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楚貓兒的一番話,衆人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別人沒開口,可是韓嘯天忍不住了,他探出貓腦袋,瞪大一雙圓溜溜的貓眼睛,仰頭看着楚貓兒糾結萬分地問道。
“這只是普普通通的沙土而已,又不會咬人,不會傷人,更不會殺人,這能當什麼兵啊?”
楚貓兒直接用手指彈了一下他的貓腦袋笑道:“對你這種頭大無腦的動物,我不解釋!”
韓嘯天氣的直翻眼睛,卻拿她沒辦法。
只好鑽入她懷裡,繼續用兩隻小爪子抱着小饅頭,尋找安慰去了。
“貓兒,現在大敵當前,帳篷就不要再帶走了吧!這東西很沉的,帶上它好麻煩!”冷月見楚貓兒解開帳篷,以爲她捨不得帳篷,要打包帶走,所以在一邊勸說道。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司徒哲也過來勸她。
“你們真要命,難道我是那麼貪小便宜吃大虧的人嗎?”楚貓兒瞪着兩個人兇了他們一句。
兩個男人只好躲到一邊去了,端木水墨不急不慌的問道:“貓兒,這些帳篷你有何妙用?”
楚貓兒不禁笑了,還是美人師父瞭解自己,於是她點了點頭,立即招呼冷月、司徒哲。
“別磨蹭,快點把你們的帳篷解下來,咱們把它們改造成風箏,利用風力,讓風箏帶着我們飛出去!看端木夜的馬快,還是咱們的風箏快!”楚貓兒一邊把韓嘯天放在肩上,一邊手腳麻利的解着帳篷上面的繩子。
司徒哲突然眼睛一亮,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急忙也下手去解自己的帳篷。
冷月聽說過她在京城郊外琅琊山圍獵時遭遇圍困時,就是用這種方法讓軒轅儀的侍衛乘風箏攜帶者令牌去招來援兵的辦法,挫敗了許氏父子陰謀叛亂的陰謀。
於是他一邊驚喜的點頭,一邊招呼端木水墨:“天芒前輩,快點準備!別愣着了!聽貓兒的,絕對不會有問題!”
端木水墨點了點頭,一邊動手解開帳篷,動手照着楚貓兒的方法把帳篷前面的氈子,撩起來,披到後面去,一邊問道:“貓兒,在空中我們怎麼控制方向,保證我們不飛散?”
“用繩子把四個風箏連起來就可以了!”楚貓兒看了他一眼答道。一邊說一邊把自己已經改造好的帳篷,用拆下來的繩索綁好再綁到司徒哲的風箏上,然後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向另一邊駱駝託着的行李哪裡跑去了。
“貓兒,事情緊急,行李就不要拿了,扔掉吧!”端木水墨一邊忙,一邊喊道。
“美人師父,我不是要拿行李!我去拿一件法寶!”楚貓兒一邊神秘的迴應着他,一邊跑到駱駝旁邊,從一頭駱駝上解下幾個大葫蘆,抱着往會跑。
那些一尺多高的大葫蘆都是用來裝水的,她竟然兩隻手緊緊抱起了八隻大葫蘆,向他們奔跑過來,看得他們目瞪口呆。
她跑回來地時候,四頂帳篷已經改造正四隻龐大的風箏,端木水墨和司徒哲死死的各抓住兩個風箏,叫它們不能被風吹走。冷月拿着繩索在四隻風箏間跑來跑去,把它們串聯在一起。
用繩子牢牢的綁好,免得一會兒飛到空中時候,被風吹得飛散了。
冷月剛剛把四隻風箏串聯好,對面幾裡外的沙丘上已經塵煙四起,很多人馬已經出現在沙丘之上了。
對面出現的是端木夜帶領的那羣人馬,還有跑在最前面的一百名死士。
“一百三十”老遠就發現了,楚貓兒他們幾個人,在沙丘下面拆帳篷,於是急忙跑回去,稟告端木夜:“啓稟陛下,前面發現四個人的行蹤,他們一女三男,應該就是楚貓兒他們!”
