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孫軒兒回到臥室裡的小陽臺,蜷縮着窩在沙發上,一副失魂落魄樣,驀地,指尖處覆上無名指上的那顆閃耀的鑽石,陷入紛擾的思緒。爾後她望向對面的房間,仍舊是漆黑的一片。
"這麼晚了,他還沒回家嗎?"孫軒兒心裡念道,無比牽掛着車晨越的蹤跡。
酒莊處,人少且僻靜。
西裝外套放置在一旁,襯衣領口的領帶鬆垮垮,車晨越脖子處漲得通紅,身上的木質香調早已被濃濃酒味掩蓋,只見他醉眼迷離,手中拿着酒一口接着一口的吞嚥,眉眼間微蹙透露滿滿心事。
"小北,來,喝啊,你怎麼不喝。"車晨越瞥向一旁的小北幾眼,聲音顫顫巍巍的,看來是醉了。
"總經理,您醉了。"小北在一旁無比焦急,自責道:"都怪我,出的什麼餿主意!"說罷,便試圖掌自己的嘴,車晨越見到嘴角處無奈笑笑。
"分手就分手,下一個更乖!"車晨越緊接着又吞下一口酒,倒在桌面上,迷迷糊糊地說着氣話。
"看來是真喝醉了。"小北瞧見,無奈地道。
爾後,小北拖着牛高馬大的車晨越坐上車,行駛回到車家,氣喘吁吁地出了一身汗。
"誒,快進來。"蘭嫂開了門,見到小北扶住醉暈過去的車晨越,連忙說道。
客廳處,車志遠和何芷寧見到一臉疑惑,紛紛起身,另一旁在做瑜伽的年年也瞪大了眼睛站了起來。
"這怎麼回事?"車志遠頗有幾分不悅。
"這是遇到什麼事了,喝得這麼醉。"何芷寧也上前扶住車晨越,一臉關切。
"董事長好,夫人好,總經理最近可能壓力有點大了,所以.."小北解釋道,卻欲言又止。
"壓力大?他這樣的心理素質,還怎麼接管整個車氏。"車志遠斥責道。
"你別盡說些風涼話,孩子喝成這樣肯定有自己的心事。"何芷寧可不願車志遠這樣盲目責怪孩子,又說道:"先帶回房間去。"
"是。"小北便又扛着車晨越回到了臥室。
"先讓他休息吧。"何芷寧看着牀上熟睡的車晨越,說道,幾個人便關了燈出來了房間回到客廳。
"夫人,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小北說道。
"好,小北,今晚麻煩你了。蘭嫂送一下客。"何芷寧嘴角上揚着,一貫保持着優雅慈祥,叫來蘭嫂送客。爾後,回到臥室。
車志遠在牀上一邊看着報紙。
"沒事吧?"車志遠瞥了一眼何芷寧問道。
"你呀,明明是擔心得不得了,就嘴硬。"何芷寧調侃道,接着說道:"不過,晨越這孩子一向穩重,也是少見喝成這樣。會不會真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我說,你可別給孩子太大壓力了。"何芷寧埋怨地瞥了瞥車志遠。
"論壇也都順利完成了,酒店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太費心的事了。"車志遠思考道。
"會不會是.."何芷寧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什麼?"車志遠好奇地問。
"會不會是感情上的事啊。"何芷寧說道。
"都要結婚了。你別想多了,更可況,現在年輕人的感情轟轟烈烈的,我們長輩得哪裡管得了。"車志遠勸道。
"車志遠,你這話說得咱們好像就沒年輕過一樣。"何芷寧一笑,雙手搭在車志遠肩上,坐到他旁邊,車志遠會心一笑。
臥室裡,車晨越從牀上醒了過來,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浴室,胃裡似有火焰般火辣辣,吐了酒便舒心多了,癱坐在地上。
翌日清晨,車晨越一臉茫然,發現自己在馬桶旁睡了過去,朝領口聞了聞,一股餿味襲來,自己也都快被身上的酒臭味薰暈過去。
他洗漱一番,換上了清爽的家庭便衣,下來了一樓。
"晨越醒啦。"何芷寧瞧見說道:"快過來吃早餐吧。"
車晨越往餐廳過來坐下,車志遠在看着報紙,不發一語。
"我讓蘭嫂給你煮了醒酒湯。"何芷寧指了指車晨越桌面上的碗,臉帶笑意說道。
"好的。"聽罷,車晨越點點頭,卻有點無地自容,昨晚喝得爛醉如泥,今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在馬桶邊上,能想象到昨天在家的情形有多糟糕。
"兒子,媽給你和小諾挑了幾個好日子,你待會看看吧。"何芷寧瞧着車晨越說道。
"我知道了。"車晨越吃了幾口粥,便又說道:"爸,媽,我吃飽了,我還得趕去酒店,你們慢慢吃。"說罷起身離去。
"誒,晨越~"何芷寧連忙說道,又一臉疑惑地望向車志遠,車志遠放下報紙,兩人相視,目瞪口呆,準是猜到這兩個孩子有點事!
