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聽說城市廣場有一家超級大的書店,小池和小灰約好一起去看看。在一大片廣場後,有一個很大的環形建築,裡面有商場,超市,咖啡廳等等一應俱全,她們倆進去走了一圈就暈了,這時,走一圈的她們發現那裡還有條路可以走到後面,可到後面走了一圈她又不記得前面的路怎麼走了,正當他們暈頭轉向時,迎面撞見白石剛從一家超市裡出來,“小池?”
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嗨,白石。”
“你一個人出來玩嗎?”
“不是,想買點書,不過……”她爲難的撓撓頭,白石立刻明白過來,“書店的話我剛剛有路過,前面左轉直走就是了。”
“哦哦,謝謝你,白石。”小池笑着揮揮手,“那我先去了,拜拜。”
“拜拜。”白石有些不捨的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唉!
小灰回頭看了看白石,伏在小池肩頭悄聲問道,“什麼情況?”
“前幾天他說喜歡我,然後我拒絕了。”
“幹嘛拒絕?多好的少年啊。”
“他好,你上啊。”
“笑話,咱家都有小空了。”
“我還有龍雅呢!”
“你有嗎?”
小池頓時不吭聲了,小灰也自知失言,兩人默默無語的走進了書店。
買完東西的白石心不在焉的在商場逛着,坐在一家咖啡廳裡望着外面人來人往陷入了沉思。
小池不喜歡他,是不是還喜歡着越前龍雅?那麼他應該退出成人之美嗎?但問題是那個越前又拒絕了小池然後不知道跑哪個國家去了,現在我喜歡她,而她又是單身,那麼我應該是可以追她的吧?
他正想着,突然一陣地動山搖的晃動驚醒了他,桌上的咖啡打翻了,周圍不少人沒站穩摔倒在地,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地震啦!”大家紛紛抱頭向外奔去,外面就是可容納萬人的大廣場,至少要逃到外面去!周圍的人緊張而有序的一個挨着一個往安全樓梯涌去,白石隨着人流很快也到了門口,沒等出去,一聲尖銳的哨聲止住了他的腳步,“小池還在裡面?!”
日本是地震高發的國家,所以從小在全面的地震逃生的教育下,大多數日本人還是可以比較鎮定的保護好自己,但是小池她不僅從來沒遇到過地震,而且她對地震絕大多數的認知都來自一部關於地震的災難片,那慘絕人寰的景象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裡,當危險突然降臨,她嚇得不知該怎麼辦纔好,書架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啦啦的倒了一大片,她抱頭亂跑了一陣,剛剛還在周圍跑動的人很快都不見了,他們都快速準確的跑去避難了,而她還在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小灰?你在哪兒?”一個人在搖搖晃晃的商場上一邊跑一邊躲閃着不斷掉落的墜物,她慌了,看見一個大柱子後面有個洗手間就跑進去了,隱約記得好像柱子附近比較安全,而且萬一被埋個好幾天,這裡好歹還有水……
待白石尋來時,小池正抱頭蹲在柱子後面一聲聲吹着哨子,吹着吹着就哭了。
這個時候,龍雅八成不在日本了,這一次,他不可能會來救我了,而我也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嗚嗚嗚。
“小池,快起來,我們到外面去。”白石雙手扶住她的肩膀,“振作一點,沒事的,你看,已經不震了對不對?”
好像是爲了迴應白石的話,腳下的地板恢復了平靜,小池擡起頭,嘴脣哆嗦了一下,可憐兮兮的問,“那還震嗎?”
地震的事誰能保證呀?白石咬咬牙,“不震了,來,把手給我。我們到外面去,這裡還很危險。”
小池順從的點點頭,走了半路,她突然想起來,小灰呢?剛剛亂作一團,她和小灰走散了,白石拉着她,“快走吧,動物一般比人更早預知危險,我想它早就跑出去了。”
“哦,那個小壞蛋,居然丟下我跑了!”依舊不放心的小池憤憤的開啓見聞色霸氣尋找小灰的氣息,白石扶着還有些腿軟的她儘快下樓,沒走幾步,她突然止住了腳步,臉色大變道,“她還在三樓!”
掙開白石的手轉頭就往回跑,不好了!小灰的氣息,很微弱!
無奈的白石只好追去,“小池等等,小心些!”
她掀開一個倒塌的書架,小灰躺在下面一動不動,小池顫抖的手小心翼翼的碰碰小灰,她努力擡起眼皮,鬍鬚微微一顫,“好慢呀,小池。”
她伸手想抱起小灰,可又怕自己笨手笨腳反而讓小灰傷上加傷,幸好白石趕來了,“我來。”
也不知道她被壓了這麼久都受了哪些傷,對醫療急救略知一二的白石簡單的檢查了一下,便輕輕抱起小貓,“具體得送去醫院瞧瞧,我們快走吧。”
“好好好。”小池連忙跟着往樓梯跑,不時催促着,“快走!”
