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邊離開,一邊還不忘東張西望欣賞美女的黑子,童畫摩挲着黑子剛纔送給她的禮物,一個黑色手包,微微失神。|
她有些難以理解,爲什麼一個有着孩童般頑皮心性的傢伙,能在巴黎折騰出那麼大的風浪。比他大幾歲的自己,也只能仰望那些實力強大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就他能把他們從雲端拽下來再狠狠踩上一腳,揚長而去。
從西蒙伯爵到布魯諾,再從張藝雅到史泰堅,無一不是各個領域的強人,卻都在巴黎遭遇了滑鐵盧。
西蒙現在還在被西方世界的媒體和輿論攻訐指責,連帶他的品牌meteo都遭到了嚴酷的阻擊。
布魯諾更是淪爲喪家犬,不僅被動物保護協會驅逐,更被所有人鄙夷唾棄。
張藝雅詆譭辱罵同胞獻媚討好西蒙的視頻,讓她多年積攢下來的名聲轟然崩塌,現在她只能徒勞地每天對媒體澄清所謂“愚昧的黃皮猴子”和“最優秀的白種人”分別是特指黑子和西蒙,沒有種族主義傾向。
史泰堅也爲此遭到了國內網友們的圍攻,這幾日來也沒有減弱的趨勢。不過,史泰堅涉入得不深,也有一堆黑材料打底,又有強大的水軍和公關團隊,所以暫時還能負隅頑抗,比前面三人境況更好一些。
而黑子則嬉笑怒罵間,踩着這些人的“屍體”上位,驚豔全球。然後,他再也不理會網絡和媒體上的戰鬥,埋頭賺錢心無旁騖。
難道真如葉先生所言,這個傢伙膚淺的面具下,藏着一張酷歷狠辣的真容?饒是如此,童畫也相信黑子的心地是善良的,就像外表冷酷的葉先生一樣。
鈴鈴鈴……
手機響了,童畫拿起一看,笑了,沒有馬上接起,而是先嘆道:“這兩個傢伙實在太般配了!如果真像葉先生說的那樣,他們註定是敵人,那也是最般配的敵人,咯咯咯……”
電話時葉孤鶩打來的,此時距離黑子離開,不到三分鐘。
……
第二天傍晚。
黑子惴惴不安地踏入半島酒店,來到最頂層的艾利爵士餐廳預訂好露天座位,沒敢點菜。
在黑子看來,自己沒有被攔下來,就已經是奇蹟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前幾天和一個明星顧客來這裡吃過飯,羅惜夢辦了一張vip會員卡給黑子,今天黑子又穿上了範思哲贈送的西裝,這一進門就對地上羊毛地毯研究個不停的土包子,還真有可能被攔在外面。
露天餐廳的風景很美,旁邊就是奔流入海的浦江,對面是高聳的明珠塔,隨着夜色的降臨,對岸七彩斑斕的燈光倒映在流淌的江面,搖曳着彷彿燃燒的燈火,美輪美奐。
微風拂面,讓人頓覺哪怕只是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做,也是一種享受。
其實,現在的黑子很緊張,他終於要見到變成自己女朋友的唐小姐了!跟許多人不同,黑子希望唐覓蟬能晚些來,這樣,他就能多些時間讓自己平靜下來。
在一個多月前的大黑山,黑子對唐覓蟬的感覺僅僅是她很美很美很美,他要把她據爲己有,壓在稻草鋪的破牀上!
這是一種刁民造反,希望有朝一日黃袍加身,天天用金鋤頭種地金飯碗吃飯金夜壺噓噓的愚昧奢望。直到這刁民真正加入了逐鹿天下的血腥遊戲時,他纔會發現自己當初的無知,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強烈的貪念和野心。
黑子也是如此。
一見鍾情,這種事情最是玄幻,但有時候真的會發生。
無論是青梅竹馬的雪丫,還是關係曖昧的白嫩少婦羅惜夢,亦或者是容顏清純絕麗的童畫,都讓黑子偶有垂涎之心,但黑子卻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誰。
黑子不是沒想過他和唐覓蟬之間的差距,論事業,他或許只是唐覓蟬的九牛一毛,論長相,咳咳……比事業還讓人絕望。
但黑子相信唐覓蟬不是戲耍自己,這一點,從葉孤鶩對自己的態度,可以得到完美的證明!
雖然二人差距如天塹鴻溝,但黑子並不在意。
算命的人從來不信命,這是爺爺的箴言,黑子完美繼承,並以此生出生吞白天鵝的狼子野心。
八百斤的狗熊,老子都能搞死,還掙扎不回一個白肉滾滾的媳婦?
還是這句話,給了黑子底氣,也讓他漸漸沉靜下來。
冤家路窄!
黑子平復了忐忑的心情後,卻發現一個讓他很是不爽的事情,他遇到了一隻噁心的蒼蠅和一隻可笑的兔子。黑子先發現那隻蒼蠅,而蒼蠅還在喋喋不休地跟兔子吹噓他在巴黎痛罵黑子的光輝事蹟,並宣稱自己是不畏世俗偏見和威脅的“正義鬥士”。黑子不知道這位鬥士是青銅盔甲還是黃金盔甲,但一想到自己跟唐覓蟬的第一次約會,就碰上這麼討厭的蒼蠅,實在有些無奈。
蒼蠅的名字叫史泰堅,兔子則是當初帶唐覓蟬去大黑山打野卻差點被野怪團滅的慫逼李世航。
“我告訴你,在巴黎時裝週轉播的時候,老子根本不管什麼規矩,哪怕所有人都閉嘴了,我照樣對着麥克風怒罵。不知道你看了沒有,我當時把趙七和夢工坊罵了個體無完膚,他們都是中華人,當時肯定聽見了我的罵聲,卻愣是沒敢吱聲!”
