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隔天一覺醒來,對於昨日的話題好像只是做了一場夢,醒來後完全沒有再提起,主要是他沒有時間想起,他的腦容量很小,加上哥哥二十四小時的溫柔攻擊,那滿腹的委屈他都不知道從何而來,於是他又開始了日復一日豬一樣的生活。

喬森隔三差五的很勤快往別墅裡跑,快到預產期的那段時日爲了方便照顧喬森乾脆就搬了進來,所有的人似乎都進入了緊急戒備狀態,小心翼翼的簡直捧着怕摔宛如小魚是個玻璃瓷器,不過當事人到是一點都不知道,照舊沒心沒肺的在別墅裡溜達,現在別墅裡早就撤走了傭人,小魚的起居飲食完全由東方彥一手包辦。

天氣已經回暖,小魚只穿了件白色的薄毛衣,一身舒適的漫步在陽光下,身邊是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的東方彥,東方彥攙扶着少年小心的簡直恨不得代替他走的模樣。

東方宅的後園非常漂亮,走在廊道里聞着兩旁花香彷彿與那個快節奏的城市已經與世隔絕,小魚深吸了口氣,嘴角掛着淡淡的滿足,不知道是因爲這風景太美還是因爲有身旁的人在原因,總之一切都讓他滿足現狀。

小魚的身高只臨哥哥的耳際,一手懶懶的搭在對方的腰間,思緒跑向不知名的地方,想起那段在海里的時日不禁有些多感嘆的輕道:“在海里的時候只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都看不到這麼美的風景,後來我也沒想過會有一天脫離那個無邊無際的大海,說來也很奇怪,明明那時就恨不得離開海里,可是一旦離開了又萬分想回去,不過後來有哥哥…”

東方彥聽着他的訴說,彷彿跟着他的思緒回到了那蔚藍的大海,那種日日夜夜獨自無助的寂寥、哀愁,似乎能穿透時空讓他的心都疼的扭曲,恨不得早一些找到他、留下他。

“我醒來的時候就在海里,那裡有一隻很大的貝殼,我就睡在那裡,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爲什麼在海里,那裡有很多水生物但就是沒有跟我一樣的,我覺得很奇怪,彷彿自己在那裡是唯一的,後來我我試着尋找同伴,希望能找到跟我一樣的人魚,但是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我漸漸開始放棄了,之後的日子每天都很無聊日復一日我就睡了醒醒了睡,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到最後我也不記得日子,以前的記憶也慢慢模糊,我開始想四處遊蕩,遼闊的大海就像是一座迷宮,不管我遊了多久都遊不出去...”

小魚說到這頓住腳,擡頭看向他:“哥哥,你會死嗎?”

自己有無限的時間無限的生命,而那時哥哥呢?

“是人都會生老病死”東方彥握着他的手像是跟情人低語般溫柔。

小魚並不知道自己的壽命已經如人類般正常,或許說此刻的東方彥也存着試探的心裡。

小魚垂下頭,有一瞬間的茫然,當視線定在自己那鼓鼓的肚皮時,他笑道:“哥哥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東方彥握着的手微微一緊,將人帶進懷中,滿足的靠在他頸窩輕輕蹭着:“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就算他自私也好,他慶幸在他還能存在這個世界有限的時間裡有小魚的陪伴。

小魚聞着他身上的氣息輕輕應着,嘴角滿是帶笑的甜蜜。

或許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很長的後半個餘生,可是他們的心已將每日都當成末日來相愛,所以他們卻無比珍惜當下的每分每秒。

氣氛正濃時,尋來的喬森遠遠就見到了走廊這對曖昧的璧人,按理說誰碰上了這麼種情況都應該避開吧,然而,喬森是個異類,自從跟John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此刻早就酸掉了大牙,他心裡的某顆嫉妒的種子簡直越埋越大,到現在已經猶如參天大樹那般茂盛,可見這怨氣積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估計一時半會是化解不了。

爲了顯示自己對兩人的憤怒,他清了清嗓子就扯開喉嚨吼了過去:“喂喂,到底吃不吃飯了”

東方彥對喬森這幼稚的舉動不予置評,卻是放開了懷抱:“走吧,我們回去”

小魚點着頭,摸了摸肚皮,確實餓了。

飯桌上,東方彥、小魚毫無置疑的湊一起,喬森坐在對面,明顯的三八線就劃開了兩個世界的人,李伯站在一旁依舊不入座忠守自己的崗位,喬森孤零零的坐在對面一邊吃一邊不時的受對面兩人的影響,連吃飯都要黏糊在一起的他表示嗤之以鼻,跟這兩人待一起他的心靈已經嚴重扭曲,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嫉妒。

一旁李伯眼觀鼻耳觀心的猶如局外人,彷彿他看到了一切又彷彿什麼也沒看到。

桌上的美食大都按小魚的喜好,這會喬森已經酸的再也沒胃口了,於是悠悠放下筷子開口道:“噢,對了,有件事需要告訴你們”

李伯繼續做一個不存在的透明人。

東方彥跟小魚都看了過去,彷彿等着他的下一句。

看到對面被打斷了越加升溫的氣氛,喬森這才滿意的繼續道:“小魚的生產期差不多了,爲了能讓小小魚順利的出來,最近可以歡快點做擴張運動”

李伯抖了下耳朵。

東方彥挑了下眉。

小魚疑惑:“什麼擴張運動?”

喬森推了推金絲眼鏡邪邪笑起:“就是你們在牀上經常做的運動”

小魚先是一愣,而後才遲鈍的反應過來,他瞬間燒紅了臉,尷尬的幾乎要將臉埋進了飯碗裡。

東方彥掃過一刀子眼,喬森毫無壓力的接住不緩不慢的繼續補道:“記得要在水裡多運動喔”

“我,我吃飽了”臉皮子薄的小魚已經受不住這明晃晃的調戲了,扔下筷子就回房間裡去了。

東方彥優雅的擦了擦嘴,離席前扔下一個不屑的眼神給對面。

諾大的飯桌瞬間就只剩下喬森,喬森心情舒暢的頓時有了胃口。

李伯也扔了個白眼然後 默默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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