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皇子,您在哪裡,皇上喚您回去進膳了。”一個處於略帶陰柔、尖細的聲音由遠極近。只見一個身穿青衣布袍大約十四、五歲的消瘦少年一邊喊着一邊向這邊走過來。當他來到一顆有一尺粗細的柚木樹下的時候,只見從樹上突然竄下來一道身影,只見這個人還沒有青袍少年的肩膀高,但他卻比青袍少年要強壯的多。行動、顧盼間有着一股虎虎生風的豪氣。
“小石頭,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們現在這種條件就不要講那麼多虛禮了,再說了,餓了我自己就會自己回去吃,不用出來叫我了.....”說道這裡,望着站在一邊沒有任何表示,只是低頭無語的小石頭,矮個少年知道,別看小石頭現在沒有什麼表示,但明天他該怎麼樣就還會怎麼樣,用小石頭的話說這就是“規矩”。
聽到矮個少年不知說話了,小石頭恭恭敬敬的跪在矮個少年面前說道“請皇子趕緊移駕,皇上已經等候多時了。”
望着跪在地上的小石頭矮個少年嘆了一口氣,繞過小石頭大步的向着村裡走去。小石頭也緊隨其後,望着雖然個矮但彷彿到處充滿力量的少年迎着夕陽,一步步堅定的向前走去。
這個矮個青年就是我,二十一世紀中國人民解放軍朱常熾,也是明朝最後一個皇帝永曆皇帝朱由榔的唯一一個活着的兒子。沒錯,我穿越了,並且還是穿越到永曆皇帝朱由榔兒子的身上,剛好這個人也是跟我同名同姓的,我想這就是我能穿越後附身到這個人的身上的原因,剛瞭解到這個的時候,我也嚇了一大跳,因爲按照後世多種渠道的瞭解,永曆帝都是在1662年也就是康熙元年的時候被大漢奸吳三桂給捉了回去,被立功心切的吳三桂帶到昆明就給用弓弦給絞死了。
但現在他卻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還成爲了我的便宜父皇,讓我不得不感到造物的神奇。
一邊想着一邊往回走去,當回到我們臨時居住的小村落的時候,太陽已經有半個被山頭給遮住了,在斜照的夕陽下看着這個簡陋、寒酸的小地方比後世的所謂貧民窟還要破爛,幾棟破木板搭建的臨時住所,唯一兩棟土胚房也是屋頂到處都是洞,小村子中間唯一的一條小路兩旁,到處都蹲着吃飯的人,每個人手裡都端着一個髒兮兮的木碗,往自己的嘴裡灌着稀粥和一些野菜熬成的晚飯。這些都是一些對大明朝死心塌地的官員和各路官兵以及一些不願意活在滿人鐵蹄之下的中原百姓。他們跟着永曆從福建跑到了雲南,又從雲南跑到了這前人所說的充滿煙瘴之氣蠻荒之地。
這些人看到我回來,都急忙放心手中的碗筷,向我行禮,等我走過去之後,才重新端起碗筷吃飯,他們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因爲我知道,他們這些失去了國家,失去了所有親人,所有財產到現在連頓飽飯都吃不起的人,現在唯一還剩下的就是我們漢人的文化禮儀了,如果我連這點都把他給剝奪了,那麼,他們這些人就會成爲行屍走肉的人,因爲哀大莫過於心死。
雖然這種情況我在來到這裡半年多的時間裡已經習慣了,但我還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走到村裡唯一的一棟土培房的門邊,我就被焦急的永曆給拉了進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熾兒,你的身體剛剛痊癒,還要多加註意休息,不能到處亂跑,如果在受傷了可怎麼辦。”
感受到永曆對自己的關愛之情,我的心中也充滿了感動。這就是永曆我的父皇,也是一個龐大王朝的最後繼承人,可以說他是這個時代最悲哀之人。
永曆帝朱由榔是南明政權最後一個曾即皇帝位的皇帝。他是明神宗的孫子,明思宗的堂弟,父桂端王朱常瀛。在隆武被俘後,於當年十月初十日(一說十四日)稱監國於肇慶。於清順治三年(1646年)在肇慶正式即位,年號永曆,史稱永曆帝。永曆帝倚仗張獻忠建立的農民政權大西之餘部李定國、孫可望等在西南一帶抵抗清朝,因此維持時間較長,一度甚至收復湖南等地。1661年,清軍攻入雲南,永曆政權滅亡。永曆帝流亡緬甸首都曼德勒,被緬甸王莽達收留。後吳三桂攻入緬甸,莽達之弟莽白乘機發動政變,殺死其兄後繼位。1661年8月12日,莽白髮動咒水之難,殺盡永曆帝侍從近衛,次年將永曆帝獻給吳三桂。永曆十六年(1662年,清康熙元年)1月,永曆帝在昆明遭絞死,終年39歲。死後廟號昭宗,諡號應天推道敏毅恭儉經文緯武禮仁克孝匡皇帝。清乾隆年間上諡號出皇帝。