其實端木夜早已經看見了他們的帳篷,立時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立即狠狠的在自己的馬後抽了幾鞭子,然後帶着一邊寒着眸子,喊了一聲:“所有人馬,全力追擊!”
喊完之後,他第一個縱馬衝了出去。
端木夜是個馬上皇帝,領兵征戰沙場有很多次了,對於如何追擊敵人,可以說得上是經驗老道。
於是看到楚貓兒他們的身影之後,他心中的好勝之火便騰騰的燃燒起來。
看他一馬當先衝向前去,一百名死士,立即也一帶戰馬,如一面張開的扇子一般,從他左右兩邊分散開來,全速向對面衝過去。
立時風沙之中,撒起一張偌大的網,向楚貓兒他們包抄過去,勢要把他們一舉包入網中。
當來到沙丘邊緣時,他們發現,楚貓兒他們正扔下駱駝和行李,只拖着四頂弄得奇形怪狀的帳篷,在狂風中正艱難的向另一面的沙丘上面攀爬。
對爲何他們拋棄了駱駝、行李、端木夜很理解,輕裝逃跑,成功率更高。
何況他們一個個輕功卓絕,可以在沙漠上連續奔跑一段時間。
可是爲什麼要拖着礙手礙腳的帳篷,就讓端木夜實在莫名其妙了,難道這帳篷裡面還有什麼他們捨不得丟棄的至寶?
可就算有至寶也無法說通,生死關頭,逃命要緊,哪能扯着帳篷拖累自己,何況那東西還極爲兜風,他們這樣做豈不是純粹自找麻煩?
雖然想不通原因,可是追擊要緊,端木夜顧不得再想,只是一路快馬加鞭,只求快點追上他們在說。
這次若不能把楚貓兒捉到手中,只怕自己日後只剩下噩夢連連了。
冷月串聯好風箏之後,看楚貓兒抱着幾個大葫蘆跑的太辛苦,便急忙衝過去,接下了五個葫蘆。
楚貓兒跑到近前,急忙拔出葫蘆頭上的塞子,從身上取出一隻小瓷瓶,一個一個往裡面倒着赤紅色的粉末。
隔着老遠,衆人就嗅到一股強烈之極的辣味。
衆人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可是現在誰也沒有時間詢問,只是扯着四隻風箏奮力向沙丘上面攀爬。
楚貓兒把粉末全都弄好後,分給端木水墨、冷月、司徒哲,一人兩個大葫蘆,然後吩咐道:“一會兒,升空之後,等那些人馬接近了,就把葫蘆中的水全撒下去!”
三個人雖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可是看到對面的端木夜帶着一百多名死士,越追越緊,眨眼間離他們已經只有大約半里路了,他們便只顧全心全意的帶着風箏向沙丘頂上爬。
風力太大,吹得帳篷直拖着他們向上跑。只要他們一個不注意就會被風箏給帶出去,摔倒在地上。
他們便用內力穩住自己的雙腿,抗拒了巨大的風力拉扯,一步一個腳印地向上爬,終於一鼓作氣爬上了沙丘頂端。
端木夜,看到他們爬上對面的沙丘頂端,將帳篷並排着放好,突然發覺情況不對,他眸中那些驚異的光澤頓時增強了。
莫非他們想讓帳篷被風吹上天空,然後把他們帶起來。
他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這個楚貓兒怎麼會如此隨機應變。她竟然每次都能就地取材,每次都能把危機變成轉機。
想到這裡,他心頭如遭重擊,哪裡甘心放她在自己眼前逃走,
一邊向前跑,一邊急忙向一百個死士下令:“快點,開弓放箭,把他們的帳篷射穿!”
一百個死士,聞令而動,各個騎在馬上反手從後背,取下自己的弓箭,在馬上搭箭、拉弓、瞄準,一氣呵成。如同在平地一般。
可就是在他們剛剛取下弓箭的那一刻,四隻風箏帶着四個人,騰空而起,在巨大的風力帶動下,急速升到空中,向前飛去。
那些死士射出的箭大都在他們身後,掉頭落到了沙土中。
其他幾支箭飛到他們近前的,則被他們用掌風給擊落了。
看着他們乘着風箏騰空而起,端木夜的心卻如同沉入了冰窖。
他終於氣喘吁吁的騎着戰馬跑到了沙丘上,卻徒剩下長嘆一聲:“楚貓兒,爲何連這該死的老天都幫你?”
