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逐流心神凝視體內丹田中,只覺得體內丹田中的一枚“劍丸”化作一縷金屬絲從指尖飛出,見風立漲,達到三寸長。此刻的本命飛劍就是柄三寸小劍,通體墨黑色,只有劍尖隱隱有着一汪幽冷藍光。心念一轉,飛劍憑空消失,丹田裡“劍丸”懸浮在中間。連續十八個時辰修煉本命飛劍,耗神耗力,終於初成。
本命飛劍初成,第一次操控後,華逐流感覺到飛劍與自己血脈相聯,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飛劍再次從指尖飛出,漲成三寸墨黑小劍。華逐流伸手一招,飛劍躺在掌心,輕輕撫摸,從此這飛劍與自己本命相連。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華逐流對着本命飛劍心裡默默唸。
地窖不大,只有三丈見方。華逐流眼睛盯着兩丈外在爬的一隻螞蟻,突然從指尖飛出一抹黑影,然後消散於空中。站起身來,走到剛纔螞蟻爬行的地方,蹲下身子,看了會已經被腰斬的螞蟻,起身回到剛纔坐的地方繼續盤腿坐下。現在的他很幸福,按小冊子上講,飛劍要在丹田運氣蘊養,飛劍初成的一年內,有使用限制,每使用一次需靜養十五日。想着飛劍的神奇,這些都是小節,片刻後,開始運氣大周天。
等華逐流運功結束醒來時,已經是巳時,也已經是秋考結束後的第二天。華逐流想了片刻,拿出小冊子,手掌聚力把它一捏,小冊子成爲虛無。出了地窖,回到東廂房,洗了澡,換了衣服,神清氣爽。今天還是請假的日子,華逐流也不管那麼多,本命飛劍的修煉成功,讓他對以後的人生信心滿滿,有了高興事,想找人聊聊。黃胖子是個好聊友,離飯點還有半個時辰,華逐流決定去膳食堂,心裡還想着碰到呂鞠凡該怎麼解釋。
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師院的人行道上很是冷清。華逐流提着黑木棍向膳食堂走去,青鋒鋼劍的不見讓他很是疑惑,今天準備問問黃胖子,是不是他拿走了,因爲他一直好奇呂鞠凡在他劍上刻了什麼。
黃胖子見華逐流進來,連忙跑過來,拉着他急急忙忙地向就近的一個餐廳包廂走去。
“哥,尹逸峰死了···”胖子急急的說着。
華逐流打斷黃胖子的話,說道:“死了關我們什麼事。你幫我拿東西過來吃,我很餓。快。”
黃胖子是快去快回,效率奇高。“哥,昨天晚上督查門的人來找我,打聽你的下落,我如實回答了,因爲我確實不知道。看來他們懷疑這件事和你有關。”胖子說完,給華逐流盛了一碗湯。
“懷疑與我有關,這怎麼可能,我和他沒有恩怨,沒有交集。”華逐流邊進食邊疑惑着。
黃胖子看了看華逐流,猶豫了一下說道:“哥,前天下午,大嫂在膳食堂門口那大樹下從未時起,直到戌初被她的同窗勸走。尹逸峰,金真都過來了。”
“咳咳咳···”華逐流把剛喝到嘴裡的湯噴了出來,井噴啊,胖子從頭到腳都是啊。人家真在大口吃肉大口喝湯,你怎麼可以說這些讓人沒有心理準備的話。
“什麼大嫂,怎麼回事情?”華逐流大聲問道,情緒有些激動啊。
黃胖子把那天下午在膳食堂門口大樹下發生的他所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華逐流靜靜的坐着,沒有說話。
“哥,這些我收了,重新換一下。”說完,胖子端着餐盤出去了。
黃胖子進來時,華逐流還是靜靜的坐着,在思考這個近似乎無解的問題。胖子擺好餐食後,坐在對面。華逐流有靜靜的吃着。
“你去忙吧,留意一下,等下呂鞠凡來了,你告訴我一聲。我一個人靜一下,尹逸峰這事情和我沒有關係的。”華逐流說完揮了揮手,又開始進入自己的思緒中。
盞茶時間後,包廂門被推開,進來四個人,黃胖子在後面連續不斷的眨着眼睛。
一個方頭大耳,臉色漆黑的中年人看着華逐流說道:“你叫華逐流?”