億杉酒店
車晨越到酒店四處查看各部門營業情況,在大堂處轉轉,到餐廳處看看,他臉色疲倦,表情淡漠。一會兒便在財務部聽了一羣人"唸完經",結束了會議經過了銷售部。
"總經理好。"艾嘉撞見,急忙上前打招呼道。
孫軒兒聽到,擡頭一瞥,看見了車晨越。
車晨越微微點頭示意,些許漫不經心。他眸光瞥向辦公室,孫軒兒趕忙又收回眸光,重新投入回工作裡。等孫軒兒再次試探着瞥向那邊,車晨越早已離開了,她一副失了神似的感到落寞。
"昆諾,昆諾。"
孫軒兒纔回過神,聽到艾嘉喊了自己。
"艾經理。"孫軒兒開口道。
"你拿錯了。"艾嘉遞了一份文件到孫軒兒桌子上,不悅地說道。
"不好意思,我現在找。"孫軒兒接過文件看了看,一臉抱歉地說道。艾嘉察覺到車晨越和孫軒兒之間應該有點事,他們到底怎麼了?艾嘉心裡想着。
中午時分,孫軒兒來到餐廳就餐,拿着筷子也沒有怎麼動,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
車晨越這會也來到餐廳,他端着餐盤徑直往孫軒兒那邊過來,路過孫軒兒身旁停步不前,眼眸直直望着前方,餘光分明卻掃過她,到孫軒兒後兩排的座位上背對着坐下。孫軒兒餘光瞥到車晨越,又添幾分悵然。
爾後,銷售部幾個同事打了招呼紛紛來到孫軒兒身前左右坐下。
"昆諾姐,據說咱們酒店最近在搞職工戶外拓展活動,您知道去哪裡嗎?"圓圓問道。
"我沒接到通知呢。"孫軒兒淡淡地回道。
"哦,這樣啊。"圓圓答道。
"昆諾姐,我們八卦一下,大家都說你和總經理在交往,是嘛是嘛。"飛兒聲音降低了幾個分貝問道。那旁的車晨越注意聽到,神色凝重,等待回答。
"沒有的事,你們可別瞎說。"孫軒兒先是一驚,而後笑笑說道。聽罷,車晨越黯然神傷,直接起身走到孫軒兒面前。
"總經理好!"飛兒和圓圓趕緊起身問候。
車晨越凝視着孫軒兒幾秒,便一把拉住孫軒兒手腕。
"車晨越,你幹嘛,這裡是公共場合。"孫軒兒壓低了聲音斥問,一邊努力掙開手腕處車晨越緊握着的手,車晨越卻不管不顧地拉着她就要往外走去。留在原地的飛兒和圓圓目瞪口呆着,直接愣了神。
二人經過電梯,來到億杉高層天台處。
"到底爲什麼要分手?"車晨越雙手抵在牆欄上又將孫軒兒緊緊圈住,他似水柔情的眸子凝視着孫軒兒,他似乎有點急了眼,追問道。可孫軒兒眼睛瞥向一旁,根本無法對視車晨越,生怕自己又會再次沉溺於他溫柔的眸光。
"你說話啊!"車晨越吼了一聲,他少有的不冷靜,聽罷,孫軒兒身體微顫。
"我沒辦法喜歡你了!"孫軒兒只能違背內心,扯着嗓子大喊回道,眼睛跟着紅了一圈。
"小諾你告訴我,是我哪裡做的不對嗎?"車晨越先是嘴角微微顫抖,一絲澀笑,爾後,舉起孫軒兒的手,追問道:"那爲什麼還要戴着這枚戒指?"
孫軒兒就像一個撒了慌可又被輕易識破了謊言的孩子,惱怒地想將戒指摘下,卻被車晨越緊緊握住,根本無法摘下。
"我們不能在一起!"孫軒兒語氣中帶有一絲無奈,說道。
"怎麼就不能在一起了?"車晨越咬住關鍵點不放。
"喜歡沒有理由,不喜歡也不需要理由。"孫軒兒眼眸低垂着說道。
"因爲馬瀧嗎?"車晨越問得乾脆利落。
"車晨越,你瘋了嗎?"孫軒兒擡眸一臉詫異,反問道。
車晨越嘴角微微上揚,爾後便轉身離開了,孫軒兒望着他突然離去的背影,陷入茫然疑惑。
入夜,億杉酒店。
銷售部的燈已滅,只剩下辦公室裡亮着一盞檯燈,孫軒兒駐足在落地窗前,大廈外面,萬家燈火,燈光璀璨,車水馬龍。
孫軒兒神色幾分悵然,手中緊握着手機,緩緩撥通了號碼。
"喂,馬瀧,是我。"孫軒兒說。
"軒兒,真巧,我這幾天就要找你來了。"馬瀧說。
"馬瀧,我想見見昆諾。"孫軒兒說。
手機那段,馬瀧愣了片刻,因爲,他要說的也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