這是後世官方公佈的最準確資料,記述了這個末代皇帝可憐的一生,但是在這個年代卻出現了重大的變故。本來應該在緬甸王莽達之弟王莽白髮動咒水之難的時候被殺盡侍從近衛,但因爲王莽白的手下有一個因爲不滿他殺兄奪位,並且心向大明的官員提前向永曆帝偷偷報信,最後永曆在忠心之人的保護下,經過了千辛萬苦才逃的性命,最後隱姓埋名的隱居在這個小村子裡。
這是一個小山谷,方圓二十里都被濃密的樹林所覆蓋,進出山谷只有一條小路,當初他們在逃跑之時無處可走,幸好有一位在這裡居住了幾十年的漢人老漢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個被人遺忘的小村子。但因爲跟在永曆身邊的大部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只有少數的百姓能夠進行勞作,但因爲缺乏耕種的工具,糧食產量非常少,也幸好這是緬甸,糧食能夠一年兩熟,再加上侍衛和官兵能夠在樹林裡打一些獵物,因此這些大明最後的一個朝廷才能勉強度日。
想到這裡,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想到以後自己的未來跟我應該繼承的責任,我的心裡一陣鬱悶。
聽到我的嘆息聲,正在給我夾菜的永曆,敢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充滿關切的問道“熾兒,可是那裡不舒服,要不要讓李愛卿來給你看看。”
望着對面的這個對我關懷備至的男人,我的心裡充滿了感動,這是我這具身體的父親,但他同樣是一個帝王,雖然現在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風光但他原本的身份還是高高在上,現在能這麼細緻、體貼照顧我,並且我從他身上深深感受到了父親對兒子的疼愛,讓我這個從沒有感受到父母關愛的現代人感受到深深的激動。
“沒事的,父皇,兒臣只是想到我們如今的處境,因此才情不自禁的發出嘆息。”我回答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完這句話,又想到我所說的話,他也嘆了口氣。說道“熾兒,都是父皇不好,父皇沒本事,守不住祖宗的江山,不僅沒有讓你們享受到應有的榮華富貴,卻落得如此下場。”說道這裡,可能是想到我那幾個在逃難途中先後死於敵人之手的母親和幾個兄弟,眼淚也從眼裡滑落下來。
一見他如此,我趕緊從懷裡掏出一方手帕,遞給了他。然後趕緊說道“父皇誤會了,兒臣既然出生於皇家,肯定要承擔的起原本的責任,如果只能享受不能吃苦,那兒臣不是成那紈絝子弟了嗎,怎麼才能夠驅除韃虜,復我大明河山,讓我漢家兒郎重新恢復強漢盛唐之上萬邦來朝的勝景。”
聽到我如此說話,永曆急忙用手帕擦了擦眼睛的淚水,滿臉興奮的說道“我兒好志向,沒錯,我皇家子弟受天下供奉二百多年,現在天下受到韃虜蹂躪,狼煙四起,山河破碎,我漢人百姓如豬牛般苟活於世,正是我輩向太祖一樣,起兵驅擄,從新回覆我大明河山的時候。”
一陣慷慨激昂的話,讓他那原本有些消瘦的面頰精神煥發。但當他恢復平靜的時候,臉色一暗,又嘆了口氣,說道“我雖然有驅逐韃虜之心,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原本我大明佔據中原之地,兵馬百萬,糧秣如山可仍然不是區區幾萬女真之敵,現在韃虜佔據中原之地,而我們兵不過百,連每日肚子都不能吃飽,如此怎麼能重新恢復我大明河山呢。”
一聽見永曆如此說話,我就知道他雖然也想有所作爲,但長久以來的兵敗逃跑,讓他心中已經對清廷充滿了畏懼,但這是沒法一下子改變的,只能慢慢來。作爲一個後世來的人,我知道如果不成現在,清廷剛剛立國根基不穩,全國各地都有無數的反清復明的義士在扯旗造反,反對清廷的暴政,那麼在過個幾十年時間,當清廷將所有的反對勢力全部消滅的時候,就再也沒有打敗他的時候了,到時候,爲了穩固自己的統治,清廷會進行閉關鎖國,我中華漢人的血性會全部消失,我們中華的脊樑會彎下去,在也直不起來,然後讓我領先於世界兩千多年的中華文明最後成爲東亞病夫,到近代的時候長達一個世紀的屈辱史也會降臨在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上。
既然老天讓我重新回到這個時代,那麼就是天意讓我拯救這個民族,因此爲了我中華的重新崛起,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打敗清廷,恢復漢人的統治。
想通了這點,當我正想向永曆敘述這些的時候,只聽門外傳來了一聲大喊“皇上,皇上,叛賊殺來了,叛賊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