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子,聽着顧妘似乎走遠了,她才裝作是剛從遠處跑過來的樣子,氣喘吁吁的往馬車處趕。
狀似無意的猛撞了下正從樹林裡走出來的綠屏。
綠屏正愛不釋手的篦梳,脫手而出,摔在了地上。
綠屏慌忙撿起篦梳,惡狠狠的看着樑嫤道:“你沒長眼睛麼?跑那麼快,搶着投胎呢?”
樑嫤探頭看了看她小心翼翼捧着的篦梳,嗤笑一聲,“我以爲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原以爲顧家的家僕多見過世面呢!連這種做首飾剩下的邊角料拼湊的篦梳都這般稀罕!世子爺隨手賞的都不知比這個好出多少來!摔壞了麼?摔壞了我賠你一個更好的!”
“你說什麼?!”綠屏咬牙切齒。
樑嫤撇撇嘴,“別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好麼?回頭我把世子爺賞了我的東西送一個給你就是!”
樑嫤說完就提步跑到了前面。
綠屏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篦梳,難怪瞧着這寶石如此之碎,原來都是邊角料打造!擡手想要扔掉,但嘖嘖兩聲,又覺可惜,且萬一是樑嫤故意吹牛呢?
綠屏將首飾揣入懷中,也往馬車處快跑而去。
樑嫤和母親坐在顧家下人的馬車中,瞧見樑明淵也被安排在小廝的馬車上。
車伕門正要駕車行進之時,馬車猛的一頓,又停了下來。
樑嫤挑開簾子,探頭向外看着,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一旁經過的有些面熟的下人說道,“似乎是世子爺發了脾氣!”
說完那下人便匆匆走了。
等了不多時,便有顧家人來請樑嫤往前頭去。
樑嫤去了才知道,世子爺尋不見她,聽聞她被安排在顧家的下人中才
發了火。
得知緣由,顧家人看向樑嫤的目光頗爲不同。
一個面容精緻,身材妖嬈,着一身火紅色流仙裙的女子手持着紈扇多看了她兩眼。
待樑嫤回看回去的時候,那女子卻已經轉開了目光,衝身旁的家僕道:“沒事兒了就上路吧。”
那女子身後跟了好幾個伺候的丫鬟,譜擺的比顧家主母鄭氏還大。
樑嫤跟着上了世子爺的馬車。
馬車裡鋪了厚厚的波斯地毯,車壁上掛着壁瓶,插着鮮花,香氣嫋嫋。
比顧家十來個下人擠一輛小小的馬車是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世子爺何須如此擡舉我?”樑嫤在馬車上坐下。
李玄意笑了笑,“將你擡的越高,摔下來纔會越痛,你纔不敢輕舉妄動。”
樑嫤眉頭微蹙,“世子爺花的心思還真不少。”
李玄意半躺進舒適的軟榻裡,雖着馬車的顛簸,輕輕的晃着,“是啊,你不肯籤賣身契,我只能多花點心思困住你,是不是很感動?”
樑嫤嗤笑一聲,“您這麼一說,還真是呢?要不,奴家以身相許吧?”
李玄意深邃的眼眸中似有光劃過,“好啊。”
他聲音懶懶的,格外有磁性。
樑嫤轉過臉,伸手挑起車簾,看着外面,“玩笑罷了。”
離開顧家莊子,第一夜一行人投宿在客棧,有先行的下人,已經包下了整座客棧。客棧裡裡外外都是顧家的人,男人,小廝都住在前院。
女子則住後院。
客棧畢竟不像家中方便,幾個人擠一個房間是常有的事。
鄭氏許是和林三娘相處出了感情,便將林三娘叫到她的房中
去休息。
樑嫤以爲自己會和其他丫鬟擠在一起,卻不想李玄意並沒打算放過她。
“伺候主子身邊,不是你做丫鬟的本分麼?”李玄意指着牀邊的腳踏道。
樑嫤想到了自己的計劃,倒也忍耐了下來,睡腳踏,也不見得就比和其他丫鬟擠在一起難受吧?
夜深人靜的時候,樑嫤忽而睜開了眼睛。
她側耳聽了聽,李玄意的呼吸平緩均勻。
她翻身從腳踏上坐起,躡手躡腳的來到李玄意的行禮處,悄悄的翻動着。
忽而似乎有危險的氣息靠近,樑嫤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包裹進一個堅實的懷抱裡。
口鼻之間,都是男人的氣息。
“你在找什麼?”李玄意將她抱的緊緊的,溫熱的脣貼在她耳邊問道。
樑靜不料他會突然醒過來,大驚之後,立即冷靜下來,“昨日收拾行李,似乎遺漏了東西……”
“你翻得好像是我的行李吧?你遺漏的東西,會在我的行李中?”李玄意冷笑起來,擁着她的手移到了她的咽喉處,“說,究竟是誰派你到我身邊來的?”
雖然他蒼勁有力的手還沒怎麼用勁兒,樑嫤已經從心底感到窒息,“不是,我……我找那日偶然見到的一件首飾。”
“首飾?”李玄意擡手從行李中翻出一件鑲着寶石碧玉的鳳簪,鳳簪做工精緻,鳳簪上的寶石在夜裡也顯得明媚動人。
“對,就是這件。”樑嫤連連點頭。
李玄意微微放開掐在她咽喉上的手,“你找它做什麼?”
樑嫤喘了口氣,還未來得及開口。
李玄意又道:“你最好第一次就說實話,我不是有耐心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