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小八看見一堆火堆燒在面前,而自己裹着被單躺在牀上,火堆旁邊坐着一個人,頓了頓,“…長…長弓…”
走了過來,拿着已經烤乾的衣服給了小八,長弓出去拉上了房門,小八坐了起來,手中捏着衣服。
門外的人從出去一直站在那裡一刻未動。
終於,“…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啊?”小八擡起頭看着門外的的影子,低下頭躊躇了一會兒,纔開口敘敘道來,“我出去找童璃姐姐時走進了一條巷子裡…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轉過去就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法術盡失,我拼命的逃竄卻…被他打暈了…之後…之後醒來就…就看見你了……”
門外沒了聲音聽見一聲嘆氣聲,“你可還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子?”
“…記得…很老,手中拿着一根不知什麼形狀的柺杖,眼睛…眼睛很恐怖…像要看透人一般…”
…
估摸着小八穿好了,長弓走了進來,小八坐在牀檐處不敢動,拘謹一般像犯錯的孩子,與她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摸了摸她的頭,小八有些抗拒的躲了躲,長弓手愣在那裡轉而微笑,“走,我們回去吧。”
“…我…還要去找童璃姐姐…”
長弓一口打斷不容抗拒道:“回家,我們誰也不去找了。”
正準備出去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了響動,長弓驚覺忙按下小八示意她躲在櫃子裡,自己則在門後。
門被打開,映出外面慘淡的月光,一把長劍飛躍而進,長弓從門後出其不意的直攻他的腰部,那人趕緊後退,藉着光亮,兩人都是一愣。
“長侍衛!”
“王副將!”
“怎麼會是你?”長弓趕緊上前。
王副將走了過去拍了拍長弓,眼中帶着點淚花,“征戰歸來相陪數十年,沒想到宮中一別,如今才得以見面,兄弟可真是跟着少將軍走的灑脫,只留下我們這些殘兵苟且偷生。”話雖如此,可是語氣去滿是責怪。
長弓不知怎麼去迴應。
王副將笑了笑,抹了一把眼淚,“少將軍在哪裡呢?他過得還好嗎?”
“都還好,沒了官職,樂的輕鬆,也好過他每日再那皇帝的施壓下過得膽戰心驚。”
“那就好!”王副將聽後有一絲失落的情緒,從後面拿出一把劍來,“這是長侍衛你留下的劍,可要好生保管着可不要這麼粗心大意又弄掉了。”
王副將見長弓拿過了劍想說點什麼又欲言又止,長弓見狀問道,“有什麼話直說,你我二人還有什麼不能開口的。”
“…既然都這樣說,我也不婆婆媽媽的,長侍衛…你常年跟在少將軍的身邊,你可知道少將軍可有回來官復原職之意…弟兄們可都等着少將軍回來了!如見這個楊文浩,根本不是這塊料,仗着自己的官職爲非作歹,無惡不作,仗沒打幾場,就是會拍馬屁…弟兄們早已寒了心,都盼着少將軍。”王副將頓了頓,又解釋道:“我不如長侍衛那樣灑脫,上有老下有小都靠着我的點俸祿過活,如沒有這些我老早拍拍屁股跟着你們一起走了,省的受這種窩囊氣!”
“王副將,少將軍好不容易擺脫了這種折磨,如若再回去可就不會像這次這般輕易的脫身,恐怕這輩子都會困在裡面…”
“…也是…”王副將蔫了頭,再與長弓寒絮了一會兒,見櫃子中有人藏身不易打擾,又知長弓好色的性子便不易打擾便早早的走了。
長弓送了一程若有所思的帶着小八回了家。
…
洛寧守了一夜,剛小睡一會兒再醒過來時旁邊的人就不見了忙出去找。
在一家小集鎮處的一家酒館裡見到了她,此刻她正在一罐子一罐子的使勁兒的給自己灌酒,旁邊圍着一羣男人不停的拍手叫好,雙手不停的揩着油。
“姑娘,真是好酒量啊!”
“不如姑娘請到樓上一敘,我們好好的拼拼酒量,是不是,啊?”那個男人向旁邊的人遞了個眼色。
“我看姑娘眉中帶愁,樓上有一壺忘憂酒要不要嚐嚐?”
“識相的都快點走開!”洛寧滿眼的怒意,旁邊的人仗着人多紛紛反問道:“你誰呀?”
“就是!有沒有個先來後到啊?”
“嚓!”一劍出劍鞘旁邊人見狀紛紛噤聲不敢說話。
童璃繼續灌着酒。
旁邊的人見一臉的凶神惡煞的洛寧紛紛散開不敢再過來。
一缸一缸的接着喝,童璃本就不擅酒性,喝了只覺得身體的痛苦會壓制住心裡的痛苦,就不會想那麼多了。
“別喝了。”洛寧奪過酒壺。
童璃轉過頭又拿起另一個酒壺。
“你看你都醉成什麼樣子了?”
“給我!”
童璃醉醺醺的過去搶直接踩着桌子跌了下來,洛寧趕忙接住她,童璃順勢拿回酒壺又喝了幾口,“……我……不要你們任何人……在我身邊,你們……你們都會走的……最後都會……離開的……”
“別喝了,你把酒壺放下。”
“誰都別想……搶我的酒,誰都別想,只有它是屬於我的……是屬於我的……”
洛寧轉過身直接打暈了她把她帶回客棧處。
……
童璃醒後一直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喝的爛醉如泥。
第一天,酒未醒,在酒中沉淪。
第二天頭痛欲裂又爛醉在酒窖裡。
第三天卻怎麼喝也喝不醉,怎麼麻痹也麻痹不了,醒着醉,醉中醒。
第四天……
洛寧一直在門外守着,聽着裡面有聲響總還覺得安心,哪裡也不肯去,也不敢去。
再守到裡面再沒有哭泣的聲音只有寂靜的酒缸摔碎的聲音後,裡面就安靜了下來。
端着一碗醒酒湯走了進去,只見童璃趴在桌子上已經犯困了面容憔悴不堪。
放下東西坐了下來,“…喝點好受一些……”
……
“你怎麼還……沒有走……?”
“我哪也不去,就陪着你。”
“你能……陪我到……幾時?”童璃笑道擡起頭質疑的嘲弄道,對她來說這只不過是他一時衝動的話。
洛寧捏住她轉過頭去準備喝酒的臉,眼中卻毋庸置疑堅定着的口吻,“直到我死!”
童璃怔了怔,酒醒了一半兒,卻落淚低頭,“…我若是你能早些認識你就好了……”
“……忘記以前的事吧,就我陪着你好不好?”洛寧走了過來抱住童璃 。
“……我是怎麼也忘記不了的…… ”
“那就不起回憶 了,全當一場夢,夢醒了就做自己,不爲他人而活就爲了你自己。”
“爲自己……”童璃一直念着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