一百個死士,在後面並馬而立,在風沙中巋然不動,如同一尊尊塑像,等待主人的命令。
在沙丘之上,端木夜失魂落魄站着,任憑風沙撲倒他的臉上,吹動着他的龍袍,獵獵作響。
放她就這樣輕輕鬆鬆的走掉,他不甘心,他絕對不甘心!
風箏被風送上了空中,而且再巨大的風力下仍然斜斜的向上滑行,轉眼間已經飛入半空中。
不要說是弓箭,就是強弩也射不到了。
端木夜木然而立,目送着那四隻風箏越飛越高,久久不動。
風箏飛到空中之後,楚貓兒囑咐着冷月、司徒哲、和端木水墨,一定要穩住,不要讓風箏出現搖擺,不然風箏被繩索鏈接在一起,一個失去平衡,四個就全都會掉下去。
三人看着地面離自己的足下越來越遠,不禁也小心翼翼起來。
若是真的在現在掉下去,受傷是次要的,要命的是地下還有端木夜的幾千鐵騎在等着,一旦掉下去就等於落入了虎口。
他們穩穩的操控的風箏,漸飛漸遠。
司徒哲不禁得意地說道:“端木夜現在一定站在沙丘上悲嘆,可能沮喪到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楚貓兒卻輕嗤了一聲,說道:“那是你不瞭解他纔會這麼樂觀,他丫的就是一隻狼,不捉到獵物累死都不後退的狼,讓他坐在沙丘上悲嘆,很難啊!”
“哦,貓兒,看來你很瞭解他!”端木水墨突然說道。
“以後還要和他在戰場上有的一拼呢,偶可不想因爲不瞭解他而出問題!一旦打了敗仗,那豈不有損我光輝偉大的楚貓帥形象嗎?”楚貓兒得意的說道。
“你呀,天生就是來帶兵打仗的!”端木水墨淡淡的笑道。
可這句抱怨似的話中,卻滿滿都是對她的寵溺。
“美人師父,你猜現在我最擔心什麼?”楚貓兒一邊穩穩的操作者手中的風箏,一邊突然側過頭去問道。
現在難得韓嘯天已經被嚇得半死不活,不會張嘴。所以她才能自由自在的和師父說幾句話。
“擔心我們怎麼落下去嗎?”端木夜問道。
楚貓兒看着他搖了搖頭,在她眼中那個根本不是問題。
只要把幾個帳篷隔一段時間戳上一個小洞,就能使它們平緩的下降,最終會平穩的降落在沙地上,而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損傷。
“那是擔心我們以後沒有食物和水?”司徒哲插嘴道。
楚貓兒更加否定的搖了搖頭。
“一定是擔心迷失方向!”冷月猜到。
“錯,看來我擔心的事情,你們還是不知道啊!”楚貓兒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到底你在擔心什麼?”司徒哲有些着急了,糾結的問道。
“我擔心現在遇到的問題,你們往前面看!”楚貓兒嘆了一口氣,用自己的下頜向前方一點說道。
他們三個向前看時,竟看到一對駱駝正在前面十幾裡處行走。
“那是皇上他們的駝隊,我們追上他們的隊伍了!”冷月大聲喊道。
“不錯,我就是擔心端木夜繼續往前追,會追上他們。”楚貓兒縮起了眉頭。
就在他們發現軒轅儀等人的蹤跡時,後面又響起了戰馬嘶鳴之聲,端木夜果然沒有放棄,他在地上,帶着鐵騎繼續追了過來。
“貓兒,你說對了,他真的是隻永遠都不會放棄的狼!”司徒哲看着地上翻騰的沙塵嘀咕道。
“師父,你目測一下,看到他們離咱們的距離大約在半里遠時,告訴我一聲!”楚貓兒向端木水墨喊道。
他長期生活在山中,遠離塵囂,應該對遠近距離比較敏感。
端木水墨點了點頭,開始回頭緊盯着,端木夜人馬距離自己正下方的距離。
當那些塵囂越來越近時,他向楚貓兒說道:“貓兒,他們差不多應該到這個距離了!”