史泰堅就坐在黑子斜對面的桌子上,搖着一杯紅酒,翹着二郎腿,給他對面油頭粉面的李世航吹噓。
然而,李世航情緒不高,似乎沒有在聽。
“後來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回國後,這兩天不斷有他的水軍詆譭謾罵我,但那又怎麼樣?趙七和夢工坊這兩天都不敢露頭了!知道爲什麼嗎?那是見識到了我的厲害,不敢再來惹我,只能偷偷摸摸地請水軍冒充網友來搗亂。”
史泰堅繼續恬不知恥地炫耀着。
然而,對面穿着白西裝的李世航依舊面露哀怨之色,神遊天外。
黑子聽得好笑,這傢伙太不要臉。明明被“近衛軍”折磨得苦不堪言,更是最終服軟,說自己不應該在外國人的地盤詆譭國人,這才安寧了些,而現在又打腫臉充胖子。不過,黑子可沒跟史泰堅掰扯什麼,誰勝誰敗不是靠說的,他犯不着跟一個手下敗將爭執,再說,這傢伙不過是一個馬前卒而已,連敵人都算不上。
“嘿嘿……其實,這個世界哪來的真正的正義?沒有黑!也沒有白!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把趙七和夢工坊往死裡黑嗎?幫一個朋友而已。”史泰堅神秘一笑,說道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這個人也是蜀都人,你該認識,他就是……”
神不守舍的李世航猛然驚醒:“是他?”
“所以啊,小李,史哥我雖然明面上只是一個主持人,但在東海甚至江南這地界,還真沒有我辦不了的事。並且,我可是蘇南唐家的座上賓,那丫頭的姑媽,就是介紹你給唐覓蟬認識的那個老婆子,更是我的粉絲兼朋友,你覺得唐家會有我不知道的事?”
“真的?史哥你真能幫我追到唐覓蟬?”
“我只能給你提供信息,在東海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沒有我不瞭解的人。”
“好好好!這樣也很好了!史哥您不知道,自從去年第一次見到唐覓蟬,我就喜歡上了她,再也裝不下別人。你不知道,她很美,美得無可救藥,但又不僅僅是美,她的臉蛋和身材,或許只比明星好看三分,但她獨有的那種氣質,那種味道,這個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李世航立刻來了精神,又開始喋喋不休地發泄般地念叨起唐覓蟬來。
等對方說得差不多了,史泰堅才道:“彆着急,不就是沒把唐覓蟬約出來嗎?那個女人可是整個江南第一號千金,不論資產還是容貌,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女人這種東西,最是愛拿捏,她們不過是要男人的狂熱來滿足她們的虛榮心罷了,其實,不論怎麼矜持傲慢,早晚還不是要被男人享用品嚐?唐覓蟬既然比別的女人更有錢也更漂亮,自然也更傲慢清高,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可是知道,唐覓蟬從來不跟任何男人約會!從不!”
“是嗎?”李世航頓時鬆了一口氣,平衡了。
原來,這次他就是來東海道歉的,因爲上次打獵驚慌失措居然把唐覓蟬弄丟了,爲此,他回家還被父親颳了三個大耳光。但這次來東海後,唐覓蟬並沒有生氣的跡象,只是依然冷淡地拒絕了他的邀請——十三次。
“當然是真的!葉孤鶩你知道吧?”
“知道,聽說這傢伙年輕的時候,不過是一個街頭髮傳單的?得了唐覓蟬的幫助,才一躍成爲東海金融界聞風喪膽的獨狼,身價過百億。他跟唐覓蟬該不會……”
“獨狼葉孤鶩的確苦追唐覓蟬好些年了,但他的待遇跟你差不多,唐覓蟬從來沒有答應過一次他的約會。也正是因爲如此,她姑媽才總是熱衷於給她介紹男朋友嘛。”
“這麼說來,我也不算失敗?”
史泰堅搖頭道:“至少,她不跟男人約會纔是正常的,被她拒絕,一點也不奇怪。”
李世航點了點頭,接着,他的身體猛地一哆嗦,跟耗子見了貓一樣,眼神驚悚地盯住了斜對面的黑子:“他,他,他……”
史泰堅跟着扭頭看來,然後,他酒杯裡的酒傾瀉而下,而愣住的他卻渾然不覺。
黑子的心臟突然撲通撲通跳起來,呼吸有些急促。
一個奶油小生和一直喋喋不休的蒼蠅,當然不足以讓黑子慌亂緊張,但黑子發現李世航和史泰堅的眼神不是盯住他,而是看向他的背後。顯然,讓他們吃驚的不是黑子。
緊接着,兩截如羊脂白玉般的小臂搭在了黑子雙肩上。微風從背後帶來一陣香風,那是黑子只聞過一次,卻熟悉非常的味道。