知道小池很喜歡這隻貓咪,白石跑的時候也格外小心,一邊儘量跑得平穩,一邊看着小池和周圍的情況,一個腳下不穩,險些摔倒。
小池則就近抱住了有些鬆動的欄杆,驚慌的叫道,“怎麼又震了?”
已經跑到二樓的他們時刻提防着樓上不時掉落的大小東西,白石很快注意到她抱住的欄杆並不結實,便伸出一隻手道,“小池,快過來,別站在那裡。”
然而整座大樓都在劇烈的晃動中,小池就像抱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抱住欄杆,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實在放心不下的白石只好暫時放下小灰,一步一步走向她,“別怕,把手給我。”
就在兩人的手近在咫尺,欄杆下搖搖欲墜的螺絲終究是鬆了,晃動下,小池身子跟着一歪,驚恐的瞪大了眼,眼看她就要和脫落的欄杆一起摔下去了,白石不顧一切的衝上前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回一甩,小池重重的跌坐在地,而白石就這樣從二樓摔了下去,沒等她撲上去,背後的販賣機轟然倒下,瞬間就她的雙腿都給壓沒了,大腦頓時死機了!
過了半晌,她突然想起來,吃了惡魔果實的她現在全身都可以元素化,換句話說,任何物理系傷害都對她構不成傷害,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我去!嚇死我了!不好!白石!! ”
她飛身撲到剛剛欄杆邊,在下面一片廢墟中,蜷縮着一個痛苦的身影,她一躍而下,緊張的扶起白石,只見他蒼白的臉上滾落豆大的冷汗,看見她平安無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小池,你沒事吧?別擔心,我只是腳扭了。”
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好像是隻有腳腕紅腫得厲害,“我扶你去醫院。”說罷她便將白石的手臂搭在肩上,架起他就往外走去,白石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他幾乎無法用上力氣,由着小池半背半拖的往外挪去,第二輪震動已經結束了,剛到門口的他們就撞見匆匆趕來的小空,沒等他問,小池趕緊指着不遠處的樓梯,“在二樓樓梯口,她受傷了,你小心點!”後面半句基本是衝着他的背影喊的。
終於盼來了救護車,小池緊緊握住白石的手,不停的追問身旁的醫生護士,“他怎麼樣?看起來很痛哇,不是扭傷嗎?怎麼這麼痛?”
“什麼扭傷?”護士姐姐一邊忙着輸液一邊說道,“像這樣嚴重的骨折一般是不建議隨意移動的,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唉!不過繼續待在那裡也很危險……”
這下小池傻眼了,“他爲了救我摔成重傷,我還害他傷得更重,搞什麼鬼?!我又不會受傷,剛纔爲什麼不用能力?我傻呀!”
等白石好不容易醒過來,就看見小池坐在旁邊自責的拿拳頭砸着自己的腿,她焦急的跟在醫生護士後面轉悠了半天,除了礙事什麼忙也幫不上,心裡更是愧疚極了。
白石招招手,“小池。”
她立刻跑過來緊張的問,“你感覺怎麼樣?我去叫醫生,你要不要喝水?餓不餓?我還是先去叫醫生好了……”
他叫住手忙腳亂的小池,“我沒事,你先別急。”
“有沒有事醫生說了算。”丟下一句餘音,她就跑了,白石無奈的按了按牀頭的響鈴,難道她不知道每個病牀頭有個按鈕,按一下就可以通知醫生過來了嗎?真是個冒失鬼。
當天晚上,白石的家人就趕來了,看着他打滿石膏的左腿和胳膊,白石媽媽心頭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只是週末到東京玩,怎麼就搞成這樣了?妹妹坐在牀邊噓寒問暖,姐姐安慰着媽媽,她很快就爲了兒子振作起來了,一邊照顧他一邊等爸爸去找醫生詢問情況回來。門外,小池呆呆的站着,裡面是他們一家人的聲音,腦海裡不斷回想的是醫生的話。
“……很嚴重,康復後也要很小心……可能會留下後遺症……打網球?當然是不可能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不停的喃喃自語着,慢慢走出了醫院,街上有好多人在奔走,爲了自救,爲了救人,爲了互救,地震後塌方的建築周圍不時匆匆跑過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和一身迷彩的軍人,還有許許多多普通民衆,所有人都在分秒必爭的搶救着每一個還存活着的生命。
走了很久很久,她也不清楚走到了哪裡,只是望着面前那彷彿直達天庭的山道,莫名有一種牽引力吸引着她繼續往上走……
天色漸暗,在神社的門口走累的小池靠着柱子發呆,沒想到白石的腿竟然傷得這樣重,都怪自己犯傻,害他犯險,自責中,疲倦的她不知不覺閉上了雙眼。
意識恍惚的飄蕩在一片混沌中,一個身影模糊的出現在眼前,一如四年之前。
“這次,你想交換什麼?”
