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帳中間的三個緬甸軍的將領,聽到坐在上面的朱常熾如此說道,三人的心中都是一緊,身子也不停地哆嗦着,但就算如此,三人還是嘴硬的答道“回稟太子殿下,卑職等不知道所犯何罪。”
“你們,哈哈哈...”聽到這三人都死到臨頭了,還是如此的嘴硬,因此氣急之下,不僅笑出了聲來,然後說道“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石學亮,你念。”
聽到朱常熾叫自己念,石學亮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殿下讓自己念什麼,於是擡頭望着朱常熾,還是一邊的楊新安機靈,趕緊向他使了一個眼色,眼神往地上的小本子上看了一眼,一見楊新安的眼色,石學亮立馬明白了,趕緊從地上將那個小本撿起來,然後高聲念道“庚子年丑月六日,緬軍將軍吳剛在城西買了一處佔地十畝的豪華院子,庚子年丑月八日緬軍將軍林大力在燕翠樓花了一千兩爲頭牌名妓藍燕贖身,庚子年丑月十三日,緬軍將軍麻桑從一個西洋商人處買了一整套的琉璃製品,花費八百兩,庚子年.....”。
接下來,石學亮整整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將整個小本才唸完,當中牽扯到了十幾個緬軍的高層將領,當石學亮唸完後,整個大帳裡一片寂靜,連因爲念了半天而口乾的石學亮嚥唾沫的聲音都是那麼清晰。
沒有人認爲這次假的,如果消息的來源沒有真憑實據的話,太子殿下是不會將這個消息給公佈出來的,既然已經公佈了,那麼肯定就是真的了。所有在此的將領心中的心思各異,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至於當事的三人,早就在聽到關於自己消息的事情後就已經癱軟到了地上。
從剛纔石學亮唸完小本上的東西后,朱常熾就開始默默的打量着下面的衆將,只見除了當事的幾人外,大多數的將領聽完後臉上都涌現出了憤然的表情,現在的漢軍將領裡面,有許多都是從一直跟着永曆的士兵裡面提拔出了的,他們以前大多數都是士兵或者是一些低級的小頭目,都被以前的將領們給貪污過軍餉,因此聽到這個消息後,心中不禁想到以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因此對於這些同樣是貪污軍餉的人,心中以前被壓下的怒火現在又重新涌現出來了。
“現在你們可任罪了嗎。”朱常熾開口問道。
“殿下,末將認罪,末將認罪,但事出有因,請殿下聽末將解釋。”三人一聽到朱常熾的問話,心中趕緊跪在地上磕頭,並一邊哀求道。
“這麼說,你們是承認了,是嗎。”朱常熾又問道,並且話中摻着絲絲冷意。
三人在慌亂下,並沒有感覺到朱常熾話中的冷意,而是急忙答道“是,末將錯了,請殿下在給末將一次機會,末將再也不會犯了。”
“好,既然你們已經承認有罪了,那就好辦了,來人,讓他們讓他們將所有的事情寫出來,然後簽字畫押。”
朱常熾只管發話,這些事不一會就有人給辦好了,拿着他們畫押的紙,朱常熾說道“好,來人,將他們給關進牢房。”
就在一陣求饒的聲音中,三人被幾個士兵給拖了下去。
等三人被拖下去了之後,朱常熾向楊新安問道“所有參與的人可都抓起來了。”
“回殿下,因爲沒有殿下的命令,所以沒有抓人,但現在他們都已經在控制之中了,只要殿下有需要,所有人一個都跑不了。”
“好,那現在你們就安排人,將所有參加的人都抓起來,一塊管着,明天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膽敢破壞軍規,動搖我大明根據的人的下場。”
“是,殿下。”聽到朱常熾下令後,楊新安就急忙向外面走去。
吩咐完楊新安後,朱常熾又重新叫道“石學亮。”
聽到太子叫自己,石學亮急忙站了出來,答道。
朱常熾又說道“明日清早,你要擂鼓聚將,將所有士兵,不論是漢軍還是緬軍都集合到一起,孤有事情要做。”
聽到朱常熾的吩咐後,石學亮急忙答應後就要往外走。但朱常熾卻又叫住了他。
當着衆將的面說道“石將軍,本來這件事現在已經查清了,與你是沒有關係。”
聽到朱常熾這樣說道,石學亮急忙跪下行禮,然後說道“謝殿下。”磕了一個頭後就要動身起來。
但朱常熾卻接着說道“但你身爲聯軍大總管,卻沒有做好監督工作,導致上萬的士兵沒錢吃飯,沒餉養家,後面又因此發生了多少事,造成了多大的損失,這些你可知道。”