楚貓兒,一邊將本昏迷狀態的韓嘯天揣入自己的懷中,用外衣兜住他,一邊伸手取下風箏上用繩子拴着的大葫蘆,扒開了口,向冷月、司徒哲。端木水墨喊道:“快點準備,咱們將葫蘆中的水潑灑下去,記住要細水長流,不要一下子倒光。”
三人來不及問原因,急忙一起解開捆在風箏橫樑上的葫蘆,打開蓋子,將葫蘆裡面的水,像楚貓兒一樣,源源不斷的向下倒去。
那些細長的水流在半空中被風吹散開來,大面積地沾染在風中的流沙上,流沙帶着那些不知名的藥水,向着端木夜他們撲面而來。
立時他們便被一股濃烈的嗆味包圍了,一個個被那味道薰得頓時,涕淚橫流,眼睛睜都睜不開了。
尤其那些沙粒沾到裸露的皮膚上之後,竟然將肌膚都被刺激的火辣辣的紅腫一片,爲此有無數士兵,從馬上一頭栽落下來,被後面的騎兵踩踏而有了傷亡。
端木夜被那氣味薰得滿眼都是淚水,他一面閉上眼睛,一面向那些死士喊道:“這沙上面到底沾染了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可怕!”
那些死士大多數也吃了這種沾着藥水的沙粒的苦頭,有的強撐着往前跑,有的停下來直揉眼睛,結果越揉,眼睛越是痛不可當。
一百零一說道:“陛下,這應該是最強烈的一種辛辣物質。不禁讓人肌膚受傷,還會讓人淚流不止!”
“那怎麼辦?怎麼解毒?”端木夜流着淚大聲問道。
“這不是毒,用大量的清水,沖洗就可以了!”一個死士喊道。
“好,我們先回鳴沙谷去沖洗眼睛,然後再繼續追!”端木夜無奈之下,只好帶着人馬原路回去,跑回鳴沙谷去找月牙泉了。
楚貓兒看他們折回去,才輕輕吐了一口氣,剛纔真是太懸了,若是他們再接近一點,就會發現前面的軒轅儀。
那時候即使眼睛再難受,他們也會不顧一起追上去。
“貓兒,你的葫蘆裡面裝的什麼東西,這麼管用?”冷月問道。
“超級辣椒水!”楚貓兒微微一笑道。
“應該叫古代催淚彈吧!”司徒哲興沖沖的說道。
“這麼叫也蠻合適!”楚貓兒哈哈笑道。
看了看身邊空空如也的兩隻葫蘆,端木水墨不禁擔心起來,現在這種秘密武器已經用光了,端木夜還會追上來的,那時候軒轅儀他們還是會被發現的。
楚貓兒看出了他的擔心,嘻嘻笑道:“師父,不用擔心,你看到前面有個閃着紅光的沙丘了嗎?”
端木水墨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遠的確實有座沙丘,在西斜的陽光下,閃着隱隱的紅色光澤。
“那是什麼?”端木水墨奇怪的問道。
“超級神秘的地方,一座位於大漠之下的地下城市!”楚貓兒微笑着說道。
“地下城市?”端木水墨更加驚奇了。
“哈哈,原來我們快到桑雅族的地下城了!”冷月驚喜的喊道。
“是啊,又要見到咱們那個冒充神尊的約翰了!”司徒哲也哈哈笑道。
“美人師父,那座城市裡面的風俗嚇你一跳!”楚貓兒突然想起城裡面一妻多夫的風俗,不禁也興致勃勃了。
他們正談得興起,突然聽到下面的人一片驚呼:“大家快看,天上有風箏!”
“風箏上面還有人!”
“他們怎麼飛上去的?”
“他們飛得太高了!”
“喂,上面的人,你們是怎麼飛上去的?”
“飛那麼高,你們怎麼落下來呢?”
