆洛將雙手與他相握,說道:“穆姑娘請放心,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你只要記住不要睜開眼睛,不要動,即可。如果你亂動,會被陣氣灼傷,睜眼的話,會被念淚吞噬,永遠沉睡。”
穆洛環顧周圍,仔細看了看圍繞在念淚中心的陣法走勢,平靜問白琛:“那在這裡被灼傷的,永遠沉睡的姑娘不少吧?”
白琛道:“穆姑娘誤會了,每年甄選出來的女子均是膽識過人,功法深厚。但她們沒有一個能跟我走到陣心。都在入陣時,被念淚彈開。”
穆洛腦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試探的說道:“難道你們就沒帶個男人進入陣法嗎?”
白琛恍然大悟:“穆姑娘所言極是,可能是我狹隘了念淚陣法真訣的要義。不過既然穆姑娘能進來,不如就試一下。開啓念淚,需要先將你我二人的血滴在中心,喚醒念淚。一次半個時辰,一天一次,一共需要七天。”
打小就怕疼的穆洛,沒想到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不僅要從零開始學起,連喊疼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拒絕了。穆洛點了點頭看向白琛說道:“國主,我需要你的幫助。”
白琛道:“請講。”
穆洛道:“我需要你的念淚來救我的朋友。”
白琛道:“這件事,塵跟我提過了,如果你能幫我破除禁制,助我完成我族的繁衍,念淚送你便是。”
穆洛道:“好。”
靜坐半個時辰對於穆洛不算什麼,唯一讓穆洛尷尬的是,必須一直跟一個陌生男人十指緊扣面對面的坐着。穆洛總是忍不住琢磨這個即使身披華服的卻一直神情陰鬱的國主的過去。
穆洛並不擅長打坐,結束後,穆洛雙腿已麻不得動彈,只得慢慢移動,試探的微微調整自己的姿勢。穆洛實在難以快速起身,爲了儘快擺脫尷尬,不得不順勢慢慢躺下,將腿一點一點伸直,努力在硬邦邦的地上翻了個身,用力爬起,艱難地站起來。白琛則在一旁安靜的凝視穆洛完成這一系列動作。
白琛看穆洛站定,對穆洛說道:“辛苦了。”穆洛一瘸一拐的跟着白琛走出曠心殿。
修楚軒和池少見大門打開,馬上迎上前,池少嗅到穆洛的血香,看着穆洛將右手藏在衣袖裡,急忙查看穆洛右手的情況。修楚軒也注意到穆洛步履蹣跚,急忙攙扶。
穆洛被兩個人一個拉手,一個扶着肩膀胳膊架着,十分不自在,見白琛和塵走遠對池少和修楚軒說道:“你們兩個別這樣,我沒事。”說完穆洛衝修齊使了眼色。
修齊道:“楚軒,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我們你以神宮尊君的身份與國主商議,我去找塵溝通一下關於丹林的事情。”
修楚軒聽後,對穆洛說:“洛兒,啓霧宮的護障可以掩藏你的氣息,不必擔心。我去去就來,小心照顧自己。”
塵緊隨白琛進入大殿,小心的問道:“琛,如何?”
白琛回道:“應該是她。不過穆姑娘今日說了一個想法,突然讓我覺得之前我們可能是努力的方向錯了。”
塵道:“不管怎樣,既已確定,琛你就儘快進行喚醒念淚,切不可重蹈覆轍。”
白琛悵惘的看向窗外的星海。
連續五日的打坐,穆洛開始適應,站起不在需要再表演地上版本的老年廣播體操。白琛問道:“穆姑娘近幾日似乎站起的方法有些變化。”
穆洛回道:“之前是久坐之後身體不適,無法站立,纔不得已爲之。請國主見諒。”
白琛道:“無礙,你自在就好。對了,穆姑娘。今日可否晚些回去,塵帶尊君和將神去丹林附近清查,池公子也在靜養,並未在殿外等候。”
穆洛道:“好。”
白琛不自覺的笑了笑。
穆洛問道:“國主在笑什麼?”