華逐流點點頭,問:“有什麼事情嗎?”
“你跟我們走一趟。”黑臉中年人說完,把腰牌給華逐流看了看,表明身份。
華逐流站起身,提着黑木棍,準備跟他們走。
黑臉中年人指了指指黑木棍,”不能武器帶。”
“胖子,你幫我帶回去。”華逐流說着把黑木棍遞給黃胖子,胖子沒有動。黑臉中年人在胖子身上點了幾下解了禁制。
黃胖子跺了下腳,走到華逐流身邊,接過黑木棍,叫了聲“哥“,然後流下了眼淚。華逐流拍了拍胖子,說:“沒事。”然後跟着黑臉中年人走了。
黃胖子一個人在包廂,拿着黑木棍,不知道該怎麼辦,想了片刻,準備去找師傅覃老頭。
剛進入午時,陸陸續續來就餐的人進入膳食堂。胖子剛出膳食堂大門沒走多遠,就看見呂鞠凡她們幾個人向膳食堂走了。胖子連忙跑過去,並哽咽着叫道:“大嫂,大嫂,出事了。”
沒等幾個女的反應過來,胖子已經來到呂鞠凡面前哥說道:“大嫂,剛纔哥讓督查門的人給帶走了。”
呂鞠凡有點生氣的道:“什麼大嫂,什麼事情,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哥是華逐流。”胖子剛說出口,呂鞠凡的臉剎那間紅的像大紅布,金萍和薔薇在邊上楞楞的不知說什麼。
“怎麼回事?”呂鞠凡向胖子問道。黃胖子把上午從看到華逐流到被督查門的人帶走,事無鉅細的講了一遍,甚至連華逐流聽到呂鞠凡在大樹下等時把湯噴了的事情也講了,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身上說:“被他噴的。”
呂鞠凡看着他的動作,笑了笑,指了指黑木棍說道:“黑木棍,能給我嗎?“
黃胖子人機靈,一聽要黑木棍,毫不猶豫的遞了過去,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她要。
呂鞠凡接過黑木棍,對身邊的金萍說道:“你們先去用餐吧,我有事先過去一下,等下聯繫吧。”說完轉身就走。胖子連忙跟上去,到呂鞠凡身邊說道:“大嫂,有消息麻煩你告訴我一聲。我謝謝你了。”說完胖子認真的掬了個躬。呂鞠凡點了下頭自顧走了。黃胖子也朝另一個方向行去轉頭看見和呂鞠凡同行的兩個女學員還在原地說着什麼。
······
未時三刻,一小平房內。
“十七日夜,你在哪裡?”
“家裡。”
“有誰能證明?”
“沒有。”
“這兩天請假,去哪裡了?”
“本來想去百草堂的,後來記起來,金神醫去宋城了,人不在,所以沒去。我沒去銷假,就在家裡休息了兩天。神醫讓我多休息的。”
“你的那把鋼劍在哪裡?”
“被偷了。”
“哪裡被偷的。”
“東廂房。”
“有誰能證明?”
“沒人。”
“這兩天你見過誰?”
“剛家裡出來,你們是第一批人。”
“你的劍殺死了尹逸峰。或者說你殺死了尹逸峰。“
“我爲什麼要用這麼一把劍殺人?我爲什麼要殺他?我殺了他爲什麼要把劍留在現場?”
“你不能證明你沒有殺人。”
“你不能證明我殺人。”
······
宋帝國天澤十七年九月二十日巳時 小雨
上州城城郊一座莊園的一間書房內。
“那就把他先關着吧。十二月十八,天劍山的巡察使要來政禪師院巡察。事情先停一下。”躺椅上傳出聲音。
“是,先生。天劍山過來,我們需要準備什麼嗎?”白淨的中年文士問道。
“這次天劍山過來,不用特意準備什麼,保持現狀就可以。”躺椅上的人頓了頓,繼續說道:“下月十五開個會,修煉資源要重新派一下了。明年二月在天劍山舉行的七國大比,我們的人也要安排了。這些事情你去處理一下。”
白淨的中年文士躬了下身,低頭道:“醫丹局的種植園裡青靈竹缺了一對,是華逐流通過術器局的一個幫辦去種植園運的。昨晚我們的人到那幫辦交代的地方去看了,有種植的痕跡,但那對青靈竹不見了。沒有運出去,這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個幫辦我們已經控制,唯一知道青靈竹去向的只有那個幫辦。痕跡要去掉嗎?”