“有點像楚貓帥他們!”有個眼尖的侍衛喊道。
“貓愛卿在風箏上嗎?”軒轅儀拉住了駱駝興沖沖地擡起頭來看,果然看到四隻巨大的風箏,飛在高高的空中。
喬風也急忙擡頭看去,果然風箏下面的橫樑上趴着四個人。
中間左側那個嬌小玲瓏的白色身形,看上去確實向楚貓兒。
他不禁眼睛明亮了起來,一邊歡呼一邊趕着駱駝向前追去。
其他人也開始大感興趣,催動自己身下的駱駝,讓它們加快腳程。
楚貓兒和冷月、司徒哲、端木水墨,開始用劍,一點點刺破上面的毛氈,讓它們的向上的懸浮之力,越來越小,每刺破一個小洞,風箏便向下滑落一些,就這樣階梯狀向前再向前,漸漸落在了地上。
四個人丟棄了被刺的滿是空洞的帳篷,毫髮無傷的站在沙地上等軒轅儀他們趕過來。韓嘯天終於從眩暈狀態中,清醒過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讓楚貓兒無語了。
他的恐高症真是夠讓她無語的。怎麼變成了貓,還這麼恐高?
此時看看前面泛着紅光的沙丘,已經在幾裡之遙。
軒轅儀他們趕到的時候,發現楚貓兒帶着冷月、司徒哲、端木水墨正等在前面。
“貓帥!”喬風一聲歡呼衝了過來。
“王爺,咱們才一天不見,不會這麼誇張吧!”楚貓兒眨着眼睛拉住他駱駝上的繮繩調笑道。
“哎,本王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竟然一天不見如隔三秋,將來要是三天不見,本王還不得了相思病啊!”喬風爽朗的笑道。
邊笑邊向楚貓兒伸出一隻手,楚貓兒也不拒絕,向上一跳便落到他前面,向冷月、司徒哲、端木水墨喊道:“自己找駱駝,咱們快走,那個端木夜應該很快就要追來了!”
三個人點了點頭,分別跳上風、雲、和左護法的駱駝,催促着軒轅儀他們向那個隱隱閃着紅光的沙丘,加快了速度。
軒轅儀,聽說有追兵,心裡也着急起來,便命令侍衛們全力向前趕。不管怎麼說,他還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對端木夜的恐懼已經是根深蒂固、牢不可破了。
當他們極力向前趕的時候,端木夜也月牙泉裡面洗去了身上、臉上沾染了奇辣地沙粒,立時症狀減緩了不少。
雖然眼圈還是有些紅腫,可是睜開眼睛已經不成問題。
這是南面的端木玲瓏也兜了回來,和他合兵一處,繼續向前追趕。
這是天近黃昏,風已經差不多平息了。
他們追了一程,發現了很多駱駝的腳印。
端木玲瓏一陣興奮,下馬來查看了一下,發現這腳印剛剛踩上去不久。於是對端木夜說道:“皇兄,看來我們馬上要捉到大魚了!”
端木夜看她興奮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什麼意思?”
“這一定就是軒轅儀他們的隊伍留下來地!在這茫茫大漠之中,由南向北行進的隊伍中,只有他們可能有這麼多的隨從和駱駝!”端木玲瓏目光灼灼的說道。
“那就是說,楚貓兒已經和軒轅儀會合了!”端木夜眸中寒光閃閃,心裡想:正好一網打盡,她不是在乎她這個皇帝姑父嗎?朕一定要把他弄到手中,然後挾天子以令她順從!
端木玲瓏點着頭,說道:“那咱們快追!他們絕不會走出太遠,而按照駱駝的速度,和我們鐵騎的速度來比較,最多半個時辰,不僅追上他們,連動手的時間都會包括在內了!”
端木夜頓時恢復了力量,縱馬向前衝去。
楚貓兒,你別以爲你能逃出朕的手心!你不是喜歡治朕的不舉嗎,朕就天天把你囚在朕的寢宮裡,讓你治個夠!
至於你那些後宮美男,朕會一個個在你面前把他們全部處決的,一個不留!就算是朕的皇叔,他碰過你!朕也會把他給除掉!
朕會讓你從此心裡不敢再有任何一個男人!