“末將不知。”被朱常熾說的滿臉通紅的石學亮只能無言的答道。
“好,你不知道,沒有關係,孤也沒有打算讓你知道軍法官何在。”
“末將,軍法官,趙德全見過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一個有些文弱的青年走了出來,然後向朱常熾行禮。
軍法處,就是朱常熾招兵的時候專門招的那些讀書人,然後經過了三個月的基礎軍事訓練後,就被朱常熾安排組建了這個軍法處,軍法處專門管理軍隊裡面的刑偵,用刑等,這也是朱常熾避免了軍隊裡面一些高級將領私自懲處士兵,排斥異己,將軍隊私人化的一種手段。
這個趙德全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僅在基礎訓練的時候,成績突出,原本在大明朝也是中過舉人的,並且爲人機靈辦事靈活,所以經過石學亮向朱常熾稟告後,就被任命爲漢軍軍法處第一任主管。
望着站出來的趙德全,朱常熾對他進行了細緻的打量,他雖然還是那副文人的樣子,但舉手投足間卻充滿了軍人的氣質,並且因爲身上的文人氣質,讓朱常熾恍惚間感到又回到了現代。因此,一見之下,朱常熾就對這個趙德全心生好感。
打量完了趙德全,朱常熾又問道“趙主管,根據我軍的軍法,有玩忽職守者,處於何種懲罰。”
“回稟殿下,根據我軍軍法規定,反士兵玩忽職守者,處於三十軍棍,如果是爲將者的話,處罰翻倍。”果然不愧是中過舉人的,回答起問題來,隨口就來,可見他對於各種軍規一定爛熟於心。
“好,來人呀,將石學亮帶下去,開始行刑。”
“殿下且慢,請殿下高擡貴手念在大總管爲殿下立過無數功勞的情分下,饒了他這一回吧。”
“請殿下繞過大總管這一回吧。”在一個將領爲石學亮站出來求情後,剩下的將領也紛紛跪下爲石學亮開始求情。
本來就是藉着這次機會,趁機警告石學亮的朱常熾,看到這個情況後,心中更是不舒服,但心中的不高興並沒有表現在臉上,還是扳着臉,開口說道“石學亮,現在衆人都爲你求情,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願不願意接受這次處罰。”
說完後,就一眨不眨的盯着石學亮,想要從他的動作裡猜測他的心裡。
聽完朱常熾的話後,石學亮沒有任何表情,向着四周拱手拜了一圈後,說道“石某感謝衆位同仁的厚意,但石某身爲軍人,既然犯了軍法,就要受到懲罰,今天是石某,改日如果衆位同仁也犯了軍法,石某也不會手下留情,因此請衆位同仁也石某爲鑑,無犯軍法。”說完後,就轉向朱常熾接着說道“請殿下行刑,末將甘願受軍法處置。”
說完就跟着軍法處的人往大帳外面走去。
不一會大帳內的衆位將軍就聽見一陣陣的怕怕啪啪聲傳來,聽在衆人的心中一陣陣心悸。
這次石學亮受罰跟明天將要發生的事情很好的起到了警示的作用,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再也沒有人敢無故違反軍紀,爲朱常熾以後發展壯大,打了一個很好的基礎。
大廳內只有一個人心裡是最輕鬆的,通過剛纔的觀察和判斷後,朱常熾發現石學亮還是那個剛認識的石學亮,那個敢帶着幾百個人爲了保護百姓願意跟任何敵人拼命的那個石學亮。
不一會,六十軍棍就被打完了,石學亮被兩個士兵給攙扶着進來,當石學亮正要向朱常熾行禮的時候,朱常熾急忙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快步走到石學亮面前,親自攙扶着他,嘴裡還說道“來人,快拿金瘡藥來。”一邊喊着一邊將石學亮扶到一邊幾張桌子拼成的案板上。
不一會隨軍的軍醫就快不跑了進來,正要給朱常熾行禮的時候,朱常熾揮了揮手說道“免禮了,趕快給石將軍用藥吧。”
軍醫也不是婆媽的人,聽到朱常熾這樣說了,就從隨身的藥囊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對於軍隊裡面來說,一邊的傷都是皮肉傷,因此軍醫都是隨身帶着金瘡藥,在說了,這次是大總管受的傷,因此軍醫趕緊將最好的金瘡藥哪個過來。
正當他想要上前去爲大總管上藥的時候,只見太子殿下擡手從他的手上將藥給拿走了。
拿走金瘡藥的朱常熾來到趴在案板上的石學亮身邊後,只見石學亮的衣服已經被拖了下來,整個身後面,從背部到大腿處全部都是清淤的紫色,有許多地方都冒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