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的清晨。
外面一片熙熙攘攘,吵醒了衆多人跑出來駐足觀看。
洛寧醒了過來,問道外面的守門人,“外面是怎麼回事?”
守門人跑過去看了看跑過來道,“估計是哪個犯人今日清晨要砍首示衆。”
“砍首不是一般都是在傍晚,爲何這麼早?”
守門人搖搖頭,表示不明白道,“這個…小的也不知道…”
“走,過去看看。”洛寧穿上衣服便準備出了洛府,管家一下子在門口把洛寧攔住,笑嘻嘻道,“少爺,你大傷未愈還是少些出門,免得受了風寒!”
“管家,我身子骨哪有這麼弱,外面這麼吵,我想出去看看。”
管家笑道,“少爺一向不喜熱鬧,怎麼今日偏要出去呢?況且砍頭哪有什麼好看的?”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爲何心裡總是發慌,想要去看看。”
“少爺定是冷出來的,還是快些兒歇着去吧,奴才出去幫少爺看看就行。”
洛寧被管家硬拉着進了門,自己忙跑了出去。
洛寧坐在房間裡,外面的吵鬧聲愈演愈烈,普通的砍頭又怎麼會這麼熱鬧呢?定是什麼大事,想着臉上的疤痕有些恐怖,戴上了一個斗笠,守門人不知爲何從他回來開始每次都守在他門口,他偷偷的開了一個窗子跳了出去,翻了圍牆從裡面出來。
一出來頓時被別人撞了一下,那人忙扶住他親聲道,“不好意思,兄臺,可還好?”
“不礙事。”
“看你如此急,定是趕着去看那砍頭是不是?”
“是…是呀!”
“正巧在下也是看門外這麼熱鬧過來看看,不如一起過去。”
“好呀。”
兩人一起過去,洛寧打聽了一下子,那人也不知道被砍頭的所謂何人,兩人一起湊了過去,站在外圍,人實在太多,根本擠不進去!
“人可真多啊!”
只見臺上站着一個被反手綁着的人,頭上戴着一個頭套看不清面容,只看見那頭套上面開了兩個小洞,正好可以看見外面所發生的一切。
“你拿的什麼?”
旁邊的問道。
那個人舉起手中的一籃子東西道,“這可是我早就準備好就等着今天的這一天。”
“搞得好像你與他有多大的仇恨似的?”旁邊的人笑道。
“是沒有什麼仇恨,甚至連面都未見過,但是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嫉惡如仇,特別是仇富!不管他是什麼人,能多砸一點就多砸一點!”
“哈哈,到時候分給我一點。”
這時候天還未矇矇亮,還是有些漆黑。
只見站在上面的侍衛點了一把火堆在火盆中,靜待着時間。
突然,一聲雞鳴破曉的聲音響起。
站在下面的百姓頓時拿起手中的菜全部扔了上去,便砸便亂罵着,一浪又一浪的罵聲簡直讓人難以入耳。
不禁讓他響起幾天前他也是這樣坐在囚車上面被這個樣子罵,不禁覺得這麼太嘈雜,想要離開這裡。
卻在這個時候,判官扔了下了令牌,令牌在地上叮噹作響,刺得人的耳朵生疼。
劊子手喝了一碗酒一口噴在從刀鞘裡拿出來晃着明晃晃的大刀,揚起大刀就準備試手。
洛寧不想在看下去,已經走了出去。
判官走了過來,一臉的嫉惡如仇,“此妖孽作祟人間,罪大惡極,今日奉皇上之命,捉拿至此,斬!”
下面的百姓頓時一聽判官這麼一說,頓時更加的憤怒,拿起雞蛋全部砸了下去。
“打死這個妖怪!”
“殺了這個妖怪!”
“這個妖怪!砸死他!對,砸死他!”
判官手揚起,命令劊子手,“時辰已到,斬!”
“這個將軍妖怪,斬了他。”
一句話一下子傳到了洛寧的耳邊,走到了一邊的他,突然聽到了這一句,頓時一愣,轉過頭去,看見站立在那裡的蒙着面的人看的方向一直是自己這裡,露出的嘴角帶着笑容。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個方向。
盯了一會兒,卻突然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頓時腦袋像炸了一般,一切的不明白此刻頓時醒悟過來,一下子衝了過去,卻被人羣擠退到了一邊,翻滾在了地上,“不要!”
眼淚全部掉下來,人羣感受不到他的無助,他的悲鳴,把手中的東西砸了過去,“不要,我求求你們了!”