“我想換白石的腿恢復如初。”
感覺到那個人的眼神在她身上掃了一遍,然後緩緩道,“你身上能做交換的,好像只有那個了。”
“那就用那個交換。”她毫不猶豫的說。
“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命中還有一劫,這是你最後的籌碼。”
“還有什麼比欠他一條腿更讓人自責的。”她無奈的笑了笑,“而且你早就告訴過我,魂穿之人,註定早夭,還能有什麼劫。”
“人之將死,總會有一兩個心願未了,何況,你心裡還有一個人。”後半句他有意放緩語氣,意味深長的樣子好像在暗示什麼。
如今,他躲得遠遠的,想見他一次都不知道去哪兒找,可如果是爲了他,“如果是他,我願用三世輪迴換他一次相見。”
話音剛落,她的意識再次陷入混沌,隱約聽見一聲悠悠的嘆息消散在黑暗中,“那麼,如你所願。”
地震過去兩天了,各大新聞都在播報的最新近況,專家說這次地震已經結束了,失蹤人口還在統計中,剛好結束在美國療養之旅的幸村第一時間趕往東京,幾經周折,在醫院找了最後一個見過小池的白石,卻得知她後來在醫院走丟了。
幸村犯愁的嘆了口氣,“現在外面這麼亂,這下上哪兒找去。”
“別擔心,地震的時候我們在一起,她沒有受傷,還送我來醫院,現在……大概去幫助別人了吧。”
“恩,希望吧,倒是你怎麼會傷得這麼重?醫生怎麼說?”
“醫生讓我好好養着,沒事的,我哪知道那個欄杆壞的,剛靠上去就給摔下來了,哈哈。”白石爽朗的笑道。
“還笑?你心也夠大的。”兩人寒暄了一會兒,幸村便告辭了。
遠在大洋彼岸的龍雅很快也聽聞了東京地震的消息,急忙找出小池做的太陽花指環一看,一如從前散發着絲絲寒氣。他鬆了一口氣,記得以前聽她說過,這是用她的異能製作的,所以除非她死了或者解除能力了,否則她做的冰雕,永不融化。而且有這麼逆天的能力護體,想來也不用擔心什麼,他收好指環,繼續前行。
當小池醒過來時,外面的太陽正當頭,摸摸早就餓扁了的肚子,喃喃自語着,”我居然睡了一天?餓死了!對了,白石怎麼樣了?”
不知道是真的因爲太餓了還是那個交易的副作用,反正沒跑幾步她就腿軟得走不動了,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喘着粗氣,稍做休息後,她就近找了家麪館,有一碗熱騰騰的麪條下肚,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午後的陽光照進雪白的病房裡,白石放下手裡的書擔憂的望着窗外,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他驚醒,”請進。”
剛剛還在思念而不得見的人就這樣 冷不提的出現在他面前,關切的詢問着他的病情,白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輕撫她的面龐,“是你嗎,小池?”
“你不是腳受傷嗎?怎麼感覺連腦子也壞掉了。”
白石寵溺的摸摸她的頭,輕笑道,”你還說我,又一聲不吭失蹤一個月,我……我們大家都快急死了。”
“一個月?!”小池大吃一驚,”怎麼會一個月呢?”
難怪剛剛在路上就覺得外面災後重建的速度太驚人,居然都過去這麼久了!她連忙問道,”那你的傷怎麼樣了?”
“快好了。”白石高興地說,”再靜養3個月就沒問題了。”
“那還能打網球嗎?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她緊張地問。
“不會的,只是醫生有建議最近一年不要激烈運動,我注意一點就好了。”
小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太好了,他沒騙我。”
“他?”白石疑惑的看着她,怎麼回來後說的話都怪怪的。
自知失言的小池連忙擺擺手,”沒有。”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剛剛聽你的主治醫生佐藤先生說的,還不敢相信呢。”
白石看着她默默無言,如果她不想說,他也不想勉強。
半個月前,他換了一個主治醫生,新醫生浦原先生今天休假,根本沒在醫院。
離開醫院,小池邊走邊盤算着要怎麼解釋自己莫名其妙失蹤這麼久,天曉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時間都去哪兒了?!
正煩惱着,額頭突然被一根修長的手指抵住了,她擡起臉,一個大帥哥微笑的看着她,他嘴巴上兩撇小鬍子就像魔術師黑羽盜一那樣帥氣,但是氣質上又不太一樣,小池想着,莫名的違和感。
“再走就到我懷裡了。”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