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希冕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蹙眉,憎恨的看着我。
“瘋女人,知不知道,你比那些看不到的東西還要慎人!”
他斧鑿一般的臉因害怕而微微扭曲,泓窈的目光,依舊電力十足,害怕也帥的不要不要的。
我咧嘴衝他笑了笑:“出門前不是說了讓你適應嗎?不然你塗點牛眼淚,我讓你看到我的朋友和‘其它的人’”
看得到我能看到的人,他應該就不會這麼害怕,不會說我是瘋女人了。
從包包翻出裝了牛眼淚的透明瓶子,我遞給他。
“啪!”
修長好看的手伸過來不由分說打掉我手上的小瓶子,金希冕厲聲喝道:
“拿開!”
英挺的劍眉皺得更緊,金希冕側了個身,背對着我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該死的!你小心點,這個牛眼淚可是很珍貴的!”
我趕忙彎腰去撿小瓶子,裡面就那麼幾滴啊,珍貴着呢。
小瓶子滾到了車座底下,我伸手進去費了很大的勁才摸到,要拿起來的時候,車子剛好碰到減速帶顛簸了一下。
手上一痛,我被劃到了手,抽出來時,手背蹭破皮的地方不一會就開始滲出血來,伴隨着的是血液裡奇異的香味蔓延。
“夏晴!”
香菱忽然轉過臉來瞪着我,她精緻蒼白的臉上,眼睛紅紅的盯着我,眼神有些飢渴。
看着我流血處的傷口咕嚕咕嚕的嚥着口水,她在隱忍,她喝過我的血,她抵抗不了這樣的誘惑。
“瘋女人,給!”
正在我想翻出包包找紙巾擦手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我身旁伸了過來。
金希冕仍舊是背對着我,他健碩的背影,厚實的像一堵牆,我看不到他的臉。
他的手上拿着一隻創可貼。
“不用謝!”
將創可貼放下,他繼續窩在座椅上‘裝死’
這小子還算是有良心的,就不要計較他的態度問題了。
我將創可貼撕開貼到了傷口處。
剛貼好,“砰!”的一聲巨大的聲響,車子突然晃盪了一下,車內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緊接着是剎車的聲響。
我擡眼看去,前面的車頭上趴着一個人。
一個皮膚被陽光的光線灼傷的人。
他沒有穿衣服,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暴露在陽光下。
皮膚被陽光曬得紅一塊,白一塊,黑一塊,有些醜陋。
他的臉緊貼在車玻璃上,一雙眼睛盯着車內看了又看。
那是一雙眼角微微上揚的眼睛,看起來邪惡的眼睛。
我緊盯着他忘記了呼吸忘記了說話。
“瘋女人,這不是昨天你要去追的裸奔瘋子嗎?”
旁邊的金希冕轉了個身“他到自己送上門來了,讓你生了力氣去找。”
話音剛落,我剛看清楚,光線悠地明朗。
趴在車頭的男人又跳了下去,身影奔在路上狂跑,就要跑遠。
“追上去!”
我激動的猛的挺身,狹窄的空間裝不下我的個頭。
“咚”的一聲,腦袋撞上了車頂,撞的我頭暈眼花。
“夏晴,快坐下,小心點。”
車子加快行駛,香菱關切伸長手臂按住我坐好,微涼的手揉了揉我撞的發昏的頭。
她的杏仁大眼寫滿了心疼,已不再像剛纔那樣發紅可怖。
“蠢女人。”
落井下石的,金希冕掃了狼狽的我一眼。
我扭過頭白了他一眼,哼!看在他剛纔遞給我創可貼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我搖下了了車窗探出頭去尋找半天夭的身影。
前方,馬路的正中央跳躍着一個沒有穿衣服的身影,他的速度比汽車還快。
看着他矯健的身影穿梭在車水馬龍中,我內心慌亂。
一定要追上去確認,如果真的是他,我得立即打電話讓宋天碩和他師父趕過來除掉他。
“夏晴,頭別往外伸,危險,我車子開的快。”
見我整個身子都探了出去,寒川關切提醒。
“你放心,我會追上他,不讓他跑掉的,現在是白天,他在陽光下呆不了多久。”
寒川信誓旦旦,我縮回了座位,絕得不應該像寒川說的那麼簡單。
殭屍有再生功能,況且半天夭又都是吸食過無數人血成精的殭屍,而且最主要的他還吸過我的血。
車子行駛越來越快速,追着那突兀的身影越來越近,我越來越不安。
到了一處叉路口時,那身影拐進了居民的住宅區,區裡是商業街,車子開不進去,我們必須下車。
我當機立斷:“香菱,寒川,下車!去追!”
車子穩穩當當停在路邊,打開車門,我拉着金希冕,把不情願的他一併拖下車。
可不能留他一個人在車裡,要是跑了可不好辦。
“瘋女人,什麼菱什麼川,別給我亂起名字!”
極度不滿,金希冕被我拖在後面小跑着。
“沒給你亂起名字,我在叫我朋友,你真該塗點牛眼淚。”
“我纔不塗那麼噁心的玩意,瘋女人。”
“閉嘴!跑快點!”
拽着他在街頭巷尾追着酷似半天夭的身影狂奔,沒多會,金希冕體力不支,累的直喘氣,他喘氣還不跟正常人喘氣一樣,都是吐氣多進氣少。
龍燁的鬼魄精華在他身上,真的會耗損他的生命!
怕他出意外,我趕緊先讓寒川跟香菱追過去,拉着金希冕坐到街邊的小攤位上,讓他休息一會。
我看他喘氣喘的那麼幸苦,便伸手扯開了他的圍巾,拉開了他衣服的拉鍊。
“瘋女人!你幹什麼!別對我動手動腳!”
一副我要強J他的樣子,他瞪着迷人的眼睛,深邃俊郎的五官橫眉冷對的看着我。
“我是幫你順氣,還想要命,就別反抗。”
強制性的剝開他的外衣,我用溫熱的手貼上他心臟的部位,給他遞去溫暖。
他很怕冷,待會考慮要不要再給他買個熱水袋吧。
“你跟我做,深呼吸,吸,呼,吸,呼……”
態度強硬的逼着他跟着我做了幾組深呼吸的動作,金希冕蒼白的臉,漸漸有了血色。
“還難受嗎?好點了沒?”
撐大自己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我用自己覺得無比溫柔的聲音問。
刀削一般的臉頰燒起兩團紅暈,金希冕嚥了下口水,點頭,沒有說話,樣子很溫順,沒有了不羈放縱的神韻。
我點了點頭,再次拉起他戴着戒指的左右:“沒事就繼續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