洛寧一下子推倒在一旁準備砸東西的人,可是人太多,一陣浪潮又把他推到一邊,他想要衝到斬頭臺上去,可是人羣因爲混亂早就人踩人了,等到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卻看見臺上滿是丟的爛菜葉,“你們都給我住手……”使勁一推,就快要到臺上去的時候。
後面突然伸出一雙手裡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往後面拖了去。
劊子手拿着大刀揚起,洛寧拼命的掙扎着,睜大着眼睛,不停的搖着頭。
被蒙着面的人臉上掛着笑容看着洛寧。
一把刀從他的腦袋上穿了過去。
頓時一下子安靜了起來,血液從他的脖子處不停的噴出如注的鮮血。
安靜的人羣中突然一下子爆發熱烈的歡呼聲,不停的叫好。
在他身後的管家此刻鬆了手,捂着眼早已泣不成聲,洛寧愣住,手指動了動,上面還蘸着血液,緩緩伸到眼前,嘴脣不停的哆嗦,從地上爬了過去,想要去看看他。
可是百姓卻發現了有一個人有些異常,紛紛看着他。
“這個人怎麼回事?”
“難道洛寧將軍死了他還不高興嗎?”
“難不成是同黨?”
這麼一說,頓時圍着身邊的人爬了上去,揮起拳頭就打了過去,婦女全部把菜葉子扔在他身上。
可是他全然不顧,爬了過去,侍衛見狀,怒吼一聲,“大膽!”
便揚起腳一腳把他踢了下去。
百姓圍了上去你一腳我一腳使勁踢着。
管家哭着爬了過去,“不要打了!”
“不要打了也行,你叫這個人解釋清楚!”
管家拉起頭髮披散一地的洛寧,“…..他膽小…沒見過砍頭…有些害怕…”
可是,衆人卻看見他趴在地上不做聲。
正欲上前時,他揚起頭直接跳了起來,拿起東西就亂砸,看見誰就上前拿起東西砸了過去,一邊爆發着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像是失心瘋一般。
身後的管家一邊哭着一邊拼命的拉着他,“孩子…老爺的本意不是這樣…你不要再這樣…你讓老奴如何交代啊!孩子,你快醒醒….”
可是他卻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身邊的百姓都有些害怕,不知他要做那般,只見他狠狠的朝着斬頭臺磕了三個響頭,在地上“砰砰”作響,便毅然決然站起身來離去,身邊無一人敢攔。
…
長弓父親正在外散步,突然聽到了外面的傳言,頓時一驚,忙跑道洛府中,自從上次一事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踏入洛府半步,拉住了一個守門人道,“…外面傳言可是真的?”
守門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
長弓的父親不敢相信的往後面退了一步,差點站不住,“…爲何…爲何不掛白事?”
“皇上口諭,說少爺是妖怪,應該普天同慶,何來白事之說。”
長弓的父親低下頭,抹了眼淚。
走到了斬頭邊上,長弓的父親落下淚來,“…怎麼盡是着白髮人送黑髮人…”從地上捧起已經幹了的血跡放進罈子裡抱了回去。
“這是他…他的血,就算屍體送去了亂葬崗…可總的有個靈位,就拿着這個吧…”
守門員哆嗦着嘴脣哭了起來,抱起探子鞠了幾個躬,哭着把罈子拿了進去。
宮中一個小太監走到一處暗處,一下子倒了下來,之後站起一人來,洛寧冷着臉把衣服快速換上。
便朝着御書房的方向了走了過去。
與書房裡燈火通明。
安德公公報道,“皇上,一切已經辦妥了。”
皇上看了一眼安德,擺擺手道,“下去吧!”
“是。”
“對了,你的乾女兒封了貴妃,那朕是不是也要賞賜你一些什麼?”
安德笑道,“這些都奴才的福分,哪還敢要什麼賞賜啊?”
“就升你爲總管,賞黃金千兩如何?”
“奴才謝過皇上。”
“退下吧。”
“是。”安德笑着退了下去。
皇上扶着眉頭看着奏摺,突然一陣涼風吹了過來,他不禁緊緊的拽着披風,只覺得天真的冷了,怕是又是一個寒冬,大叫道,“來人哪!怎麼窗子沒關,快點關了,不然朕砍了你的腦袋!”
一個公公走了進來,到了窗子邊輕輕地拉上。
皇上擡起頭只見那公公的身影有些陌生,不禁問道,“怎麼朕不曾見過你啊?”
“等你死了,自然就見到了!”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那身影極快,皇上猛然一驚,大叫一聲,“來人哪!”
卻一句話剛喊出口,手臂就被劃了一塊巨大的口子。
“朕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這樣做?”
“無冤無仇?”洛寧苦笑道,“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你還居然大言不慚的無冤無仇!”
“你是洛寧?”
卻沒有得到回答,一把劍就朝着皇上的咽喉處賜去,皇上驚恐的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