白琛道:“沒什麼,只不過穆姑娘似乎很愛說‘好’。”
穆洛道:“那國主可否滿意呢?”
白琛點了點頭,說道:“池公子對你很重要吧?”
穆洛道:“不知道。”
白琛聽到這樣的回答若有所思的看着穆洛,穆洛輕輕的一笑,說道:“有的時候,別人對你的意義重要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於別人是怎樣的存在。”
白琛道:“最近時常想起,先國主對我說的‘來去都是赤手空拳,何必執着獲得’這句話。我們這樣努力爲繁衍族羣而犧牲,到底值不值得。本就是應運而生的我們,就這樣應運而亡,會不會更好。”
穆洛沉默良久說道:“那崖壁的女子也是應運而亡的存在嗎?”白琛微微一怔,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不單是爲了族羣的繁衍,更是爲了解救那些無辜的女子,他似乎理解了塵的良苦用心,但他仍然猶豫,不知此事他的抉擇是對是錯。
穆洛見白琛陷入思考,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白琛,穆洛確認白琛回神又說道:“能說出‘來去都是赤手空拳,何必執着獲得’這種毒雞湯的人,要麼是富得無慾無求,要麼就是窮得屁滾尿流。那些教導我們無慾無求的人們,大多是因爲他們來時有人給,去時無所需。”
白琛被穆洛的話逗笑了,說道:“穆姑娘的話,就像你起來的方式,很別緻又很有道理。的確不應再徒增犧牲了,多謝!”
白琛起身,這一次他主動將穆洛扶起。
七日已到,穆洛與白琛靜靜等待念淚的覺醒,可念淚依然微絲不動,這讓白琛很是奇怪。兩人和殿外的四人整整等了一天,念淚巋然不動。穆洛失落的看着白琛,充滿歉意的說道:“對不起。”
白琛反而安心的搖了搖頭,靜默不語。
次日,白琛將修楚軒等人召集在自己的殿宇,大殿內各懷心事。修楚軒等待國主開口,尋找時機先帶着穆洛去丹林。修齊在思量如何開口讓國主先救池少再解除禁制。池少則擔心穆洛會捲入其他的紛爭。穆洛左右爲難,不知如何是好。塵依然習慣性只要的見到穆洛,便將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白琛相對平靜,空白了許多,對衆人說道:“尊君,那日幸得穆姑娘點化,不知道可否請您與我一同入陣喚醒念淚。”
此話一出,除了穆洛與塵,其他人均十分訝異,修楚軒回道:“啓動念淚,繁衍子嗣,恐怕兩個男子怕是不行吧。”
白琛道:“那日穆姑娘說念淚要義只說需要兩人,卻未說是男是女,我們不妨一試。”
修齊道:“請問國主,這兩人中,可規定必須有一人是你們無啓國國民。”
塵道:“是無啓國即將後繼無人,當然得讓無啓國民開啓念淚,助他們繁衍子嗣,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呀,小美人?”
池少只覺塵不過是喜歡逗穆洛,並未在意。但修楚軒始終覺得白琛與塵,關於無啓國遠不像他們所說的那樣簡單,與修齊交換了一下眼色。
修齊建議道:“不如這讓,尊君、池少、你、我四人依次與國主嘗試入陣,可入陣者,留下與國主啓動念淚,未能入陣之人,帶着穆姑娘去丹林。如何?”
這個建議十分周全,衆人即刻前往曠心殿。經過嘗試,修楚軒可入陣,修齊、塵不可入陣,此時就剩池少一人仍未嘗試。自進入曠心殿,池少佩戴的墨笙變得十分異常,氣韻忽閃。池少幾次嘗試與墨笙交流,喚他現身都未成功。池少剛準備入陣,便被彈出,念淚破陣而出,飛到池少身邊,白玉質地的念淚忽然通體通紅,變成了血玉。墨笙立刻飛起與念淚抗衡,穆洛見此狀,急忙上前抓取念淚,念淚灼傷穆洛,穆洛依然緊握不放手,念淚一點一點將穆洛拽離地面,穆洛手掌的血一滴一滴點染在地面。此時修楚軒被困於陣中進出不得,修齊與塵持劍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