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伐穩健,先走出幾步,以極其標準的軍禮姿勢向前來迎接的人羣致敬。
有一些倖存者還是初次相逢這位最高指揮官,只見他笑容和善,穿着一身質地偏硬的墨綠色軍服,外面披着滑順的毛領大衣,全身整潔得看不到一絲灰塵。
肩膀上,領章中鑲着用金色絲線繡成的軍銜圖案,代表着他所擁有的級別。
右胸,彆着一塊碩大金質的功勳章,閃閃發亮,分外的奪人眼球。
至於臂章,便是與旗幟一致的圖案,象徵星火。
他把溫和的目光投向每一個人,卻沒有誰敢於他對視,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出現在身邊,似乎連不遠處的槍炮聲也壓蓋過去了。
眼見指揮官風頭極盛,旁邊的指揮員譚雅微微撇了撇嘴,但她對待倖存者的不耐與傲慢,在此時已經很難見到了。
望着視線裡的那個男人,到底是給予的尊重居多。
雖然譚雅是一個傲嬌的女人,不過她比着剛來的時候,已經很懂得剋制情緒。
畢竟,這個叫做王徒的校級軍官,除了本身二星覺醒者的實力,還擁有評定譚雅這種智慧型士兵的權力,甚至能夠對掌管範圍內的所有士兵依據規則進行懲處。
星火鎮參與戰爭的倖存者管理層一一上前來問候。
有的是王徒直接任命的,自然認識。
也有的,是張強培養的,也握了握手。
而後,一行人在士兵的層層護衛下,步入大樓,走到七樓一處有巨大落地窗的房間裡。
從此處,可以俯瞰整個戰場全景,前線基本指揮所便設立在這裡。
這層原本屬於一家酒店的會議室,中間擺放着寬大的會議桌,上面鋪着一張地圖和一些零零散散的文件。
最爲醒目的,是角落裡的一塊菸灰缸,裡面菸蒂堆成了小山。
前進指揮所後半夜才建立起來,可想而知,負責指揮的這幫子人徹夜無眠,頂着多大的壓力。
不過打仗嘛,有壓力才能激發動力,慢慢的也就習以爲常了。
軍民融合式發展,在當前戰爭中,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及價值。
所以,王徒有心淬鍊出一批具有使命感和責任感的倖存者,來擔當星火鎮的磚瓦,促進更深層次的建設。
念至於此,王徒淡然一笑,走到最上頭的位置。
拉開椅子坐下,十指交叉在胸前,緩緩開口道:“我來……不是爲了指導大家怎麼打喪屍,這是士兵們的事情,他們……會利用好手裡的槍械,殺掉每一個……衝到近前來的身影。”
“前進指揮所是一支軍隊的樞紐,更是心臟,你們……經過層層選拔站在這裡,責任重大,使命光榮。”
他的聲音,略微沙啞而富有磁性,冷冽的像一潭幽泉,引之清爽。
停頓一會,點上一支菸,才繼續接下去。
“保障,提供熱飯食、熱被窩,讓槍不缺子彈,車不缺油料,關乎射擊的準確度,也是保證戰鬥力的關鍵,你們的存在,不可或缺,我希望……切實發揮骨幹作用,展現你們的價值。”
這種套話總體而言並無意義,但只需佔用兩分鐘的時間,便可培養威信,達到振奮人心的效果。
他話說完,不少人憔悴的臉色變得紅豔了一些,長官這樣講,明顯是對衆人功績的肯定,算是誇獎了。
“長官請放心,我們一定再接再厲!”
“沒錯,我們會用行動回報長官的信任!”
“不辱使命,不負重託!”
衆人異口同聲地表起決心。
作爲旁觀者的譚雅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倖存者的工作幹勁,在她看來,比預想的還差很多。
王徒碾滅菸頭,身後衛兵遞上一沓厚厚的文件,他翻開幾頁,看了看,隨即認真道:“閒話少說,接下來,我開始部署白天的作戰計劃。”
星火鎮成立不過才幾天,但實行的運營模式是戰爭框架,各種有關規程、條款全部緊密結合戰時,非常嚴肅。
是王徒帶頭,領着一大幫子管理層聚集在屋裡,從早晨商討到傍晚的結果。
星火鎮要求軍、民不分離,全力搞協同,軍隊的主業是打仗,倖存者的主責是保障。
而細節內容,更是具體到運輸、伙食、油料、衛勤(消疫、救護、屍骸處理)、戰場設備(發電、照明、防線材料)等等一百三十多項,涵蓋了攻防撤躲、衣食住行八大要素。
王徒先看了一遍頭晚的戰況彙報。
根據要求,有專人負責統計並歸攏,製成表冊和書面材料,可以一目瞭然。
長官安靜地翻閱的時候,整個寬敞的房間裡,鴉雀無聲。
士兵們有着良好的紀律習慣,用標準的軍姿站立如鬆。
倖存者們受氣氛感染,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也束手束腳地杵着。
王徒坐的很隨意,但眉頭微皺,整個人便散出一種沉靜穩重,含而不露的氣勢。
這種感覺並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年紀身上,卻也正因爲如此,才使他在星火鎮擁有超高的人氣和獨一無二的人格魅力。
其實,下巴上短短的黑鬍鬚和愈發漆黑深邃的眼眸,證明他並不缺乏成熟,反而散發出一股獨特的上位者氣概。
商業樓下方,星火鎮已佔領的區域。
齊定山目送一行人走進樓房,就把煙插回盒子,拎着鐵劍向到處浸染着血跡的商業樓走去。
幾個保障分隊運來的各種物資,全部存放在裡面。
表情寫滿冰冷的士兵,抱着武器,標槍般守在入口處,閒雜人根本不讓靠近。
察覺到人走來,站在左側的一名士兵攔住齊定山。
“此地,禁止入內。”
“我要見王徒長官,有緊急軍情要彙報。”齊定山鄭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