好在端木玲瓏不知道皇兄現在心中的想法,否則一定會大爲失望,失去爲他追捕楚貓兒的慾望。
她只是想用自己的努力來打動他,讓他明白,天下間只有她一個女子是對他真心的,是爲他可以付出一切代價的。
又向前跑了一段路,他們發現了地上丟棄的四個破帳篷,帳篷上面還拴着幾個空空的大葫蘆。
那股濃烈的辣味還殘留着。
端木夜知道那是楚貓兒用來乘風飛走的風箏。
她果然和軒轅儀碰到了一起,心裡一陣振奮,他們更加興奮的沿着滿地的駱駝足印向前追去。
可是追到幾座沙丘附近,駱駝的足印竟然憑空消失了,地上空空如也,彷彿這些人統統蒸發了一樣。
端木夜和端木玲瓏頓時怔住了,他們叫幾千鐵騎將方圓幾裡地圍起來,然後親自帶着兩百名死士,展開地毯式搜尋。
結果月上中天都一無所獲。
這讓他們無比沮喪。
無奈之下,只好決定在幾個沙丘之下宿營。
而楚貓兒他們則帶着駱駝和行李通過紅色沙丘之下的密道入口,進入了桑雅族的地下城市通道。
他們把駱駝和行李留在一個大的儲備洞裡,交給幾個桑雅族人看管。有楚貓兒這個尊後的身份,桑雅族人對待他們非常禮貌熱情。
幾個桑雅族人點起火把,摸着越來越碩大的通道,帶着他們一行人向裡面走去。
越走越發覺裡面空間逐漸擴大,而且越來越寬廣,後來一個窄小的通道竟然變成一個碩大無比的山洞,許多石頭房裡暴露在他們面前。石頭房裡間橫七豎八的道路上,閃爍着明亮的熒光,讓整個地下城市在熒光之中猶如夢境。
若不是擡頭便看到高高的山洞頂,他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現在是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地下城堡之中。
“我曾聽說過有這麼一個所在,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端木水墨看着周圍的景色,微笑道。
“是啊,他們過着與世無爭的日子,除了婚俗有些奇怪之外,別的都很好!”冷月說道。
“他們的婚俗有什麼奇怪的?”軒轅儀忍不住奇怪的問道。
“一妻多夫,一個女子要同時嫁給十幾個丈夫!”楚貓兒說道。
“什麼?爲何這裡如此不守禮教!”軒轅儀有點暈。他這個三宮六院待遇的男人,哪裡有過這種見識。
“他們這裡的女子生下來的都是男孩,幾百年來桑雅族一個女孩都沒有,他們只靠着從外面搶掠來女子繁衍後代,當然男多女少,爲了生存他們才這樣的!跟守不守禮教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楚貓兒在一邊解釋道。
“爲什麼他們這裡的女子都不生女孩呢?”軒轅儀好奇心一起,忍不住開始刨根問底起來。
楚貓兒無奈地一笑,“皇上姑父,你真把貓兒當萬事通了!這個問題我怎麼會知道?”
“哈哈,朕只是問問而已!”軒轅儀自我解嘲道。
“可是這個問題非得解決不可!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周圍幾個國家邊鎮上的女子還得被搶掠,還得被迫過上背井離鄉,離開父母親人的日子!”喬風在一邊嘆了口氣說道。
“聽說只好神尊和尊後結合,爲桑雅族生下第一個女孩,我們這裡的詛咒纔會徹底解除!”一個帶路的桑雅族民插嘴說道。
“貓帥,看來您還得犧牲一下子,留在這裡給先桑雅族生個女孩,然後再回你的貓帥府去!”喬風半開玩笑,半尷尬地笑道。
“王爺,這事情你這麼感興趣,不如您親自來得了。我可沒時間把功夫耽誤在這事情上!”楚貓兒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喬風不以爲逆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跟她說話真是無所忌諱!