“痕跡都抹掉,既然這樣,那個小子先關着吧,不要讓他離開視線。青靈竹事情很重要啊.看來傳說是真的。這件事情要加大力度。你去辦吧。”躺椅上的人揮了揮手,白淨的中年文士退身而出。
躺椅上的那位起身,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雨點,轉身,對着空氣說道:“你去那裡再看一下,察察青靈竹怎麼會消失的。”
櫥窗後響起一聲音“是,先生。”接着黑影一晃,消失不見。
······
呂鞠凡現在很高興,老師終於答應幫她,讓她見華逐流一面。
當呂鞠凡在小平房內見到華逐流時,見他神色平靜,精神寶滿。呂鞠凡用黑木棍指着華逐流說道:“原來你是兇手。
華逐流看着面前的黑木棍說道:“對不起,那天我本來準備過去的,畢竟約了你的,害你等了那麼久。那把劍早些天在家裡不見了。然後在那現場被發現了。我沒事,反正在那四合院我也一個人,在這裡還有人陪聊,比四合院好多了。告訴胖子一聲,我挺好的,不用擔心。”
“因爲你的事情,胖子居然哭了。”呂鞠凡說道。
“胖子不是第一次哭了,掉一個銀幣也可以哭很悲傷。”華逐流笑咪咪的說着。
聽華逐流這麼編排黃胖子,呂鞠凡也笑了。華逐流在許多時候都是呂鞠凡在說,他而爾插上一句。
“聽說你的書法很好,能不能送我一幅。”呂鞠凡看着華逐流說道。
“好啊,等我出去,我寫一幅送你呂大小姐。”華逐流和呂鞠凡的這麼段時間相處,對她也挺有好感的。
“何必那麼麻煩吶,就現在寫哦。你看這裡現成的都有啊。現在寫嘛。”呂鞠凡說着,就去準備,幹這個活,她很熟練啊。
華逐流本是灑脫之人,見呂鞠凡這麼積極,他也感到手癢了。他提起筆,閉目靜氣,把胸中陰霾一掃而空。
看着華逐流揮毫時的認真樣子,呂鞠凡忘記去看華逐流寫了些什麼了,只是覺得這個男人認真的時候很有“範”。聽見有叫她的聲音纔回過神來。“剛纔看的入迷了。寫的太好了。”她沒有說謊,是看的入迷了。見華逐流已經寫完便輕聲讀起來:“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衆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寫完,華逐流忽然有些後悔寫這詞了。不要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的啊,只是外面小雨,很貼。反正不是第一次誤會了,隨風去吧。他心裡默默的想着。
“哥,你寫的真好!”
······
剛從膳食堂回來,黃胖子沒有回家,直奔師父覃老頭的住處而去。昨天沒有找到師父,今天白天也沒有消息,問了幾個相熟的人,也是沒有消息。中午問了呂鞠凡,她也沒有見過華逐流。
黃胖子還是在覃老頭的住處沒有見到他。胖子坐在覃老頭住處前的院子裡,擡頭看着天,剛纔雨停了,現在天上有寥寥幾個星星出來眨眼了。胖子擡頭數着星星。直到子時,覃老頭還沒有回來。
深夜,路上很是寂靜。黃胖子走在回去的路上。
黃胖子剛出生只有四斤重,他父親請來村裡的老先生給起名,老先生見這嬰兒這麼較小,但精氣神還可以,便說道:“此兒精氣神足,這小手小腳也有勁,以後如果和他爹動作一樣敏捷就可以子承父業了。就叫黃敏吧。”黃敏是繼承了名字但沒有繼承父親的獵槍。他父親在他五歲那年去大蒙山打獵,沒有再回來。
黃胖子覺得自己是想不出什麼辦法的了,他想到了呂鞠凡,決定明天一早去找她 ,讓她多想想辦法,那畢竟是她男人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