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都外圍的南城,姜尚餘站在一片工地前。
面前有幾百個人正在轟轟烈烈地建着房屋,其中有近百人是自己這邊的僕從武士。自從風天子賜了南城這塊地後,姜尚餘和袁傑已經連續幾天都吃住在這裡。
對這方世界來說,建造也可以是很簡單的事情,如果你有錢,完全可以請一位精通土行能量的法師,只要一天時間,就能平整一大片土地,再有兩天時間,還能在土地中完成打樁、墊層。剩下的事情,只是蓋房子了。
蓋房很快,幾百人一天時間就可以完成一片建築。姜尚餘看着面前的一片建築羣,心裡升起了一種自豪感。
風天子所賜予的南城土地,佔地面積約有4oo畝,幾乎佔了南城一個邊角。平田曾經在內心裡換算過,這大概相當於4o個主世界的標準足球場那麼大。
實際上,學院的佔地還要比4oo畝更大,因爲建成後的學院,外圍還有長長的邊界線,這邊界線附近的建築都要適當地清除。這一部分是爲了安全考慮,一部分是爲了美觀。畢竟一片整齊規劃的學院外牆,突兀地圍着高矮不同的民房,是有礙觀瞻的,至聖學院在國都的分院要做出形象來。
姜尚餘最近幾天的工作,除了督促學院建設進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內容是,勸說學院周圍的城民搬走。有一部分是皇族的土地,學院可以直接拿到手,但有一部分各家貴族的土地就要付一些錢。
比較難搞定的,是一些普通城民,他們拖家帶口故土難離,即便有的人家花了出原地價兩倍的價錢都不願意搬離。更有一兩戶,獅子大開口,要出原地四五倍的價格才肯把地讓出。
“姜公子,這是今天搬遷城民的進度冊,學院周邊一百二十三塊有主之地,目前還有八戶人家不肯搬離。”寧雲這兩天也在學院工地上搭手,平田從汝地派出的人生不多,每一個人都承擔了大量的工作。
“老師叫我來督促學院建設,只給我們七天的時間,如今還有兩天時間,這剩下的幾戶能被我們勸走嗎”?姜尚餘緊皺着眉頭,心中有些壓力。
平田給的七天時間,真的非常緊,如果不是花了三分之一的預算,用這大價錢請到了兩位法師,七天時間估計還不夠平整土地的,這方世界的生產力畢竟低下。
但另一方面,七天時間已經是平田給的很寬鬆了,算上這幾天的時間,平田離法身崩潰的時間還有滿打滿算的三週。對平田來說,可不指望再有一次世界意識降臨,幫他重塑法身的機會。
合上手中的書冊,姜尚餘提了提衣襬,對寧雲說:“請給我兩名武士,我要上門勸說。”
寧雲就轉身高聲喊了兩名武士,隨即又面朝姜尚餘:“姜公子,這八戶人家中,已經有兩戶人家今天傍晚就搬了,我們出了三倍的價錢。另外五家中,有四家我們已經私下談了四倍的價錢了,唯獨最後一家比較麻煩,十倍的錢也不願意搬。我懷疑是有人在故意搗鬼,看來必須要使用強行的手段了。”
武士出身的寧雲,說到這裡臉色瞬間兇了起來:“其實這八戶人家,我們都可以派武士將他們強行搬離,事後賠錢就是了。諒着南城中,還沒有人敢對天子親封的至聖先師不敬。”
平田聽到這,連忙伸出食指,對寧雲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隊長慎言,既然老師成爲至聖先師,那不論從道德上,還是行爲上,必須無可挑剔。我們既然爲了建設學院,可以破例強拆民居,那爲了其他事情,也會破例強做其他。長久以往,只要至聖學院的人端出大局,那就要有無數個人爲之犧牲,這不是聖人的意志,更不是聖人的行爲。”
姜尚餘臉色一片平靜:“我們雖然不是聖人,但是至聖先師的第一批弟子,我要以聖人爲標準,行事道德第一,不給自己抹黑,更不給聖人抹黑。”
這一席話置地鏗鏘,令姜尚餘身心都有點昇華的意味,寧雲和在場的其他人都看不到,從姜尚餘身上連接到神格玉盤的信仰絲線,陡然一漲,憑空粗了很多。尤其是姜尚餘的識海中,曾經接到三階種子的太一,隱隱有要突破的趨勢,隨時要與姜尚餘內外合一。
寧雲受到這番無形精神的感召,心裡也升起一番敬意:“姜公子說的太對了,是雲想的不周到,沒料到此舉可能會給平田大人招惹非議。”
姜尚餘此刻沉浸在一種玄妙的感覺中,似乎覺得自己將要飄起來了一樣。寧雲在一旁搭話,正好將姜尚餘這種感覺給打斷了。帶着一種微微若失的惆悵感,姜尚餘說道:“那我就先帶兩位武士,去不願意搬家的那戶,親自去勸勸。這戶人家,也姓姜?”
被姜尚餘和寧雲點名的那戶姜家人,住在學院的東南角,已經靠近南城的邊。這個三進的小院中,幾日來一直住着風城姜家來的一位大人物。這大人物喜歡身着長袍,不管白天夜裡,從頭到腳都遮在衣服裡,行動間居然沒有一絲聲音。
其實,這戶姜家人早在學院第一次上門的時候,就想以兩倍的價錢賣掉自己這小院了,奈何還沒出手。當天晚上那位大人物就上門了,命令當家人不準賣房。
“好吧,不賣就不賣吧,反正我這一輩子也不是財的命。”連着幾個晚上,摟着自己的老婆,當家人都在安慰着。
下午時分,這個姜家人正在院裡收拾,小院門外傳來了幾下敲門聲。他側過頭看了一眼,估計又是至聖學院的人上門來了,無奈地搖搖頭,沒有理會。
就在這時,來家中暫住了幾天的大人物,罩在長袍中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身邊,這姜家人只覺得脖子一涼,頭就飛了起來。這顆大好頭領還在空中,就看到了自己無頭的身體倒在地上,自己的老婆也倒在地上,身下一灘血跡。“爲什麼要生這種禍事?”這是最後的想法。
門外的姜尚餘,也隱隱感覺有點不對勁,這戶小院,給他的感覺有點詭異,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又想不起來。“有人嗎?”姜氏餘大聲喊着,看到許久沒有迴應,就準備帶着武士先離開了。
就在這時候,門扉傳出“吱”的一聲,竟然是打開了。姜尚餘朝門內一望,院中的一抹血紅被收入眼底。他心道壞了,手就欲往腰間的兵器上握去。
冷不丁的,門猛地加大開,一道黑色的光影,朝門前幾人一照一收,姜尚餘和兩位武士就不見了。
下一刻,一個黑衣入出現在原地。手持一個小小的布袋,再輕輕一抖,兩具武士屍體都像變戲法般,從小口袋中掉出來,瞬間變大,倒伏在地,竟然是死了。
“天命之人,終於還是落到我們主脈手上了,你們之前殺了小六,搶了聚魂珠,如果不是你是天命的身份,早就死幾次了。現在族長命我將你帶回姜家,是生是死,就由不得你了。”這黑衣人大步一邁,就憑空消失了,也不管原地小院門內門外的幾具屍體。
直到傍晚時分,才被尋找姜尚餘的寧雲現小院中的血案。“姜尚餘失蹤了……這要趕快向大人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