找到了桑坤,他的傷早好了,其他受傷的桑雅武士也沒事了。
他們本來就和楚貓兒是一場誤會,何況她還是尊後,至於被她所傷,他們只當是她對自己的懲戒。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桑坤把他們安置了一下,軒轅儀和那些侍衛們,安排了一間大屋子暫且休息,秋水閣的左右護法和風、雲在一起。
喬風則和桑坤是老相識,他留在桑坤那裡。
端木水墨去給昏迷的司徒情和秋靈兒配置解藥,冷月留下來幫忙。
楚貓兒帶着司徒哲和韓嘯天去神殿找耶律寒。
今天是六月十四,他們來的不早不晚,沒有耽誤六月十五之約。
桑雅族的神殿中,依然香火鼎盛,他們進來時,發現這裡正在舉行婚禮。
一個十五六歲的新娘子,跟十一個年輕體壯的桑雅族小夥子在拜堂。
楚貓兒還以爲桑雅族又上去搶掠民女了,可聽一邊參加婚禮的桑雅族人說,這個女孩是三年前搶來的,因爲那時候太小,所以就養了起來,現在女孩可以生育了,於是才舉行婚禮。
看着女孩臉上的笑意,楚貓兒感覺她絕不是被逼迫的,而且有這麼多老公一起疼她,愛護她,應該會很幸福吧。
神廟中的祭壇上並沒有耶律寒的影子,這些新人從早晨都等到了黃昏,等的很焦急。
入鄉隨俗,她這個桑雅族的尊後,便給予了這些新人一些祝福。
看着這些新人們歡歡喜喜的離開,楚貓兒突然覺得,有時候精神上有所寄託也是很幸福的。
所以倒不再覺得耶律寒留在這裡,裝模作樣當神尊,是件超級無聊的事情了。
等神殿中寂靜下來,再也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楚貓兒和司徒哲便坐在一邊的供人們膜拜尊神的錦墩上,等着他出現。
可是等得肚子都咕咕直叫,韓嘯天都呼呼大睡了,他還是沒有出現。倒是等來了端木水墨和冷月。
兩人一個滿臉悵然,一個急得臉色發黑。
“美人師父、阿月到底出了什麼事?”楚貓兒從錦墩上一下子跳起來問道,差點把窩在她懷裡的韓嘯天,給摔倒地上。
“貓兒,那些忘憂草,弄丟了!藥材無法配置了!”端木水墨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是啊,司徒情和二妹沒法同時醒來了,只有一枚天香豆蔻,到底該先救誰呢?”冷月也一臉無奈地說道。
“要救就一起救,不能救就讓他們一起睡!不許拆散他們。唯一的那個天香豆蔻拿回去給諾諾!”楚貓兒斬釘截鐵道。
“貓兒要不要再回一次曲也其?”司徒哲問道。
楚貓兒還沒有回答,端木夜已經搖了搖頭:“回去也沒有用了,我用了十天的時間把整個山都找遍了,才總共找到三顆忘憂草,要再找的話,最晚也要等明年了!”
“哎!”冷月不僅一拳砸在旁邊的石柱上,他對秋靈兒的感情,比秋惜諾還深一些。因爲秋惜諾太冷清,在他這個大哥面前便不討喜,而活潑靈動的秋靈兒,則讓他在冷漠的殺手生涯中,偶爾得享一下兄妹溫情,所以很是喜歡。
本來在得到他們沒死的消息後,欣喜若狂的。
又在天與帝都得到端木水墨可以爲他們配置解除天香豆蔻藥物的消息,本來滿懷希望的等待他們醒來。
如今聽說她和司徒情還是不能醒來,不禁又是失望又是沮喪。
端木水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阿月,不要這樣,讓我再想想其他辦法,或許有其他的藥物可以代替忘憂草的藥效也說不定!”
冷月知道他是父母的故交好友,對他一向尊重如長輩,見他安慰自己,便向他感激的點了一下頭,復又平靜了下來。
不是他釋懷了,而是怕自己如此難受,也會讓楚貓兒跟着難受,畢竟她很喜歡秋靈兒,對她甚至是寵溺。先是答應她跟她去找司徒哲,可是她中途變卦又喜歡上司徒情,她便想辦法將司徒情推到她身邊。
現在的氣氛有點沉悶,楚貓兒也有些糾結。
她呆立了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對幾個人喊道:“有辦法了,既然沒辦法弄出解藥,咱們就回到過去改變整件事情!”
