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地立於竹塔之上,上官若言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竹塔的晃動頻率正在越來越大。雖然被陸昊糾纏的很緊,但她還是很成功地向上攀登了不少的距離,仰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鏢箱,她低下頭去,居高臨下地俯視正在不住地喘着粗氣的陸昊,語氣淡然地說道:“還玩兒麼?”
玩兒?眉毛騰地一下就立了起來,陸昊的臉瞬間就漲成了豬肝色。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卻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他的耳中,緊咬着牙關,他死死地瞪着她的臉,眼中的怒氣彷彿要把她生生撕裂一般,低吼着道:“你認爲我只是在和你玩玩兒?”
“難道不是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上官若言的語氣輕蔑,語畢,更是直接無視他的存在,輕巧一躍,伸手就要去抓那隻精緻的紅木鏢箱。見她如此,一向自視甚高的陸昊就感覺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般,怒喝一聲,伸手就在小腿那裡摸出了一根長約一寸,手指粗細,兩頭尖銳的鋼針來,手臂猛地一甩,那個造型怪異的鋼針立刻帶着一陣破風之聲,閃電般地射向了上官若言的胸口。
“陸昊,你這混蛋,居然帶着兵器參加!”見他出手,一直坐在上官天鵬身邊的密切關注着場中情況的上官峰猛地吼了出來,要不是沈洛寧在一旁拼命地拉着,估計他早就衝上塔去把陸昊給丟下來了。
全然不顧塔下傳來的驚呼和怒喝,陸昊冷笑着,一手攀着竹竿固定住身體,另一隻手不斷向外甩出一支又一支的粗細不一的鋼針,從不同的方位射向上官若言的各處要害。眼神一冷,上官若言足下輕點,身體立刻上升數尺,伸手扯過塔頂纏繞着鏢箱的紅色綢帶,手腕翻轉,紅色綢帶飛速舞動,宛如漩渦一般吞噬着任何想要靠近的鋼針。
嘴角含笑,邵景瑄一點兒都不擔心場中的情況,一雙眼睛總是有意無
意地飄向那個綠衣男子所在的地方,與他不同,其餘幾人都是緊張地望着塔頂的情況,就在杜緋雪因爲上官若言成功化解危機而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一旁的邵景瑄很是驚訝地咦了一聲,轉頭望去,只見邵景瑄眉頭微皺,正悄悄地四下張望着,彷彿是在很焦急地尋找着什麼一般。剛想開口詢問,場中突然傳來的驚呼聲再次把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原來,上官若言在捲住全部的鋼針之後,突然猛地一抖綢帶,纏繞其中的鋼針受到她內力的驅使,盡數射向了還在那裡猶自得意的陸昊。心裡大駭,眼見躲閃不及的陸昊面露驚慌之色,慌亂之中舉目四望,他突然猛地一拉用於固定自己身體的竹竿,口中有些瘋狂地大吼了起來。
“就算我受傷,你也別想好過!”咬着牙,陸昊的臉上帶着森然的笑意。手臂用力一扯,竹竿兩端的麻繩立刻斷成了數節,憋足了力氣,他猛地一揮竹竿,碗口粗的竹竿帶着一陣勁風,在呼嘯着掃開了大部分的鋼針後,重重地砸在了竹塔的中央,負責固定的地方,只聽一連串清脆的爆裂聲傳來,早已搖擺不定的竹塔終於支撐不住,倒塌了下來。
斷裂的竹竿不斷地砸向地面,致使下方的諸位鏢師再無法顧忌還在塔頂的兩位,只得雙手護頭,跟着所有圍觀的人一起四下逃竄了開來。察覺到竹塔的倒塌,一手抓着鏢箱的上官若言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覺得身體猛地一沉,整個人就已隨着崩塌的竹塔墜向了地面。臉色凝重地思索着對策,一旁同樣快速墜落的陸昊卻是瘋狂地大笑着。
“你不是很狂妄嗎?有種就飛一個給老子看看啊!哈哈哈哈。”身上插着幾根鋼針,陸昊的臉因爲狂笑而扭曲着,整個人都顯得瘋狂而猙獰。
絲毫不去理會他所說的話,上官若言四下張望的同時,腦中也在飛快
的轉動着。眼見地面已經近在咫尺,她乾脆把心一橫,手中的綢帶宛如赤色的長蛇,飛快地射向旁邊一根還未完全倒下的竹竿,紅綢在纏繞上竹竿的瞬間繃緊,她的身體被紅綢牽引着,彷彿盪鞦韆一般的撞進了橫七豎八的竹竿之中。不清楚被撞到了多少次才停了下來,上官若言只覺得天旋地轉,掙扎着從雜亂無章的廢墟之下爬了出來,還未看清周圍的情形,她就立刻被人扶住了身體。
“大哥?”腦袋裡頭彷彿是有一大羣的蜜蜂在到處亂撞,上官若言用力地晃了晃腦袋,着才勉強看清了扶着自己的上官峰。
“……沒事兒吧?”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怪異,上官峰看着自己的妹妹,心裡雖然感覺有些不知所措,但關切的思緒還是佔了上風,以至於他在看到對方落下的那一瞬間就拼命地掙脫了妻子的阻攔,不顧頭頂上不住落下的竹塊,飛快地撲了過來。
“我沒事,”淡淡地一笑,上官若言也不知是爲了什麼,突然就覺得好高興,好想開開心心地笑一笑。彷彿獻寶似的,她舉起緊緊握在手中的鏢箱,有些驕傲地說道“看,我拿到了。”
微微地一愣,上官峰一時之間突然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起來,過了好半天,他才突然回過神來,目光柔和地望着她,語氣充滿了寵溺和自豪:“幹得好,我就說你一定沒問題的。”
遠遠地看着他們,安然坐在椅中的杜緋雪淡淡地笑着,身體爲傾,壓低了聲音地笑道:“她沒事,某些人可以放心了。”
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邵景瑄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右手的食指輕輕地敲擊着腰間的玉帶,他神情悠然地看着場中亂成了一團,只是一直都隱藏在寬大袍袖之中的左手緩緩地放鬆了下來,掌心那潮溼的觸感,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他,剛剛那一刻的異樣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