“回到過去?貓兒你會仙法嗎?”冷月怔怔地問道。
“切,什麼仙法。走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你們就明白了!”說罷她把他們帶上那座祭壇,然後踩動石頭上的機關,於是一片七彩的光芒亮起,他們的身形頓時全部從祭壇上消失了。
一個負責夜晚爲神殿的燈火添加香油的桑雅族民,正好目睹了這一切,立即驚喜萬分的的跑出去,在街頭大喊大叫:“尊後帶着她的朋友,去天上見尊神了,我們桑雅族的詛咒快要消失了!”
無數人聽到這個消息,涌上街頭,拿起火把,載歌載舞進行慶祝。
楚貓兒哪裡知道外面會如此熱鬧,她只是帶着冷月、司徒哲、端木水墨,通過機關進入了靜止空間而已。
可是進入了這個五彩繽紛的幻境,他們卻發現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偌大的空間,四周只是晶瑩的光芒,而沒有其他的東西。
“這是什麼地方?”司徒哲一邊打量着周圍,一邊奇怪的問道。旁邊五光十色流動着地光暈,的確讓他覺得驚異萬分。
“約翰和我一起進來過,這是一個靜止空間,據說這裡的時間都是靜止的,無論我們在這個地方呆多久,出去之後仍然是我們進來的那一刻!”楚貓兒解釋道。
“約翰是誰?”冷月驚訝的問道。
“他就是耶律寒,桑雅族人口中的神尊!”楚貓兒告訴他。
“那這裡是他修煉的地方?”端木水墨問道。
“算是吧!”楚貓兒知道沒辦法給他們解釋的清楚,便馬馬虎虎應對着。
“他現在在哪裡?我們怎麼看不到他?”冷月繼續問。
“我們去四處找找!”楚貓兒一邊帶着他們向前跑去,一邊向着周圍的空間喊道:“耶律寒,快出來,我是楚貓兒!”
“貓兒,你怎麼帶這麼多人進來?”一個輕柔的聲音,響在耳畔。
雖然還是看不到他的身影,還是不知道他所在的方位,可是韓嘯天和司徒哲卻聽到那個聲音後,一起喊道:“約翰,老朋友來了,還不出來迎接嗎?”
“狐狸,嘯天,原來貓兒把你們帶來了!”那個聲音出現後,他們眼前便出現了一個披着一頭金髮的白玉雕琢般地男子。
他冷峻的眼睛閃着藍寶石般地光澤,晶瑩而挺直的鼻翼細膩如白瓷,高傲的胭脂色嘴脣。身材修長纖細而不失健壯,彷彿那雙大眼睛裡滿滿都是不屑,那種憂鬱的氣質尤其讓人驚豔。
面對這個完美如神祗的男子,司徒哲狂喜的驚叫一聲:“約翰!真的是你!”然後直接撲過去,照定他的胸膛便是一拳。
耶律寒本來可以躲開,可是卻又不能躲開,只要拼着捱了他一拳,順勢又還了他一拳,笑道:“狐狸,你還是老樣子,見面就動手,一點都不穩重!”
“可惜本貓沒拳頭,不然一拳砸塌你的鼻子!”韓嘯天在楚貓兒懷裡笑吟吟的說道。
四個死黨,隔世相遇,那情形無法形容,只讓端木水墨看得滿頭霧水,有點不知所措。可是他沉靜的性子使然,所以只是看着幾個激動的人和貓靜觀其變。
“貓兒,你提前來這裡,是不是改變了主意?”耶律寒笑眯眯的問道,對楚貓兒的行事作風他最瞭解不過了。
“不錯,今年我們不回過去了,還是先把現在的事情搞定吧!”楚貓兒嘆了口氣說道。
“現在什麼事情?”耶律寒眨着他的藍眼睛問道。
“用你的時空通道把我們送回蠱後去天祝國京城的那一天,我們要去阻止她和雲千倉、歐陽青天、傷害我的朋友們!”楚貓兒斬釘截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